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任澄颜说话,周邢琛的眼眸黝黑,始终没有插嘴,等到任澄颜的眼泪流到了地面上,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周邢琛的眼皮才懒懒地掀开来,“你说完了吗?可以放开我的裤脚没?”
“脏。”
哭着的小脸瞬间僵硬住,狼狈的任澄颜怔忪了一下就猛地被周邢琛给踢开了,身子猛地扑倒在肮脏的地板上,任澄颜讷讷地张开唇,回过头去看周邢琛。
她以为那么多天的相处,都是有感情的,就算他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这样来对她吧?毕竟她已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了!
小脸上依旧挂着泪痕,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回过身子来,正想要再次靠近周邢琛,却被周邢琛迈开脚步躲开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多一个少一个我都不觉得奇怪。”
幽深的眸子直视着梁珈,周邢琛扶着梁珈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碍于珈珈在场,我连说这些话都觉得有些浪费我的力气。”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周邢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再讲第二遍,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更没有对你动过什么感情,那时候带着你在我的身边陪我去找珈珈,也只是因为你自称是珈珈的好朋友。”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黑暗的地下室内显得尤其地清晰,男人深沉柔和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另外一个女人,他牵着她的手,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从你假冒起她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发现你跟她的不同了,我从来都没有错把你认成是珈珈,就算是你千辛万苦地把自己整成了她的样子,我也觉得你跟她是不同的。”
梁珈的心头一颤,那温柔的目光看向周邢琛的眸子。
“任澄颜,”只是周邢琛已经别过了脸,目光低沉,面无表情地看向任澄颜,“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动过心。”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事情,你做了,能够隐瞒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别再自我感动了,你对我来说根本就连个棋子也不是。”
“呵……哈哈哈。”低低地笑了起来,任澄颜在刹那间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捂着伤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蠕动着,自嘲般地勾起嘴角,任澄颜停下了笑容,“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啊,就连个棋子也不是啊。”
“那我这样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呢!”眼泪无法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来,梁珈深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女人。
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她松开了周邢琛的手走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子,她直视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任澄颜,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该动的东向西就不要动,不是你的始终都不时你的。”
她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幽深,虽然眼前的女人的确是很可怜,可她看中渴望感情的人是她的丈夫,乌黑的瞳孔倒映着狼狈的女人,她站了起来,“邢琛原本就是我的丈夫,他不是你的,对你没有感情也是应该的。”
“任澄颜,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双手交叠,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团打结的乱发,暗了暗眸色。“算了,今天就放过你吧,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
目光划过她泪迹斑斑的小脸,在看到酷似自己的人变得这么地狼狈之后,她的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仿佛在哭泣着,在狼狈着的人是她一样。
淡淡地别过头,她对那张酷似着她的脸蛋不舒服。
即便是已经不再长成这个样子,但看到其他女人顶着自己的容貌告白还奢求着自己丈夫的喜欢,她的心里就不舒坦。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跟自己长得相像的女人的,更何况任澄颜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来取代她的身份的。
如果不是刚刚周邢琛解释说他对任澄颜没有感情,她都害怕周行车你看到这张脸会不会想到从前的她。
抿着唇,梁珈的心里一阵不舒坦。
正想要开口让任澄颜离开之前做一个整容的小手术微调一下,却蓦然地被任澄颜的声音给打断了。
“呵呵呵……好一个感动自我,好一个咎由自取!”
扶趴了着蠕动了几步,还没等梁珈跟周邢琛反应过来,任澄颜就猛地拿起一旁放置在地上的刀片,用力地朝着自己的脸划过去!
鲜血蓦然地飞溅开来,白皙精致的脸部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那鲜红的液体差一点就直射到了梁珈的脸上。
别过头闪过鲜红的血液,梁珈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唯有站在暗处的周邢琛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一刀又一刀,任澄颜像是发了疯似的往自己的脸上划去,交错纵横的刀伤划花了整个脸部,任澄颜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下来。
紧紧地盯着任澄颜的自残行为,梁珈讷讷地张开了唇,“任澄颜,你这又是……何必呢?”
装潢得精致奢华的客厅里,欧阳烨正阴沉着脸色坐在客厅的一角,翻找这资料,他一把将文件夹给摔到了地上,显然这东西不合他的心意,“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我让你们找一个合适的催眠师都那么地难是吗?"
这催眠师都找不到,还提什么计划!
一整个文件夹猛地砸到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洁白的纸张瞬间都飞散开来,让原本整洁的地面变得混乱不堪,也让周围站着的男人缩了缩脖子。
吞咽了一口口水,男人瑟缩了一下脑袋,“是这个样子的,知道少爷您不满意,已经打电话让别的催眠师资料都送过来了,这里是第一份。接下来还有好几份。”
见欧阳烨的脸色阴沉,急急忙忙地道。
压下火气,欧阳烨在听到后面还有资料送来的时候缓和不少,冷淡地看了男人一眼,他将双腿交叠起来,“你,去找人攻击周氏集团!看看周邢琛到时候还分不分得出手来!”
这个周末,他打算再一次把梁珈约出来。
当然,前提是先支开周邢琛了。
只要支开了周邢琛,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只要将梁珈绑起来催眠,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决!
到时候,只要催眠过后再把梁珈拉出整容微调,谁还能找得着梁珈是谁?只要计划完美执行,那梁珈铁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欧阳烨的内心始终固执着要绑架梁珈,想要将梁珈带走,他早就忘记了很多年前,跟梁珈的第一次见面。
这边欧阳烨还在策划和计划着要绑架和催眠梁珈,那边的周邢琛跟梁珈也在忙活着任澄颜的事情。
让人将任澄颜脸上的鲜血给止好,梁珈望着包裹着白绷带的任澄颜心里五味杂陈,那是她的样子,虽然不喜欢别人占用了她的容貌,但她没想过要任澄颜毁容。
她只是想让任澄颜微调,但是没想到任澄颜竟然那么地狠,竟然硬生生地往自己脸上刮了二十多刀。
每一道几乎都要裂开来,有一刀甚至还差点剜到了骨头。
其实梁珈决定放过任澄颜,一是觉得任澄颜没有什么威胁,二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为了爱也实在是太可怜,这些天来任澄颜的皮肉之伤也受了不少,加上她也毁容,这件事情在梁珈这也算是翻篇了。
而至于整容医生,她的确是想有点事情问她的。
欧式风格的客厅里,梁珈跟周邢琛坐在中央,看着眼前两个跪坐在地上精神有些恍惚的女人们,梁珈蹙了蹙眉头。
挥了挥手让医生带着任澄颜下去,梁珈让人将整容医生放置在桌子上,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她勾起唇笑了笑,“菲欧娜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是很想要离开的,只是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才能够将机票给你。”
“当然,如果你能够知无不言,我一直帮你安排好最好的福利院,帮你照顾好你的余生。”
殷红的唇微微勾起,梁珈显然是非常期待菲欧娜的反应的,见菲欧娜深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梁珈便直接开口了,“菲欧娜小姐,我想要问你,关于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宝蓝色手镯的事情。”
“不知道当初你跟任澄颜接触,有没有知道过说过这个手镯?”当然不认为菲欧娜会知道手镯的秘密,她只是想起来先前她给了她手镯,但是这只镯子又不见了,她想不通那镯子是怎么样通过别人的手到达欧阳烨那里的。
乌黑的眼眸蓦然地闪烁起来,她深沉的目光盯着眼前梁珈精致的脸孔摇了摇头,她知道如果这件事说出去……她就真的可能要没命了。
“菲欧娜小姐,请你仔细地想想,说不定会突然想起来呢,任澄颜真的一句都没有跟你说过吗?”眉梢染上了几分着急,梁珈叹息了一口气,突然道,“菲欧娜小姐,如果你愿意把你知道的关于手镯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我可以再给你加一千万。”
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在埋伏窥视,梁珈着急地将支票塞进了女人的新衣里,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梁珈希望她能够把事情说出来。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一千万……
眸色蓦然地闪动起来,菲欧娜的眼睛眯了眯,以往这种价钱是打动不了她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手没脚,是个废人了,所以,她必须要更多的资金来帮助自己养老,和东山再起。
一千万,对她来说是个不少的数目了。
沉吟了一会儿,菲欧娜才挤出了两个字,就被一股尖锐的响声给打断了,“好,我说……”
“砰”的一声,窗外的花盆突然炸裂了开来,泥土飞扬起整个窗口,梁珈还在怔忪,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扑倒了梁珈,周邢琛能够看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菲欧娜已经呆愣地站在原地,停止了动作和呼吸。
鲜血蓦然地从她的身上流淌出来,染红了一整个背脊的衣服,刚换上的新衣还在光线下炫耀着属于它的璀璨,而它的主人却已经倒在血海之中一去不回了。
“啊……啊”,客厅里一片混论,阿姨跟男人阻止的吼声交织在一起。
维护着客厅里的顺序,已经又有好几个人趴在了客厅光滑的地板上。
“救命啊救命!”混乱的叫声此起彼伏,周邢琛牢牢地将梁珈压在身下,等到将梁珈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松开了手。
上下检查着梁珈的身体,周邢琛在确定梁珈有没有受伤。
见梁珈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珈珈,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我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
他在暗处看得清醒明白,方才那一瞬间,那子弹分明是对准梁珈的,只是梁珈刚好因为抓着菲欧娜的手才刚好躲过一劫。
紧紧地蹙着眉头,周邢琛有些担忧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见梁珈无比镇定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周邢琛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个笑容,“记得乖乖地站在这里等我回来。”
转过身离开,周邢琛挥了挥手让手下开始动作。
紧紧地盯着周邢琛的背影,梁珈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没有停止下来。抿着唇看着周邢琛远去,她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枪击声才停了下来。
抿着唇,不放心地蹲在原地,梁珈还没有忘记周邢琛的话。
现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是绝对不能够让她拖后腿的。
周邢琛这边刚追出去,那边就已经完全没有踪影了,深深地蹙着眉。周邢琛的手里还拿着黑色的手枪,猛地扣住扳机,他狠狠地朝着花盆就射了一枪。
该死,竟然就这样让他们给跑了!
蹙着眉头,周邢琛正打算返回屋内,有一个男人却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
推开外面花纹大门,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周邢琛的面前,“少爷,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堆突然袭击我们的人把任小姐给带走了!”
“你说什么?”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周邢琛蹙了蹙眉头,“你说那群人把任澄颜给带走了?”
“是。”男人点点头,还指了个方向,“任小姐还遗留了一堆白绷带,看样子当时似乎是在上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突然带走了。周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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