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猪一样的队友
林强远微微一笑回答:“你好。”
顾谦立刻介绍骆佳:“这是我妻子,也就是瑾儿的母亲,骆佳。”
骆佳立刻站起身赔着笑:“这次能见到亲家,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说得……顾瑾儿都感觉到的尴尬了。知道骆佳接着可能还会再拍两句马屁,赶忙拉了拉她的手。
骆佳果然还要再说,感觉到顾瑾儿拉自己,转头瞧了她一眼,闭嘴不答了。
凤爱素适时出来圆场:“来来来,亲家快来坐。”
这次顾瑾儿注意到,林家餐桌的座位发生了一些改变,林强远当然还是坐在他一家之主的主位上,但他右手边的位置空下来两个,看来是给骆佳和顾谦坐的,可见林家对她的父母还是尽到了该有的礼数。
大家落座,趁着上菜的工夫,林强远问顾谦:“听说亲家是开建筑公司的,叫什么名字?我看我们林氏在W市有没有可以合作的业务啊。”
顾谦一听这,立刻眼冒金光:“是叫谦诚建筑有限公司。”说着“嘿嘿”一笑,“就是个小公司而已,赖以糊口,跟亲家这种大集团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林强远态度倒还可以,笑答:“谦虚了,都是搞事业,谁都不容易。”说着看向林覃俊,“回头你留意下咱们林氏在w市的房地产项目,能合作的就跟亲家合作。”
林覃俊没答话,皱眉不知正在想什么,林强远咳嗽两声,提高声音唤他:“覃俊!”
林覃俊这才回神,笑答:“我想起来啦,前阵子我去W市还真的听说过这个谦诚建筑公司,那时候听说是拖欠了建筑工人的工资啊,名声不大好。”
他这话说出口,顾谦顿时满脸尴尬,顾瑾儿也红了脸庞。
顾谦在行业里名声不大好,她是知道的,之前有个人跟顾谦合伙,后来就是因为顾谦坑他,才散伙的,因为这件事还打了官司,搞得满城风雨的。
“覃俊!”凤爱素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
林覃俊笑笑:“不过,搞建筑就是这样嘛,不是你欠我钱就是我欠你钱,建筑这个行业欠款现像太严重。”
他这话倒是给顾谦圆了个场,顾谦擦了脸上的汗珠,点头笑答:“还是大少爷懂得我们搞建筑人的苦处啊!”
原本以为,这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林覃俊却转目看了林覃宇一眼,笑说:“覃宇,你的公司倒是挣钱,日后大概少不得要帮衬着点你的老丈人吧?我看你还是要注意存钱了。”
他这话说得巧妙而恶毒,就连顾瑾儿都明白了其中的深沉含义。
他这是在暗示,顾谦的公司将来会成为林覃宇的无底洞,拖累他的发展。
心里顿时火起,很想上去给那个嘴欠讨人嫌的林覃俊一拳,但是却又理亏,怎么办呢,他虽然嘴欠讨厌,但说的话是实话啊!
转头去看林强远,果然见他眉头皱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林覃俊的话表示反感,还是对林覃宇找了这样的老丈人表示担忧。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这种事,大哥就不用替我担忧了!”林覃宇冷淡的声音从她身旁响起。
顾瑾儿心里一暖,转头去看林覃宇,他感应到她的目光,在桌下握了她的手。
林覃俊一讪:“当然,二弟你有本事,这种事怎么会需要我这个当大哥的操心呢,我想你自己会掂量着办的。”
“当然。”林覃宇丝毫没打算给他面子,冷冷应道。
看气氛有些不对,凤爱素赶忙说话:“好了,好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女人不懂,菜都上齐了,我们开动吧!”
她说着看向林强远,林强远点头“嗯”一声,率先伸筷子,大家这才跟着都伸了筷子。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凤爱素为了调动气氛,便跟骆佳拉家常:“瑾儿妈妈,我们覃宇脾气可能有些不好,日后的生活中,你要多包容他啊!”
这不过就是句客气话,骆佳也晓得,当下笑着回答:“哪里谈得上我们包容他啊,覃宇有本事,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对我们也很温和,倒是我们瑾儿偶尔任性一下,需要他来包容呢。”
她这回答倒也得体,凤爱素儿子被夸,心里高兴,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自豪的神色来:“处理事情这些,他倒是可以的,他从小就独立出去了,所以自理能力很强,办事能力很好。”
骆佳露出好奇的神色:“从小就独立出去了?”
“是啊,上中学他就寄宿了,后来又去参军,退伍后自己创业,什么都没要我们家人操心。”凤爱素骄傲地回答。
“哦哦,那这么说,覃宇对于林氏是一点也没有触及喽?”骆佳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又问。
顾瑾儿感觉不对,她这个妈妈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婪,一涉及到利益很可能就暴露出隐藏的本性来。
正准备说点什么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呢,就听她“呵呵”一笑问凤爱素:“如果覃宇以后都不参与到林氏的管理,是不是林氏以后就没他的份了?”
顾瑾儿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虽然她问得委婉,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问将来的财产分配问题,当着大家的面问这种事情,这是有钱人家的大忌啊!
心里顿时发沉,她看见凤爱素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而林强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而蠢到家的骆佳却还浑不自知,还又加了一句:“我觉得,覃宇能力这么强,除了他那个小公司,林氏的一些业务完全也可以让他来处理。”
“这些事您还是不用操心了。”林覃宇终于忍不住发声了。
骆佳转头看见他冷岑的脸色,这才感觉自己是失态了,“嘿嘿”笑着附和说:“是啊,是啊,是不该我操心的,我多嘴了。”
顾瑾儿狠狠瞪她一眼,这个时刻真觉得,摊上这么个妈是自己的悲哀。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啊啊啊!
饭桌上再一次冷场,这次是苏梦娴来暖的场,她给骆佳夹了个菜说:“阿姨,这个菜是我们家厨师的拿手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林舟跟着也打哈哈:“是啊是啊,大家快来品尝美食,吃饭的时候别提别的事了。”
这样,气氛才又缓解。
顾瑾儿觉得,这顿饭真是吃得无比艰难啊,更让她焦心的是,似乎看上去林强远对她爸妈的印象并不好。
吃完饭,原本应该是谈结婚的事的,但林强远却绝口不提了,不理众人,直接进了书房。
骆佳借口上洗手间将顾瑾儿拉到一个角落,问她:“什么个情况啊,看样子你这个准公公对我们不太热情啊,这是看不上我们?”
顾瑾儿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胡说八道丢了脸,人家会对你这个态度吗?”
被女儿怨怪,骆佳顿时又不高兴了:“怎么了,我一个当妈的关心一下女婿的工作有什么错吗,这也关系到我女儿未来的生活啊!”
顾瑾儿冷笑:“我看你不是关心我的生活吧,是关心你自己以后有没有福享!”
骆佳气得拍她一下:“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享享你的福怎么了?”
“你该去享顾谦的福!”顾瑾儿翻个白眼说。
骆佳气得声音都大了:“什么顾谦顾谦的,那是你爸,不要老是叫他的名字,你现在是在你准公婆家里,让别人听见了,认为你没有教养!”
一说顾谦是她爸,顾瑾儿就生气:“他除了生物学上是我爸以外,还有哪里是我爸?”
“现在法律也承认非婚生子女的继承权了!”骆佳立刻回答,她这辈子关心的永远都是跟钱有关的东西。
听到母亲说这些,顾瑾儿就要抓狂,正要再呛她两句,却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个什么人,猛的回头,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站在自己和妈妈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强远。
林强远目色冷冷地看着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刚才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顾瑾儿因为心虚,脸顿时就红了,支支吾吾地唤了声:“伯父……”
林强远冷哼一声说:“解释一下吧,非婚生子女是什么意思?
顾瑾儿心里一寒,知道他大约是听到了大部分的对话。
骆佳“嘿嘿”笑了两声,试图装傻:“亲家,非婚生子女就是婚姻没有得到法律认可而生下来的子女……”
“什么婚姻没有得到法律认可?没有得到法律认可,还叫婚姻吗!”林强远口气有点严厉起来。
骆佳点头:“亲家说得对,说得对!”
“那这么说,顾瑾儿就是你和顾谦的私生女了?”林强远眼睛一眯,危险的表情跟林覃宇特别像。
“亲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顾瑾儿当然是我和顾谦合法——”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顾瑾儿伸手打断,顾瑾儿知道,这个时候再狡辩装傻只会让林强远觉得自己的品行更加恶劣,所以干脆不狡辩了。
她下定了决心,倒也不心虚,不害怕了,挺起胸膛扬起下巴看着林强远:“伯父,没错,我是我妈和我爸非婚生的子女,也就是平常大家所说的私生女,而说得再通俗点,我妈妈就是个小三,我是小三生的女儿。”
林强远的目光一下子冷冽下来,看着她没说话。
顾瑾儿深吸口气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然而他却没有给她机会,在她开口之前就打断了她:“看来,你和覃宇的婚事我要重新考虑下了。”
顾瑾儿心里一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是该恳求他听自己解释,还是找林覃宇来帮忙说服?
心里念头转了好几遍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干,只静静地看着他。
林强远往前一步,伸手拨了下她的胳膊:“麻烦让一下。”那种冷冷的态度,好像跟她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顾瑾儿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走了一步,转头,看见他走到角落的书架上抽出本书来,书是黄色的封面,叫《职场心理学》。
顾瑾儿这才意识到,刚才妈妈拉自己来的这个地方是个阅读角落,这里贴墙放着一个大书橱,还有好几个很有格调的田园风格的书架,书架前面放着藤椅和玻璃的小圆桌,十分休闲适意。
林强远是来拿书的,却碰巧听见了顾瑾儿和骆佳的对话,顾瑾儿想,自己真的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必然暴露。
林强远拿了书就转身离开了,对顾瑾儿母女俩置之不理,骆佳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看不起人的,回头你儿子还不是要对我毕恭毕敬的!”
顾瑾儿转头甩她一个严厉的眼神,低声斥:“也不想想你自己值得人家毕恭毕敬么!”
骆佳一噎,随即就要来打顾瑾儿,顾瑾儿不理会她,转身大步离开了。
从阅读角出来,她直接把林覃宇给拉到楼上的房间去,苦着个小脸:“覃宇,我把事情给搞砸了,你爸爸知道我是私生女了。”
林覃宇沉默了会,淡淡道:“没关系。”
顾瑾儿羞愧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他知道不知道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你的父亲是林家的家长,如果他不同意,你还怎么结婚啊?如果你不顾他的意愿非要结婚的话,跟他闹翻了也没什么好处。”顾瑾儿急道。
林覃宇却不急,只平淡淡地说:“不跟他闹翻,对我也没好处。”
顾瑾儿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是你爸爸啊……这样伤感情真的没事吗?”
“在我放弃出国去参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伤了感情了。”林覃宇回答。
顾瑾儿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原来林覃宇跟他父亲之间还有感情裂痕……
第二天一早,林强远就找人把顾瑾儿和骆佳还有顾谦给叫到了他的书房去。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要跟你们明确的说一件事,那就是顾瑾儿和林覃宇结婚我不同意,如果说顾瑾儿觉得林覃宇耽误了她的青春,你们现在就可以出价,我认为在合理范围内,就会给你们补偿。”
他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毫无感情地声音说着这些话,让顾瑾儿感到受伤。
挺起胸脯,她刚要说话,却被骆佳一把推到后面去了,她笑嘻嘻地上前问林强远:“你真的会给我们补偿?”
林强远冷哼一声:“我林强远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那好,那好,那我们要这个数!”她说着伸出手两个手指头来。
“十万?”林强远问。
骆佳摇头:“我闺女难道就值十万吗?”
林强远明白了,冷笑着说:“你们胃口还不小啊!不过你也太高看你自己的闺女了,你觉得她配得上一百万吗?”
“怎么配不上,她还给你们林家生了个漂亮的小孙女呢,我觉得一百万都少了!”骆佳立刻回答。
林强远似乎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对,可以,看在我孙女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百万,但思侬的抚养权必须归我们。”
“可以的,可以的!”骆佳的眼睛就差冒光了。
听到这里,顾瑾儿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前将骆佳猛的一拉,气道:“妈妈,你当我是什么了,你这是在买女儿和外孙女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林强远:“伯父,我一分钱也不会要,但我也不会跟林覃宇分手。”
林强远顿时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她。
顾瑾儿接着说:“我跟林覃宇是说好的,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退缩,我是要对他说话算数的,所以,除非他主动提出跟我分手,不然我绝对不会主动放弃的!”
“你要想好,很有可能你跟他在一起,反而会让他拿不到林家一分钱!”林强远冷凝地盯着她,缓缓地说。
顾瑾儿洒然一笑:“我想,覃宇也不稀罕您给他留的那些钱。”
“不光拿不到我的钱,也许他自己的公司也会受到影响。”林强远又威胁。
这次顾瑾儿的笑容里带了嘲讽:“我想伯父应该不是那种肚量狭小的人吧,就因为覃宇没有听你的建议,你就要对他赶尽杀绝?如果您是那样的人,那还真是让我失望呢!”
她语音尾端高高挑起,不无嘲讽,真的,如果林强远真的那么做,只会让她鄙视他。
林强远沉了脸,不说话了,眉头紧紧蹙着,心情很不佳。
旁边的骆佳还想说什么,顾瑾儿使劲掐了她胳膊一下,疼得她尖叫一声,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
顾瑾儿对林强远微微一笑:“伯父,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如果没有我就告辞了。”
林强远没答话,顾瑾儿默认他没有话要说了,拉着自己的父母就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之后,骆佳就十分懊恼地拍打着她的胳膊:“你这个死丫头,一百万你都不要,就这么打水漂了啊!”
顾瑾儿火大得很,冲她嚷一句:“你当我是猪吗,到日子可以卖了是吗!”
顾谦阴阳怪气地在旁边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吧,所以说人不要贪心,渴望那些自己企及不了的东西!”
顾瑾儿怒极反笑,对他说:“是啊,所以爸爸,你是不应该拿人家林覃宇那么多钱的,我看你还是还给人家吧!”
顾谦顿时被噎住,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顾瑾儿看着这两个人就来气,不耐烦地挥手说:“你们今天就回去吧,在这里只会破坏我的事!”
“没我们,你怎么谈结婚的事啊?”骆佳还在说这个。
顾瑾儿火大地嚷起来:“结婚,结婚!没你们,你女儿我早就结婚了!”
“你嚷什么嚷啊,也不想想,没有我们还有你么……”骆佳嘟嘟囔囔地说。
顾瑾儿简直气得要哭了,她怎么摊上这么个妈呢,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个沉静而温和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来:“我看,你们还是暂时让瑾儿休息会吧。”
三人回头,看见凤爱素就站在不远处,大概把刚才他们在门外说的那些话都给听见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但目光却有些冷,看着骆佳和顾谦,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飞机票我已经让人帮你们买好了,下午就走,到时候我会让司机开车送你们去机场。”
她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这让骆佳有点发窘,她还要表现出一点自尊心来,拉住顾瑾儿就说:“好,我们下午走!”
凤爱素却对顾瑾儿招手:“瑾儿,你过来。”
顾瑾儿毫不犹豫挣脱骆佳的手,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凤爱素微笑着看向骆佳:“瑾儿不走,我看你们很忙,所以你们先走。”
骆佳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哄哄地说:“原来,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啊,我可真是见识到了!”
“受欢迎的客人,我们都热情款待,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早点走到好。”凤爱素毫不客气地回答。
骆佳气得跺脚:“好,走就走!”说完一拉顾谦,两个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着他们离开,顾瑾儿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凤爱素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胸脯安慰:“好孩子,别哭,别哭……”
顾瑾儿顿觉温暖,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倒反而哭得更凶了。
凤爱素不再说话,就这么搂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儿的情绪才终于发泄完毕,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扑在凤爱素怀里哭有点不妥,赶忙挣扎着出来。
凤爱素温声说:“好孩子,你别担心,伯母会帮你想办法的。”
顾瑾儿摇头:“伯母,你不要因为我和伯父闹得不愉快,我不想这样。”
凤爱素对她眨眨眼睛:“我不跟他闹不愉快,我有我的法子。”
她到底有什么法子,顾瑾儿当晚就知道了,那就是绝食。
凤爱素是孩子们的母亲,她的绝食在林家产生了震天动地的影响。
顾瑾儿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心里不忍,去她的房间看她,低声说:“伯母,您不能伤害您的身体,不然我会愧疚的,而且伯父也不会原谅我。”
凤爱素将她拉近,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有小帮手。”
惊讶地睁大眼睛,顾瑾儿看着她,就听她继续说:“我的小帮手就是思侬,今晚我让她跟我睡,她会等大家都睡着之后悄悄帮我去厨房拿点吃的。”
顾瑾儿愣愣的。
凤爱素笑得像个孩子:“我已经跟思侬商量好了,你放心,她向我保证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顾瑾儿离开后,几个儿子又相继进去劝自己的母亲,都铩羽而归,最后是苏梦娴,但看来依然是没能劝动凤爱素。
几个孩子聚集在她的房间门外,林覃俊就对顾瑾儿开了“炮”:“顾瑾儿,你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让我妈妈绝食维护你!”
顾瑾儿又不能把凤爱素的法子告诉他们,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
林舟说:“妈妈其实是最坚强的人了,她要是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看我们还是从爸爸那里下手的好。”
“可是爸爸那里我们去说,他不是会更加生气吗?”苏梦娴一脸焦急。
“这就要看爸爸是不是在乎妈妈了。”林舟回答。
顾瑾儿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内疚又难过,低头,灰溜溜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刚进房间,门就被推开了,林覃宇从外面走进来。
顾瑾儿看见他,满心的委屈和难过都涌上来,立刻奔过去扑进他怀里:“都怪我,还让伯母跟着我受累。”
大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表示安慰:“妈妈这样做不单是为了你。”
顾瑾儿讶异地抬头看着他,看见他缓缓又说:“妈妈是想看看爸爸到底在不在意他,你的事,只是个理由。”
“那你觉得伯父会在意她吗?”顾瑾儿忍不住问。
林覃宇皱眉,扭头看向窗外,声音竟然有点悠远:“我也不知道……”
这晚,顾瑾儿在不安中度过,到了很晚都没睡着,悄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真的似乎听见外面有声音,大概是思侬去厨房“偷”吃的给凤爱素吧。
第二天早饭,凤爱素依然是没吃,思侬被林覃宇带出去玩了,到中午的时候,顾瑾儿没有思侬缠着就有时间去凤爱素的房间陪她,顺便打算劝她吃饭,刚刚在她床边坐下,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林强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你出去。”他看着顾瑾儿冷声说。
顾瑾儿立刻出去了,临走前还帮他们把房间的门给关好。
他们在屋内不知道说什么,有时好像吵架,声音很高,有时又像是喃喃低语,声音几乎听不见。
顾瑾儿在外面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凤爱素的房门忽然就被林强远推开了,看见顾瑾儿就等在外面,他微愣了下,随即对她说:“去给你伯母拿点米粥来。”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温和许多,态度的转变让顾瑾儿一下子傻了。
看见她傻愣着,他皱眉问:“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吗?”
顾瑾儿这才回神,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她去厨房拿了小米粥和一点可口的咸菜端到凤爱素的房间里,林强远看她将米粥放下,点头说:“行了,你出去吧。”
顾瑾儿不敢多说,赶忙出去了,然后去找林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林舟一蹦三丈高,起身就往外走。
顾瑾儿叫住他:“你干嘛去啊?”
“我去看看啊,看看我爸是不是真的接纳你了!”林舟说着人就已经出了房间了。
顾瑾儿跟着出了他的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静等林舟出来。
林舟没超过五分钟就出来了,欢天喜地就像是在跳秧歌。
顾瑾儿好奇地问:“怎样,怎样?”
林舟捂着自己的嘴,笑得贼贼的:“矮油~真是少儿不宜!”
“怎么了,怎么了?”王妈都忍不住过来追问了。
林舟这才说:“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我爸在吻我妈呢,啧啧啧,我爸不是个老古董吗,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林家的大家长,竟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他说着叉腰,瞪眼:“谁告诉我说我妈和我爸是包办婚姻,两个人没感情的。现在想想真可笑,没感情的话,我妈还会一生再生,生出三个爱情的结晶来吗?”
听他说得直白,顾瑾儿忍不住捂着嘴也笑起来。
过了会,林强远从凤爱素的房间出来,来到顾瑾儿的面前对她说:“你跟我来书房。”
顾瑾儿知道,林强远大概是终于改变态度了,心存希望地跟着他去了书房。
林强远坐在自己的太师椅里,盯着顾瑾儿看了许久,才说话:“你和覃宇的婚事,我慎重考虑了下,同意了。”
顾瑾儿顿时心花怒放,差点就要蹦起来了。
“不过,你的父母我不打算再见了,婚礼的事你就全听我们家安排吧。”他接着又说。
顾瑾儿连连点头:“好的伯父,我听你们的。”
林强远点头,对她挥手:“好了,你去照顾你伯母吧。”
顾瑾儿立刻高高兴兴地出了书房往楼上而去。
到了凤爱素的房间,看见她脸色酡红,竟然还带着点羞涩的少女神态。
心里高兴,顾瑾儿就一时忘记了人家是她的准婆婆,打趣她说:“伯母,你现在简直美得比十八岁的少女还要年轻。”
凤爱素推她一把,嗔:“嘴甜得也太夸张了!”
顾瑾儿上前将她搂住,喜滋滋地问:“伯母,我听林舟说,伯父吻你了是吗?这么看来,伯父还是非常在意伯母您的!”
羞涩低头,凤爱素轻声说:“我没想到的……”
顾瑾儿心里替她高兴,真诚地说:“这就是先结婚后恋爱吧,伯父虽然不苟言笑,也不擅长表达,但关键时刻就表露出对您的情感来了,恭喜你啊,伯母!”
凤爱素笑答:“我也得恭喜你,你要跟我家覃宇结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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