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被松开，抬头就看到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突然对你这么温柔？”他挑了挑眉。
“……”
猜也猜得这么准。
“补偿。”慕易北随意扯了个理由，“今天我情绪不佳，迁怒到你。”
盛悠然顿了顿，低声补充一句，“还炒我鱿鱼……”
“那个是认真，只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说得重了点。生气？”
她懒懒的闭了闭眼，“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他凑上前，唇在她鼻尖碰了下，“现在不适合留你在翻译部工作，原因你自己知道。觉得闲着无聊，过来给我当秘书端茶送水？”
“不！”她果断。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也没恼，“那最近就在家睡觉。最近慕氏可能有点风波，你没事少出门。接连被曝光是我太太和盛叶的大股东，最近可能碰上记者的几率比较高。”
盛悠然说，“上午那是因为记者蹲守在家门口，不是因为我。中午是因为叶云霆，我受到牵连。单凭这么几张照片，我还不至于到上街就能被发现的地步。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明星脸。”
也只有苏安安才有那个效应，需要天天在家里。
但一想到在慕宅里带着不肯出去，就要天天看到苏安安，她心里本能排斥。
“我看看。”慕易北将她脸抬起来，“这么好记的脸，风险还是很高的。乖，听话，少出门。”
她的脸很好记吗？
盛悠然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有点不信。
“非要我直接说长得好看容易被记住？”
她动作停顿了下，没事说她长得好看……
再好看，也不及苏安安的光彩夺目吧。
慕易北眸子微微眯了下。
他难得的说几句哄她的话，她情绪还是这种不怎么搭理的样子。
孕妇的心情容易抑郁？
刚刚怀孕，自我怀疑？
心态一时没转变好？
他将她搂紧了点。
等这段时间的事情过去，她肚子起来了，想瞒也瞒不住。
也就这么段时间让她犹豫。
“别……”他一动，盛悠然就一阵紧张。
这个禽兽每天晚上都想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但是她现在毫无心情。
不想，就是不想！
“别什么？”慕易北哑着声音，故意问，“你那例假，还没完没了了？”
盛悠然心虚，头埋着不看他。
“不是，但是我……”
“恩，我听着，继续说个让我不碰你的理由。”他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盛悠然说不出话了。
例假算是她最正儿八经的休假理由，其他任何理由都能被他反驳。
支吾了半天，她开口，“今天不想……”
“不想要？”
“恩。”
“那哪天想？”
她听不出慕易北话里的情绪，甚至也不敢看他神色。
什么叫哪天想……
慕易北的眸子又深了几分。
胸口不断是她呼吸的热气，柔柔软软的，让人很难淡定。
他眉头皱得更紧。
最后轻轻拍了下她背，“我去洗澡。”
盛悠然立刻放开了他。
松开的一刻有那么点凉，这时候才觉得他身上也挺暖和的。
“睡觉。”慕易北起了身，拉了拉身上被扯开的衣服，俊庞在暗光下更是深邃，微哑的开腔，“今天我有点累。”
盛悠然蓦地转过头，看到那个背影已经走向浴室。
他说……他有点累是什么意思？
平时夜夜战不停的男人，冲了个澡回来，从房间出去。
盛悠然没睡着，听着动静，然后睁开眼睛。
房门关上的一刻，整个房间归于暗。
突然的安静和黑暗，心里一点空空落落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盛悠然自嘲的笑了下，拉着被子闭上眼睛。
想什么呢，明明是自己说不要的。
他这么讲道理，不是更好吗？
非要他强来一次，再心里暗骂他禽兽，那自己也太……
她紧闭着眼睛，不想再去想刚才的事情。
*
慕易北抽了支烟，又去书房处理了部分邮件。
最后电脑看着看着，浏览器上又开始搜索怀孕相关。
差点打算在网上发个匿名帖子，问一下老婆怀孕心情不好还不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
字打了出来，最后又全都删掉了。
他将口中的香烟拿出来，凝着眉，靠着皮椅。
书房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他突然睁开眼，声音温和，“进来。”
住在那边时，她偶尔有事就会小心的敲一下他书房的门。
下午睡多，睡不着了？
慕易北将香烟在烟灰缸中摁灭了，抬头看到的却是苏安安。
“易北。”
“是你。”慕易北微眯了下眸。
不是她。
心里有点失望，深蹙的眉让书房的气氛都压抑了下来。
但想到什么，他抬头，淡淡的说，“进来吧，有什么事？”
苏安安眼里惊讶了下，抿出一丝笑意，点点头。
她走进来关上门。
慕易北看到她的动作，眉头皱得更深了点。
“关门不好吧。”他重新拿出一只香烟，懒洋洋的点燃，嗓音显得有点薄情，“三更半夜的，失忆了连这个也不懂？”
苏安安愣了下，“我就是觉得，有人看到我在你房间不太好。放心，我出去的时候会小心点，不让人看到。”
“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
“易北，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
慕易北扫了她一眼，修长的五指搁在桌面，香烟忽闪忽灭的亮。
“无情？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情过？”他淡而冷的声音反问，“苏安安，现在的你，比几年前还不省心了。”
她微低着头，脸色苍白。
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省心，在他眼里，以前的她只是省心。
替他挡了所有其他对他别有用心的女人，又知进退不会要求过多。
所以省心么？
她替他挨了一枪，他差点答应娶她，也只是因为，她比较省心。
与其以后不知道娶什么人，不如将这婚姻作为补偿还给他。
苏安安嘴唇咬着发白，如果不是得知自己再也无法有孩子，她也不会那时候甘愿离开。
她曾经那么为他着想，怕自己家世耽误他，怕自己的残缺影响到他。
到头来，也就是等到他现在的一句……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情过。
“不说话？”慕易北声音淡淡，“那就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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