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中璀璨的光几乎让周邢琛移不开眼睛,她修长白皙的手有些颤抖,带着兴奋喜悦,脸上忍不住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她推了推周邢琛:“我们马上就走吧,去找那家玉石店!”
周邢琛的眼眸看着她一不小心露出的光滑的背部,越发的有些幽深,只可惜梁珈看懂了他眼眸里带着的含义,快速地穿上衣服,让周邢琛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
梁珈转过身,带着些着急:“快起来!上次去海城线索已经全部断掉了,我不希望这个由……”她顿了顿,想起去海城那道敲不开的绿色的铁门,心里突然涌上一抹忧伤。
海城?
周邢琛的眸光闪了闪,刚想要答应的话停在嘴边,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半晌,他的声音带着些诡异的阴沉,一股寒意不自觉地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可以,但是我要先解决掉一个问题。”
他的手指轻敲着被单,似乎是看不到梁珈有些疑惑的脸,嘴角扯过一抹凉凉的笑意。
黎胤。
原本,周邢琛还想不到这一层,但是一提到海城,他的脑海里就控制不住想起那被黎胤制造的车祸,还有那些下了药的意大利面,想要杀掉他,恐怕还没那么容易,黎胤天真地以为,宁厉寒在,他就不敢动他吗?上次有宁厉寒挡着,这次,还会有谁能够帮他?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笑。
为了能够尽早去到那间玉石店,而在周邢琛的强烈要求要教训黎胤才肯出发的情况下,梁珈只好听从周邢琛的指挥用约会的名义将黎胤约出来,但是她没有想到,尽管被她用那么伤心的话刺痛多少次,黎胤都只会说好,顺着她的意思,弄得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喂?怎么不说话了。”黎胤的声音有些温柔,若不是那天那张照片,和听到宁厉寒的亲口承认,梁珈怎么都很难以相信那个要杀死他们的人居然是黎胤,而他在不久之前,她曾被夏家绑去的时候,还不顾一切地要救她。
看到周邢琛的脸色有些不满,梁珈的神色很快就收敛好,有些冰冷的声音很快就从她的嘴巴里发出:“好,那就这样吧,五点凯旋门咖啡厅见。”
五点,黎胤如约而至。
只是,等着他的不是梁珈,而是端着咖啡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有些慵懒地品尝着的周邢琛。
“怎么是你?”
一见到是他,黎胤的眼睛就微微眯起,有些冷冽的气息直冲向周邢琛。
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没有反应,感觉不到黎胤周身的冷气似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轻抿了一口咖啡,他转动着手里的白银戒指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黎少,怎么那么惊讶的样子,我陪我的妻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黎胤眯起眼睛,有些愠怒:“梁珈呢?我姐姐呢!让她出来。”见到周邢琛转动着自己的戒指,一股妒意不由自主地升了上来,声音也不由得冷冽了几分:“我就知道是你不让她见我。”
周邢琛嗤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低垂着眼眸,有些漫不经心地站起来,身后藏着的几个黑衣劲装的男人顿时走上前,左右拉住黎胤想要挣扎的手。
“黎少啊,黎少。”他走到被几个男人架着的黎胤面前,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只是他的眸光变得异常锐利:“你以为,有宁厉寒撑着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黎胤沉默不语,只是嘴角边勾起一抹冷笑,半晌才道:“怎么,周少是怕了宁厉寒了吗?我也没想到宁总会有那么大的魄力。能够让我们周少感到害怕。”
他猛地揪起黎胤的衣服领子,眼眸里带着一抹阴狠:“噢?真是让你跟宁总费心了。”
一道木板之隔,梁珈坐在木门的后面静静地听着,手里拿着服务生刚端上的卡布奇诺轻轻地抿了一口。
屋内,紧张的气氛越加浓重。
周邢琛放开黎胤的衣领,有些嫌弃般地擦擦手,有些阴冷的声音从他口里传出来:“车祸是你安排的吧?意大利面的药也是你下的吧?我周某和我妻子真是谢谢你!”
梁珈的眼眸动了动。
“是,那又怎么样?!!”黎胤冷笑一声,目光毫无畏惧地直盯着周邢琛。
“最好不过。”周邢琛拿过纸巾擦手,眼角漫不经心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穿着黑衣劲装的男人狠狠地朝着黎胤的肚子锤下去,黎胤吃疼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男人往他小腿绑着白绷带的伤口上踹了一脚,这下子几乎能听到骨头断裂开的声音,一大片血迹瞬间染满了白色的绷带。
听到黎胤发出痛苦的哼声,梁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站了起来。木门的后边,隔着一个小洞口能看到黎胤痛苦的表情,她睁着眼睛,眼眸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虽然说黎胤是要杀掉他们,她也不该心软,可是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把黎胤当成是亲生弟弟,但现在,她的弟弟要杀掉他,而她的丈夫在教训着她所谓的弟弟,不,不是弟弟了,他们已经断绝姐弟关系了。可是……她朝黎胤被绑着绷带的那只脚望过去,那片白色很快被血迹染红,她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个伤口,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一拳又一拳。
黎胤的脸有些扭曲,紧紧地挣扎在一起,有些吃疼地哼着,却不让自己发出叫声。直到五脏六腑都就纠缠在一起,才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吼声。
周邢琛盯着他的脸,有些冷峻的笑意爬上来:“怎么,还不够痛快吗?那就……再重一点。”
梁珈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拉开门把手。
手指停留在门把上顿了好几秒,冰凉的触感抵着梁珈的肌肤,犹豫再三,梁珈最终还是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
即使是为了她才受伤,也是这么多年唯一照顾的人,但是…梁珈的眸色开始变得浅薄,带着些凉意。一想到他在海城如此心狠手辣地对他们做的那些事,那颗躁动的心又停下来了,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在救你之后,又处心积虑把你的丈夫杀死,而那个人,还自称是你的弟弟。
她应该是要信任邢琛的,毕竟邢琛才是她的丈夫,她通过小洞口看着邢琛异常冷峻的脸,莫名地又想起来时周邢琛说过的话,如果她实在是忍不住救了黎胤,那么关于她母亲的手镯的的线索,那家玉石店,就再也别想知道了。
她摇了摇头,看来,邢琛早就看穿了她有些不忍的心,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终于安静地再次坐下来。
她怎么敢忘了,黎胤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了,他现在已经跟宁厉寒合作了,什么至亲的姐弟,早就回不去了啊。
她勾起嘴角,仿佛在嘲笑自己。
隔壁木门,黎胤的嘴角开始流出血丝,粘稠的液体滴落在瓷砖上,一滴又一滴,开出一朵小小的红色的花,被打得几乎没有了力气,他半阖着眼,但是眼神却冷冷瞪着周邢琛。
看到黎胤几乎没有办法站起来,血迹与脚上的白绷带融合成一片,周邢琛丢下手中被蹂躏的纸巾,心情有些愉悦地往垃圾桶里一扔,眼角轻轻瞟了满身是血的黎胤一眼,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放开他吧。”
闻言,那几个男人立刻松开黎胤的手,黎胤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直直地跪坐在地上,直喘着气。
看到黎胤如同一副死狗的模样,周邢琛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意:“怎么,没有了宁厉寒的撑腰,没办法威风凛凛了么?你要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恐怕,这般的想要我们夫妻死,费了不是一般的心思吧。”
他蹲下来,狭长的丹凤眼直视着黎胤有些冰冷阴狠的眼神,轻轻地靠近他的耳垂,缓慢地,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如果不是看在珈儿的份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盯着黎胤慢慢变得有些狰狞的深色,似乎是想冲上来咬他一口,周邢琛的眸光变得有些冷冽。半晌,他站起来:“珈儿,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可以伤害她的权利。”
说完这句话,他半阖这眼睛,大手插进口袋里,也没有看到黎胤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朝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便从正门走出去。
而躲在木门后面的梁珈,眼眸微微动了动。看着周邢琛带着那两个男人从包间的正门走出去,又神情复杂的看了跪坐在地面上的黎胤一眼,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只是她拉开这边的门,没走几步,恍然出现扶着墙正在蠕动的黎胤,和周邢琛之前和黎胤待着的房间。
梁珈的脸有些僵住,她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家酒店是这样布局的,周邢琛和黎胤约的房间和梁珈的房间是相通的,但只有一道木门之隔,而梁珈这边除了木门之外,还有一道玻璃门,可是梁珈却没有想到这边的玻璃门原来是兜了一个圈子回到正门的,她的眼眸微动,很快调整好情绪,目光有些缓慢地划过黎胤的脸上,似乎是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她微微低垂下眼眸,缓缓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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