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已经被敲晕放在冰凉的地板上,梁瑞安望着郁花晴那狰狞的面孔和黑漆漆的枪口目光微冷,乌黑的瞳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梁瑞安似乎看不到郁花晴一般,面孔依旧淡然。
双手交叠,她的长睫毛颤了颤,乌黑的眸子直视郁花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你!”被梁瑞安的淡然气到心头,郁花晴猛地瞪了梁瑞安一眼就要开枪,扣动着扳机,病房门口却突然被敲响了起来。
微眯起眼睛,郁花晴使了个眼色让人开门。
病房有一瞬间的凝结。
“吱呀”一声,门口缓缓地露出了一条缝隙,外面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探出头来,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已经感受到眼前有些古怪的气氛,“请问……这里是大周太太梁瑞安的房间吗?”
郁花晴眉头微挑,露出一抹淡笑,白色被单下黑色的枪口对准女人的脚,“是,怎么了吗?”
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里有一份请柬要捎给她。”
请柬?
眉头微蹙,郁花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接过红色的邀请卡,她乌黑的眼瞳骤然变得深邃起来,“什么请柬?”
“是周少跟周太太的婚礼请柬,他们会在伦敦举办世纪婚礼,特意要我来送请柬的。”黑衣男人微微鞠躬,还以为郁花晴是周家的哪个大人物。
“婚礼请柬?呵……”嗤笑一声,郁花晴不屑地睨了躺在病床上的梁瑞安一眼,毫不客气地把请柬拆了开来,“太太别着急,我现在就帮你看看,周少他们的婚礼,到底在伦敦哪里办!”
“你……”正想要说话,却看见郁花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血红色的请柬翻开,梁瑞安苍白的唇紧紧地抿了抿,最后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只能怪,造化弄人。
天空渐渐地暗沉下来,梁珈坐在豪华的客厅里,手中正理着一团红色的毛线,面前还放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英国红茶。
看着外面快要下雨的天气,梁珈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正想着,不远处的门就猛地打开一条缝隙,班森走了进来。
“外公?”织着毛衣的手微颤,梁珈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班森,“怎么了吗?”
还没有到要吃饭的时间呢。
步履蹒跚地来到梁珈的身边坐下,班森叹息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询问,“珈珈,之前跟你提过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考虑好了吗?”
“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住?”
“你知道的,我是很想要你留下来陪我的,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孙女,珈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气氛有点儿沉默,梁珈明白班森的意思,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答应过周邢琛,不瞒着他做任何的决定,而且,也不会做违背他们两个意愿的事情。
“对不起,外公,我没有办法答应你留在这里,我的孩子,他的教育我会好好地自己管教好的,我们的事情也必须要自己来解决。”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外公,我什么也不缺。”
眼眸微垂,她看着手中温暖的红色毛线,带着些歉意,梁珈笑了笑,“外公,你放心,虽然我不住在这里,但以后我一定带着孩子来看你的。”
眼眸明显地浮现出一层失落,但班森还是选择尊重梁珈的意见。
毕竟他跟周邢琛也曾立过契约,也算是遵守了条约。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他将羊皮纸递给了梁珈,“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会拒绝我的了,但也不要紧,这个给你。”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羊皮纸,破旧的纸张还泛着点点的墨水,拿在班森的手上揉成一团。
梁珈的心底虽然存着疑虑,但还是接了过来,“爷爷,这是?”
展开来,那羊皮纸上赫然是一张藏宝图,那墨水像是上个世纪流传下来的,已经开始有些退化了,而且显然是用过了什么特效药水才显示出来的。
“这个是我们家族祖传下来的宝物,因为生活过的一直很富足,也没有人想起这块宝藏,原本是不打算拿出来的,但我的孙子,跟你都不打算留在我的身边,所以就想着说,可以跟你们看一下这个地下宝藏。”
“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对不起你的外婆,也对不起你,所以这宝藏,就当是送给我孙子的礼物了。”
慈爱地一笑,班森的脸上是梁珈从未见过的柔和,虽说他跟自己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梁珈总觉得心里有根线在拉扯着她蠢蠢欲动。
原来是因为愧疚,可这些,梁珈更觉得于心有愧了,明明一开始,就是她误会了他,现在他却还要给她礼物,这宝藏,肯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看着这古堡就知道了。
将羊皮纸攒紧在手心里,梁珈摇了摇头,“爷爷,这张图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见梁珈这种态度,班森笑得更加地慈祥了,“你收着吧,珈珈,我给你这个不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好好地活过,我知道,你在周家一向辛苦,是这些年才好起来的。”
“而且珈珈,我也没有血脉了,就剩你一个人了,我的兄弟姐妹们啊,不是在战争中死掉了,就是病死了,其他的侄女侄子的,我都不放心,既然我是家主,这藏宝图不传给你,没有道理。”
拍了拍梁珈的手背,他棕黑色的眼瞳注视着梁珈,“这样吧珈珈,下面这几天我们找一天时间去挖宝藏,那宝藏密道有些机关,我怕你应付不了。”
“爷爷……”心里泛着酸,梁珈竟然有一刻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复杂的心情。
握着羊皮纸的手有些发紧,梁珈正想要说话,班森却突然站起来了,似乎是怕梁珈还要说出点拒绝的话,他抢在了梁珈的前面,“事情就这么地定了。这件事情我会再跟你商量的,就这样吧,我先去吩咐人让他们做晚餐。”
梁珈虽然跟班森的相处不多,但现在看出来他也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接受吧,反正到时候这宝藏留在哪里还是她说了算。
班森刚走,周邢琛后脚就来了。
“吧嗒,吧嗒”的皮鞋声由远至近,梁珈回过头就看见了周邢琛那张清俊的脸,正想要说话,却被周邢琛猛地一把给抱了起来。
尖叫一声,梁珈有些不明所以,“邢琛……怎么了吗?”
冷着一张脸,周邢琛的眉毛微蹙,漂亮的丹凤眼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佯装有些不悦地道,“你看看你,到处乱跑,等下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梁珈的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这么大了,周邢琛是真的放着她一个人不放心。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走吧,回房间。”
紧紧地搂住周邢琛的手,梁珈的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容,尽管周邢琛的是在责骂,但梁珈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
其实说实话,经历过这么多事,这个孩子也是她最宝贝的,她不能够再失去他了。“不会的,不会再有事了。”
就算有事,她也要拼死保护着这孩子,保护周家的血脉。
正说着,一道悠扬的音乐伴随着震动响了起来,周邢琛蹙了蹙眉头,将梁珈平稳地放在古堡的石板上才掏出手机来接听电话。
“喂?”声音低沉,有着明显的不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只是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站在周邢琛面前的梁珈就猛地抬起了头,这道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周邢琛的脸色也显然不好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不清楚是吗?没关系,那我就再说多一遍!”郁花晴的声音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充满了戾气和尖锐,只是沉默了两三秒,郁花晴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我说,周少,你的母亲,就是梁瑞安,现在在我的手上!”
“别以为你们躲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相安无事,我告诉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不受罪,那就让梁瑞安替你们受,反正这一大把年纪的,也经不起怎么折腾,看到她死,说不定就是你们的愿望呢?”
沉着声,周邢琛的剑眉紧紧地蹙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变得有些用力,他的眼眸微眯,”郁花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们怎么样了。”闲散地往沙发上一坐,郁花晴换了一只手接听电话,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坐在病床上的梁瑞安,一边淡淡地笑了,“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放掉你们尊敬的母亲大人。”
“尚若一天时间都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就当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是要放弃掉这个女人了,到时候,你们就不可以怪我动手了噢,怎么样,我给五秒钟的时间你们选择。”
勾起红唇,郁花晴甜美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在寂静的古堡走廊里异常地清晰。
“五,四,三……”
气氛凝了凝。
幽深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梁珈,周邢琛能够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郁花晴的倒数声。
双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周邢琛黑色的双瞳像是被墨水湮没,里面波涛汹涌又死气沉沉,垂下眼眸,周邢琛还是做了那个决定。
“二……一。”倒数完毕。
“好,我……”
“先等一下。”就在周邢琛想要回答郁花晴的时候,梁珈猛地夺过了周邢琛的手机,“郁花晴,你的目标是我,不是梁瑞安。这么多年以来,你不是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吗?”
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之意,梁珈看着周邢琛乌黑的眼瞳熠熠生辉,“既然是想要看我的笑话,那自然是要你过来了,而且,我现身跟你过来也没有任何区别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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