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同别的地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地容易逃脱,”他眯起眼眸,那双眼睛异常地深邃,“这一次,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离开我身边的了。”
“我告诉你,这间房子有许多人把手,而且这门口跟窗户我都已经让人焊了死锁,只要你敢逃,这屋子就会显示出报警器,会引人注目得很,你也不想要这样的吧?”
“一次一次地逃走,却一次次地被我抓回来!”
看着欧阳烨那让人心惊的黑色眼眸,梁珈的心一凛,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难道说……
她是真的逃不出去了吗?
欧阳烨见她面色阴沉,显然是受了很重打击的模样,眉头一舒,竟然有些病态的愉悦感涌上来。
拍了拍手,欧阳烨让人把饭菜送了上来。
他眯起眼眸,状似温柔地拿起了那托盘里面的白瓷碗。
医生说,病人沉睡过久后,不适宜吃太多的食物,他就吩咐了手下煮一些清淡的广东粥。
勺子在粥里轻轻地一搅拌,他轻柔地将勺子递到了脸色苍白的梁珈面前,“吃掉它。”
梁珈的血色苍白,她紧紧地攒着手,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猛地将那欧阳烨手中端着的那碗粥给打翻了!
“欧阳烨!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会逃出去的!”
“你休想!困住我!”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欧阳烨,面无表情,平日里的冷静在此刻全部都被撕开了面具化作虚无,“我告诉你,你不放我出去,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口都不会吃!”
欧阳烨嘴边的笑容僵住,他那只没了碗的手淡漠地收了回来,一双眼眸看得人头皮发麻。
只是那僵硬的动作过后,他又恢复了以往那温文尔雅的姿态,慢里斯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他勾起唇,冷冷地看着那苍白没有血色的梁珈,笑了。
“好,没关系,你就绝食吧。”将袖子的扣子耐心地系上,他的声音低沉,“反正,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见到周邢琛的。”
冷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欧阳烨转过身,没带什么情绪地就往门口外面走去。
“珈珈,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周邢琛了。”
另一边通往瑞士的飞机上,周邢琛似乎是感觉到了梁珈此刻的处境,他的心里愈发地不安,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
用力地握住了旁边的扶手,他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
坐在他身旁的任澄颜见到他的动作,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苦涩。
眼眸淡淡地看过他脸上的愁绪,任澄颜低下头,让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眸,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已经不见了。
她转过头,大手覆盖上周邢琛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来,“周少,放心吧,梁珈姐她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女人终于稳稳地站在了这个她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月的国家里。
郁花晴好整以暇地收拾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抬起脚往出租车里面挤去。
夏沁儿,我回来了。
路上下起了撒泼般的大雨,车子行驶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警察局内。
郁花晴抬了抬头,慢悠悠地从打开一把伞。
她也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夏沁儿竟然如此地愚蠢,不要命,将自己的事情全部曝光出去不说,而且还进了监狱。
但除了这个,郁花晴是不得不佩服的,夏沁儿这一招非常地狠毒,简直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但只可惜的是,她太过大意,让对手把自己的一点点小缺陷给抓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有时候一点点的错误,就能够置人于死地。
真是一个十足的可怜人呐。
走过过道,她将滴着水的雨伞随意地放在了地上,身影一闪,就安安稳稳地坐在了会见室的位置上。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郁花晴的双手交叠,她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女人,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夏沁儿。”
“是你?!”
蓦然地抬起头,夏沁儿的瞳孔微缩,隔着玻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不是梁珈?!
竟然不是梁珈那个贱人!
她还以为梁珈是想要来辱骂她,羞辱她一番呢,那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侮辱她一番,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来看她的人根本就不是梁珈,而是郁花晴!
她眯起眼眸,身子微微挺直,极力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出国很久了么?”
当初她藏好周邢琛的同时,也打探了消息,她怕郁花晴会突然找人上门祸害她跟周邢琛的生命,当听到她出国,她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回来。
而且,还找到了她的面前。
“呵,我当然要回来,不回来,我怎么会知道,原来周邢琛跟梁珈都没死,还好端端地活着。”
她的眼眸微沉,目光阴鸷,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微微勾唇,“夏沁儿,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地傻吧?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是你!”
“根本就是你一步一步地引我入局,就是为了可以借刀杀人,让我弄死梁珈,不是么?”
低低的笑声从对面传了过来,郁花晴愣住了,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头发狼狈苍白却又异常地惹人注目的笑容。
“夏沁儿!你笑什么!”
“哈哈哈…对,没错,我是在借刀杀人那又怎么样?可是你别忘了,郁花晴。”夏沁儿的脸色极差,大概是因为在监狱里所以休息不好,她抿着唇,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我为什么能够利用你对梁珈下杀手,那还不是因为……”
“你本来就对梁珈很不服气!你根本就是妒嫉梁珈,妒嫉到不行!”
夏沁儿的笑声越来越张扬,看着郁花晴那刷一下苍白的脸孔,她笑得就更加地高兴了,“郁花晴,你承认吧,你在梁珈的面前也不过是个自卑的女人!自卑得像一条狗!”
“你住嘴!住嘴!”郁花晴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暴戾的气息,恨不得隔着玻璃就上前去掐住夏沁儿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是很让人伤心的吧?”夏沁儿的眼眸透露出不屑,盯着蓦然变得幽暗的郁花晴,她并不打算住口,反而还觉得不够刺激般地,再次笑了起来。
“毕竟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到死了还是只爱梁珈一个人,你不过……就只是听我命令的一条狗罢了。”
“郁花晴,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意义!没有人会爱你!”
说的最后,夏沁儿竟然是笑得越来越猖狂。
“你这个疯女人!”郁花晴的手紧紧地攒着,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睛泛红。“你胡说,你胡说!”
“我说得不对吗?你跟我,都从来没有赢过梁珈。”夏沁儿嘴角的弧度淡了淡,轻轻地笑了起来,“郁花晴,你跟我,都是梁珈的手下败将而已。”
手下败将,这个词就像是一根刺猛地扎到了郁花晴的心里。
她的脑海中蓦然地想起那日言都安死的时候的场景,那样的情深款款,那样的温柔缠倦,所有的这种温柔,全部都不属于她,全部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从头到尾,言都安甚至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哪怕一眼也好,可是从来都没有。
咬着唇,指甲蓦然地嵌入了手心,郁花晴的手痛得几乎没有了知觉,“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可以啊,可就算是我闭嘴,也改不了,你是一条没有人爱的狗的事实!”
夏沁儿懒懒地笑了一笑,她的眼眸有光在闪动。猛地起身,她站起来就往监狱里面走,丝毫不管背后阴沉着脸色,久久不说话的郁花晴。
似乎是没有发现夏沁儿的离开,郁花晴始终还是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似乎是被尖锐的刀尖扎入心底痛到不能动弹。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
郁花晴咬着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久久地趴扶在桌椅上不能动弹,脑海里一直不断地循环播放着夏沁儿的话。
手下败将吗?
她不得不承认,夏沁儿其实是对的,她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没有道理。
就连是最后一眼,她爱的那个男人的眼里,也只有梁珈那个贱女人。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梁珈的命就那么地好!一次又一次地被言都安所拯救,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爱着!
蓦然地收紧了手,她的嘴角悲戚地露出一抹笑容来。
既然你言都安那么地爱她,既然所有的人都当我是一条没人要的狗,那好,我就送她下地狱去陪你!
看看到底是她比较好,还是我!
当然,夏沁儿,她也一样不会放过!
埋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她的眼眸微眯,目光微沉,她朝着站在门边的狱警使了个眼色,那狱警便立刻领命下去了。
夏沁儿恐怕不知道吧?郁家的势力,可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多了。
就算她一开始多么不愿意出来见她都好,她都能够有办法让她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要以为隔着一层玻璃我就折磨不到你。
夏沁儿,该还的,你始终都是要还的!
在监视器前面看到夏沁儿被掌掴得几乎要毁容之后,郁花晴的嘴角总算是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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