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过，我有个要求……”沐晨认真地说道：“分手之前，你要告诉我，所有的原因。”
“所有？”
“所有。我没想过最后要跟你在一起，所以，找你的妈妈之后，全部都要告诉我。”
“好，我可以答应你。”
“放心，知道一切之后，我就会辞职，消失在你面前……”沐晨含着泪笑着说道：“到时候可不要放不下我。想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那样……”
“嗯，放心，我一定会放下你的。”
“那就好，那我对你也放心了。”
说完，沐晨已经控制不住地掉了泪，墨南将她拥到怀里，“相信我，现在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不想更加伤害你。”
“嗯，好，我相信你。”
从未如此地开诚布公，沐晨已经不会再要求墨南什么了，“那我现在开始，可以爱你了吗？”沐晨艰难地问。
“可以。可以。”
“那好，我会时不时给你发信息，会给你打电话，出门也许会买一些自己觉得很可爱，但在你眼里也许很傻的小东西回来送给你。天气不好，我叫你多喝水，多穿衣服的时候，你不要嫌我烦。你出差的时候记得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免得我跑到39楼找你……”
沐晨一样一样地数着，墨南一样一样地应着。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
沐晨俯在他胸口上，“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独权处理你的那些绯闻呢？”
墨南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全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热气在狭隘的空间里来回冲撞着，车窗都关得紧紧的，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蒸气，朦朦胧胧的，让气氛都变得氤氲起来。
墨南吻去她的泪水，明明很心疼，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如果可以，他愿意简简单单地保护她，呵护她，像初中那时候一样，哪怕只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背后默默看了自己十几年的却是她。
想到那漫画本，墨南自私地想要收藏起来，他担心分手之后就什么爱过的痕迹都没了。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疼爱，都是补偿，对沐晨来说，都是饮鸩止渴。她还是要熟悉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体温，每一个气息。像是要默默地背下来，画进画里，永远地镌刻下来。
他已经那样地熟悉她，总是十分明白她心口最敏感的地方，就像在明湖镇那个晚上一样，不同的只是更加地契合了。
有时候就像把控不住的脱缰之马，不知道要往哪里驰骋，他便知道，这时候她是在恨自己。转而，她又变得温柔体贴，仿佛倾尽所有也只为抓住这一刻。
忽然沐晨禁不住痛叫一声，手臂上的旧伤口再度被墨南给按住了。“痛。”
墨南一看，才又想起她手臂上的伤口：“都怪我，总是那么粗心。”
“你那天是故意要做戏给我看的对吗？”
“谁让你在天台故意激我，骗我说有男朋友。”墨南转过她的手肘：“还痛不痛？”
“不痛了。”
想起那天那么用力握住她的小手臂，墨南就心疼得不行，心里暗暗发誓今后即便是难为自己也不要伤害到她。
不知不觉中，经历了那么多波澜之后，墨南已经变了，曾经视为比仇人还要憎恶的女人，怎么就中了她的迷圈。
“好像我经常弄痛了你。”
沐晨咬咬唇：“从第一天开始你就这样。”
“第一天？”
墨南回想起轮船上那一幕，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那一天原本天气很晴朗的，后来下起了大暴雨，她还撅着脾气不肯进舱。
下船的时候，沐晨已经晕过去了，抱着她走出船舱时，有一道水迹流到舱门后面，那道水是红色的。
墨南当时只是奇怪了一下，检查了周围，并没有其他血迹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之后，他也就忘了这事了。
看到沐晨手臂上的伤口，墨南忽然想到那道血迹。
“那天，在船上，你是不是受伤了？”
“那天后来不是感冒了吗？没有受伤。”
“没有？”
“怎么了？”
“没什么了。”
沐晨以为他只是担心自己，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暖暖的，她怎么也不会知道那道血迹在她挣扎的时候溢进了舱门后面，还被墨南发现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心口上，微微喘着气，车窗上留下几道透明的抓痕，车里的闷热也散去了些，他的脸看得更清了。
这是一张让女人狂热的脸，他无论身份、地位、长相、才华，都是无与伦比的，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他要不到的女人。
墨南却在她的脸上找回了初恋那种心动，认回了那张脸。
“那时候，我特别喜欢看你跑步，每次体育课，都趴在窗口看，看不见就找借口出教室。”
“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想告诉你的时候……来不及了。”
“那斜坡上呢？”
“嗯，每天都跑去斜坡上等你，就像看你骑着自行车飞驰而下，那时候觉得你……好美……”
沐晨哭笑不得：“我猜对了，你那时候真的喜欢我，可我不敢相信。”她蜷缩在他怀里，划着玻璃窗上的水雾。“你是那样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你们季家的一颗棋子，我又怎么敢想其他的呢。那时候我的目标就是拿到奖学金，顺顺利利读完初中、高中就够了，哪一年拿不到你们季家的奖学金，我就只能在家种药材供我弟读书了。”
“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
“看到你……被打了，那年我只是想逗逗你，玩玩你而已，没想到你会被你爸打成那样。”
“你怎么知道？”沐晨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他到底还瞒着自己多少事情。
“放学的时候，我本来想看看你伤心失望的样子，再逗逗你的，所以，偷偷跟踪你了。没想到那奖学金对你那么重要……我想冲进去的，但是你爸说你交了男朋友，你弟弟亲眼见了，我那时候要是冲进去，就让你坐实了罪名了，只怕你会被打得更惨，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打。”
沐晨像是幸福撞伤，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到底是怎样的大事，能让他对自己完全改观了呢。
在船上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留情地侮辱自己，折磨自己，像是他的大仇人似的。冷酷起来不像人，温柔起来更不像人。
“我知道我不应该问什么的，相信你，只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知道……”沐晨低低地说，一边说服着自己。
墨南望望窗外，外面有一家奶茶店，“你等我一下。”说着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去到那奶茶店前。
沐晨拿起手机，看了看信息，有几条是顾城发来的，有几条是顾子颂发来的，打开一看，全都是在骂墨南的。沐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顾城还说已经在她剧组定的酒店门口等她了。
沐晨有一种愧疚感，连忙让他回去。
然而顾城却说，他已经在桂园大酒店订了房间了。
不一会，又看到顾子颂的信息，说是在房间门口等着他了，凭借他的关系，他还打听到了自己住在哪号房，也是在桂园大酒店订了房间。
沐晨看得都不敢回去了。
正回复着，墨南突然打开车门进来。
“怎么？他们找你吗？”墨南一把躲过她的手机就看。
“哎你还给我，怎么能看人家的信息。”
“你现在是我的，包括手机在内。”
“讨厌。”
墨南已经看到信息了，一边划着屏幕一边说：“两个笨蛋，还订房，这种情况下我一般不会订房，直接住你房间。”
“才不让你进来。”
“由不得你。”说着，墨南举起手机，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最帅的侧脸，半眯着眼睛，突然就按了一张自拍。
“你……”
自拍之后，墨南还美美地发给顾城和顾子颂。
估计顾城和顾子颂两人收到这张自拍照都要恶心了。
沐晨终于夺回手机：“你吃醋了？”
墨南清咳两声：“我才没有，你想多了，对你还需要吃醋吗？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吗？你的小心脏早就被我勾住了。”
沐晨气得锤了他好几下：“总是这样，没两句好听的话。不折损我一下你就不舒坦了是不是。”
“我带你去看猴子泡温泉吧。”
“猴子泡温泉？那人呢？就在那看着？”
“嗯，对，我进去泡，你在旁边看着。”
“去。”沐晨小觑了一声，没想到墨南居然还会开玩笑。
然而去到了那里，沐晨才知道真不是开玩笑。
当天晚上只听到一些猴子叫声，到了第二天早上，很多猴子围在了温泉边。
沐晨吃惊得目瞪口呆，那些猴子根本就不怕人，你跟它对视，它就跟你对视。你泡温泉，它也泡温泉。
墨南伸了个懒腰，从房子里出来，沐晨看到他，使劲地摇晃：“真的有猴子，真的有猴子！”
墨南看她捧着脸吃惊不已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觉得她真的好傻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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