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梁珈的背影,欧阳烨的目光深邃,见那手镯勾不起梁珈的欲望,他的薄唇突然勾起一抹笑,懒懒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珈珈,就算你不想要回这个手镯,那你总会很想知道关于这手镯背后的故事吧?”
背后的故事?
窈窕的身影顿住,梁珈回过头看了欧阳烨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见梁珈的脚步顿下,欧阳烨嘴角边的笑意就更加地大了,“珈珈,你不知道吧,这手镯,可跟你的身世有着很大的关系呢。”
“就算不想认回这镯子,你也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他眯起眼眸,刺入梁珈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珈珈,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去再好好考虑我说的话,然后再来回答我,我相信,你会很有兴趣知道的,毕竟这是除了你母亲的事情之外,你一无所知的事。”
一无所知的事?
握着包包的手有些发紧,梁珈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知道欧阳烨会特意地调查她,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连这一层都被他调查得清清楚楚!甚至这镯子是她母亲的遗物都让他知道了!
目光直视着欧阳烨,见欧阳烨脸上挂着的志在必得的笑容,梁珈深不见底的眸子眯了眯。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一无所知的事情?难道说……除了关于她母亲的事,这手镯还隐藏着别的秘密吗?怎么可能……一切都应该水落石出了才对……
目光越过欧阳烨的手去看那只宝蓝色的镯子,梁珈的脸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下意识地觉得,欧阳烨并没有在骗她……
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梁珈就连自己已经走出了大门都没有发觉,指尖攒着白色的挎包,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脑袋里还在思考着关于欧阳烨的话,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迎面而来的周邢琛。
从她的手心中接过包包,周邢琛蹙了蹙眉头,“怎么回事,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乌黑的眼瞳转动着,梁珈没有在意周邢琛的反应,越过几个黑衣男人,她爬上了黑色的宾利车,“没什么。”
事情有太多的疑点了,这件事情或许还不是告诉周邢琛最好的时候,万一邢琛又再次冲动冒险,这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那只手镯,真的隐藏着她的身世么?
蹙着眉头,梁珈那关于专注思考的表情让周邢琛的眸色一暗,脸色变得有些不善起来。眯着眼眸看着梁珈钻入了车内,他那乌黑的瞳孔就更加地幽深了。
关上车门,车内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梁珈却丝毫没有发现气氛不对,依旧自顾自地在想着事情。
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周邢琛的瞳孔越发地深不可测起来,终于按捺不住,他一把地抓住梁珈的手,强迫梁珈直视着他,“梁珈!你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我问你!”
长时间在外等待焦躁不安的心情蓦然地爆发出来,周邢琛的脑海突然浮现了任澄颜说过的那些话。
妒嫉像是从黑暗的湖底一样涌现出来,在他的心脏里化作一股又一股的浓浆,让他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
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他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涌现住那几个月里,她跟欧阳烨在一起的场景。
究竟到底那么长的一个小时,他们都在谈些什么?
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淡,什么也不说?!
鹰眸变得无比地锐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似乎要将梁珈给看穿,箍着梁珈的手越来越用力,他看着梁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怒火中烧,嗤笑一声,他蓦然地撷取住了梁珈的下巴,“说吧,你在那一个小时里,到底跟他怎么亲密法了?”
“约会还是谈情?让你这么地舍不得离开他?”怒火直冲脑门,周邢琛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自己,他深深的瞳孔注视着梁珈的脸,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剥开,看看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欧阳烨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有多少分量!
“那几个月天天腻在一起还不够么?就连分开一个小时你都受不了?”
“你在说什么?”被欧阳烨撷取过的下巴还隐隐发痛,梁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没法相信周邢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在怀疑我?”
他们不是夫妻吗?
不是应该彼此信任的吗?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就知道她从头到尾爱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梁珈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看着眼前周邢琛锐利得想要将她看穿的目光,她的心突然就凉了一大片。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她离开了四个多月吗?
还是因为……他不再爱她?
突然想起他消失了的那个夜晚,梁珈的心就突然碎成了一片一片,他们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呢?
他变得忽冷忽热,变得像是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突然觉得解释再多也没有用处,她勾起唇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周邢琛,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是吗?”
车子拐了一个大弯,蓦然地停在了周家门口。
车内是阴沉压抑的气氛,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撇过头,梁珈挣脱了周邢琛那钳住她下巴的手,淡淡地勾起了一丝冷笑,“够了,邢琛,我们冷静一下吧。”
打开车门,梁珈毫不犹豫地挣脱了周邢琛箍住她的手转身就走,“你现在,根本就听不进我说的话。”
而留在车内的周邢琛,眼眸看着梁珈的背影也变得越来越深,收回那被梁珈撇到一旁的手,他的脸色骤然之间变得阴郁起来。
敛下眸子,他深深地再看了远去的梁珈一眼,目光复杂。
夜晚很快地就来临了,从车上的那一次吵架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原本还期待着周邢琛能够一个对她的解释,但是没想到她等到入睡前,也没有能够等到他的解释。
夜凉如水,阵阵寒风地从窗户渗透了进来。
梁珈下意识地拿过被褥,才缓慢地清醒过来。
睫毛颤了颤,她缓慢地睁开眼睛,瞳孔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地清明。
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自嘲和淡然,果然,他今天又没在……
鼻头觉得有些酸涩,她蓦然地勾起唇笑了笑,她的确是没有想到的,周邢琛不来跟她解释就算了,甚至已经开始连觉都不在她身边睡了么?
光着脚丫步下床铺,她能感觉到地上传来的冰凉。
披上外套,她打开门打算下楼喝杯水冷静冷静,她不喜欢哭,所以她需要做些别的什么事来分散一下心思。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厨房没有开灯,梁珈颤了颤眼睫毛,打开灯正准备往水杯里倒水,却蓦然地听到了一声极小的悲鸣。
握着水壶的手有些抖,安静的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梁珈打算放下水壶把它当成是错觉要喝水时,那极小的女人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夹杂着风的声音,毫不犹豫地传到了女人的耳朵里。
骤然地握紧水杯,梁珈讷讷地张开了唇,终于确定方才听到的那一声悲鸣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叫喊。
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梁珈瑟缩了下身体,冷静地站在厨房里仔细听起来。
那声音很小,但梁珈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响声,梁珈在昏黄的灯光中能够听出来那声音是来自于房子的右面的。
右面的房子有什么吗?她记得那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闲置的地下室之外,什么也没有……
地下室?
幽深的眼眸蓦然地划过一道光,梁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蓦然地裹紧身上的衣服,梁珈舔了舔干涩的唇,从厨房里抽出一把细小的尖刀,就挪动了脚步。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有些黑暗的阶梯,梁珈从大门出去右转,果然看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开着,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想法,梁珈的神色有些异样。
贝齿轻轻地咬了下唇,梁珈直觉得事情可能跟周邢琛有关。
昏黄的地下室内,审讯还是同平常一样进行,周邢琛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身上已经被鞭打得不成样子的任澄颜,嘴角勾着轻蔑的冷笑。任澄颜则被挂在特殊制作的木架上,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
指甲已经刺入了骨肉,手心的血肉都已经模糊成了一片,但她还是紧紧地咬着牙,说着与周邢琛问得无关的话,“周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脸啊?折磨我这么久了,你还是舍不得鞭打……我的……脸……”
地下室里寒冷潮湿极了,像一个开着灯的昏黄的炼狱。
周邢琛一身的黑衣,他站在任澄颜的几米外,冷冷地看着任澄颜那张酷似梁珈的脸,鹰眸微微地眯了起来。
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室内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气氛有些许的压抑,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昏黄的光线透过层层的黑暗照耀在一只白色的手上,梁珈拿着尖刀的手微微颤抖,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地下室门口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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