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一听,迈开步子。
葛思云赶紧又纠正过来:“不不不,是我,是我最近有个男同学要住过来,啊不,是来这里借宿一个晚上,昨晚上衣服没干,就没带走了。”葛思云说着斜眼看了一下阳台上的内酷,肠子都悔青了。
“合作要是没有诚意,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是、是我男朋友……”
墨南这才坐下来:“再发现一次,就取消合作。”
“是是是。”葛思云不敢再有猫腻,老实说道:“她嘛,我跟她同居到现在,确实没见她有交过什么男朋友,你该不会是他的……”葛思云平时不怎么看娱乐新闻,还不知道墨南跟沐晨的关系。
“不可以提问。”
“是是是,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关于她的一切。比如她的爱好、脾气、习惯什么的。”
“这么细啊,好,我想想。她平时嘛,特别宅,几乎从来不出门,不过自从我有男朋友之后,她就经常出门了,据我猜测,她应该是有一个喜欢的男人的。她每次都画那个男人的背影,都不知道画了几百张了,从来都不画正面……咦……”葛思云大吃一惊:“你的背影好像她画的那些。”
葛思云说着立刻起身去沐晨的房间取来一本素描本。
摊开一看,墨南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背影,看着很熟悉,但仔细看,又觉得陌生了。他一张张地翻着,每一张都画得特别用心,特别细腻,看着看着他不禁觉得,为什么每张背影自己看上去都那么孤独,那么萧然,自己真的有那么寂寞吗?
他看了看落款时间,几乎每个月就画一张,这本应该是最近才画的,很多个地方他都辨认出来了,有的是在明湖镇,有的是在公司门口,有的是在车前,即便没有画到任何脸的部分,却还是能够看出那一刻的心情。
其中有两幅墨南认出是在明湖镇。
带着她离开儿童公园的时候,夜灯正好,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他牵着她的手,于是,便有了他的手往后伸去的情形,只是,画上并没有画到沐晨自己。
另一幅,是在湖边,沐晨站在自己身后,叫自己不许回头……
他心口为之一痛,这记忆,永远都抹不去了。
他万分复杂地合上素描本,却没有把它放下,又问:“还有吗?”
“她呀,不喜欢吃辣,偏偏喜欢吃辣豆,最近每个周六晚上都要吃辣豆配啤酒,也不知道怎么落下的毛病。”
“是最近一个多月吗?”
“对对对,差不多一个多月,每个周六都醉得跟猪一样,电话也关机,那样子你看了就知道多吓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割腕一样,我没少盯着她。我以为她失恋嘛,可是,她好像又没有怎么恋爱过啊,要说有,肯定也只是单相思。”
“……然后呢。”
“然后嘛,你要是过去,她最后总会提到她妈妈,好像她回国到现在都没有回去看过她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她爸感情好像不太好,不过问她也不会说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墨南空茫地看着墙壁,“她有没有什么朋友?我意思是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
“你直接说就好了,不用拐弯,她也没把我当什么朋友,不过她也确实没什么朋友,啊对了,最近她跟一个姓顾的人走得比较好,不过她不承认是她男朋友。”
“那姓顾的经常来?”
“经常啊,三天两头吧。”
“他们……就在这里约会?”
“不是,每次他都开车过来接她,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墨南不想把醋意表现得那么大,“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她每次都跟他出去吗?”墨南还是把握不好醋的量,话出口就后悔。
“那肯定啊。”
墨南十分不爽,这肯定的语气说得太自然了:“那么肯定……”
“那当然了,难得有贵公子约哦,不傍有钱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这句话实在够毒,把所有女人都骂了,连同自己也不放过,墨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很快就会被顾子颂撬墙角了。
他果然是开展进攻了,可是自己不是明明表示过不在意吗?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那么在意。
墨南凌乱了,但有件事没忘记,但见他刷刷在支票上涂了几笔,问:“够不够?”
葛思云拿起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够够够,够了够了。”
墨南拿着素描本就要走,葛思云在后面喊住他:“那本子……”
“哦,我会还给她的。”
说着墨南走出门口,想想不妥,回头又一句:“这个也不用告诉她。”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素描本。
“知道。”
墨南做贼心虚般匆匆离开宿舍楼,周围逼仄的环境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在他眼里,这些地方跟贫民区没两样,他还是拿着地址慢慢对过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周围都是握手楼,很不安全,他不禁为沐晨感到担忧,觉得有必要找个借口让她搬走,最好不要让那个顾子颂知道。
那么,就搞一栋宿舍楼吧,把所有职工都住进去,但这样一来,自己就更不方便找她了……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人撞过来,墨南下意识地一踢一拉,将那人拿住,“拿出来。”
墨南心情不好,不想跟这个人啰嗦,那人老老实实地将刚刚偷到手的手机还给了墨南。墨南接过手机,手肘轻轻一抬,那人的下巴立刻磕出血来,“下次再让我见到饶不了你。”
那人悻悻地走开,墨南觉得沐晨住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刚好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迎面走来,墨南本想提醒几句,然而还没说出口,那女人就朝他抛了个媚眼:“一小时80哟。”
墨南恨不得连这女人也揍了,这里真是什么鸟都有,不行,必须马上让沐晨搬离这里,得马上找个借口出来。
上了车后,墨南一路想着这个问题,结果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
偷偷跟踪沐晨回家。
这护花使者做了没多久,他便心痒难耐了。
这天在刑导演家看完沐晨的表演后,他久久在门口徘徊,等到那小雨伞下去了,还是不想走。于是便给葛思云打个电话:
“今晚不要回宿舍,价钱随你开。”
葛思云一声尖叫,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季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百度过你们了,你们还真的……”
“价钱……”
“我的价钱吗?啊,我随意就好了,我可以马上跟我男朋友分手……”
“嘟嘟嘟嘟……”电话断了。
葛思云伤心欲绝,也只得打回去,心情沉到了深渊里:“五万,一个晚上五万,我自动消失。”
“好。”
没等葛思云说第二句话,对方电话又传来“嘟嘟、嘟嘟……”
于是,墨南觉得今晚便是实施“搬家计谋”的时刻了,他尾随着沐晨回到宿舍门口,绑住她的眼睛,本想吓她一吓,将她绑在椅子上,再随便偷个钱包手机什么的,好吓唬她第二天马上搬家。
没想到手一碰到沐晨的瞬间,一股电流传来,整颗心都控制不住地贴近,整个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抱住了她。
接下来,全都是控制不住的。
不知道怎么的,嘴唇就对上了嘴唇,索性干脆再演出一场强剑戏。
没想到自己演技太烂,情不由衷就变成了偷鸡摸狗。
他知道沐晨认出了自己,但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拉开她眼睛上的黑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干脆,就一直蒙着好了,彼此都不要说开。
走出门口那一刻,他全身大汗,心虚得不行。想到明天上班还要装作不见,更加感到心虚。
“不过,这样她应该会搬家了吧?她应该会讨厌自己了吧?”墨南安慰自己地说。
沐晨拉开眼睛上的黑布,望了望天花板。“该干嘛还干嘛。”
至少墨南相对了,这一次之后,沐晨真的搬家了。
三天后,葛思云电话告诉他:“沐晨就要搬家了。”
墨南正在开会,说道:“知道了。”
“这次有钱吗?或者,我也可以。”
话没说话,墨南便挂下了她的电话。
搬家的时候,葛思云看见沐晨在到处找东西,怀疑是那本素描本。
“思云,有没有看见我的素描本?”
“素描本?你好多本的哦,不知道你说的哪一本?”
“封面有一个窗户的,还有一只猫的。”
“没有哦。”
葛思云想想银行卡上那些钱,回答得心安理得。
沐晨翻箱倒柜地找着,着急不已,“最近有没有人来过……”问完这句话,沐晨自个儿愣住了,该不会那天晚上被他拿走了吧?
然而想想又不太可能,那天晚上连开灯都没有,他又怎么会偷拿一本素描本呢。
“没有啊,我男朋友从来没进过你房间,这个你放心。也许等你搬完所有东西它就出来了。”
“不可能啊,我都是放在一起的,没理由偏偏丢了那本。”
“话说,你老画的那个背影到底是谁啊,看着很高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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