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伽南立刻耷拉着脸，不高兴了。

　　“坦白从宽！”

　　宴殊眨巴着眼睛，更心虚了，声音也变得小小的。

　　“自然是有的。”

　　季伽南故意皱着眉头，明知道这是她的过去，他无缘参与，也不能评价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

　　“说什么，没听见。”

　　宴殊也不知道怎么哄他，只能揪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模样有点儿小委屈。

　　“生气了啊？”

　　季伽南将俊脸一转，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宴殊小嘴微微嘟着：“可是，你也喜欢过乔凝啊。”

　　这将是季伽南一生都难以消除的‘污点’啊。

　　他有些别扭地睨了宴殊一眼，很不自在地问了句。

　　“有几个啊。”

　　他不是不能接受她跟其他男人有过感情，但是，一想到她曾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拥抱接吻甚至……他就有些不舒服。

　　很不舒服！

　　乔凝说到底只是一个误会，算起来，她是自己的唯一，可他却不是她的唯一。

　　宴殊眼神闪躲着，她怕季伽南会生气。

　　见宴殊不回答，季伽南心更堵了，眉毛一扬，语气散发着浓浓的醋意。

　　“很多？”

　　宴殊闻言忙摆手否认：“没有很多，就就就……”

　　小手抬起，怯怯地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季伽南眉毛狠狠蹙起：“三个？”

　　宴殊立刻猛摇头：“严格来算，就两个。”

　　季伽南还是板着一张脸：“两个，不算多吗？”

　　宴殊小声嘟囔了句：“我已经六百多岁了。”

　　季伽南还是觉得不爽，极其的不爽：“知道了，我的祖宗！”

　　宴殊脸色微沉，倏地从地上起身：“我就知道，你还是嫌我年龄大。”

　　“我没有！”

　　季伽南跟着起身，直接攥住了宴殊的胳膊，急着否认和辩解。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生气。”

　　宴殊回头看他，没什么表情。

　　季伽南脑袋一侧，举起手来：“好吧，我承认，我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我嫉妒，你能理解吧。”

　　宴殊低垂着头，有些委屈。

　　“我也不想的，谁让你出现的这么晚。”

　　“是，怪我！”

　　季伽南立刻承认错误，拉着宴殊的手再次坐下。

　　“跟我讲讲吧。”

　　宴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讲什么？”

　　季伽南咕哝了声：“讲你那些前男友或者前夫。”

　　宴殊反应过来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我没结过婚。”

　　“真的？”

　　季伽南眉毛一挑，一脸的不相信。

　　宴殊笑着笑着突然又伤感了下来。

　　“我的命格注定了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之前是交过两个……可都没有发展到结婚那步。”

　　季伽南追问了句：“那发展到哪一步了？”

　　宴殊愣了下，随即要笑不笑地看着对方。

　　季伽南垂首，掰着宴殊的手指，试探道。

　　“牵手？拥抱？接吻？还是……”

　　宴殊有些失笑：“你很在乎啊。”

　　季伽南立刻口是心非道：“不在乎，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既然说过不会在意你的过去，就肯定不会在意的。”

　　宴殊尾音上挑着：“当真不在乎？”

　　季伽南清了清嗓子，用尬笑掩饰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也不是不在乎，肯定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但我会调整好我自己的心态的。”

　　宴殊正要开口回答，就见季伽南忙抬手阻止道。

　　“算了，还是不要跟我讲了。既然都是过去时了，那就让他们彻底地成为过去。”

　　宴殊当真就听话的不说了。

　　季伽南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烦躁地搓着手掌。

　　宴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给他讲述着她的过去时。

　　“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他姓苏，是一位画家，很有才气，只可惜就是不得志。

　　后来，我买了他很多画，帮他把名气造出来。

　　他出名之后，有不少千金小姐托人上门说媒，他家里人也给他私下订了一门亲事。”

　　季伽南听到这里下意识就往不好的地方去猜测。

　　“他当了陈世美？”

　　宴殊看季伽南：“我眼光有那么差吗？”

　　季伽南：“那就是逃婚了。”

　　宴殊点头：“他带我私奔了，只可惜因为他逃婚，惹怒了女方，女方家雇佣了很多江湖人士去追杀我们，是我没能保护好他。”

　　季伽南心里想得却是：死的好！

　　要不然现在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宴殊继续说道：“第二个姓许，是一位侠士，只不过我们从相识到相知，短短数月，他就……”

　　季伽南皱眉：“第三个呢？”

　　宴殊解释道：“第三个，其实我只是有些欣赏他而已，但没多久，他也意外死了。”

　　季伽南能够感受得到宴殊失落的情绪，也顾不得吃醋了，哄人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你才会觉得你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全应验了是吗？”

　　宴殊点点头，应声道：“嗯，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命中带煞，所以在之后的几百年里，我都是独来独往的。”

　　季伽南：“那你遇到我的时候怎么又春心萌动了？”

　　宴殊：“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你，但我也怕伤害到你，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矛盾。”

　　季伽南：“我不喜欢这个理由。”

　　宴殊想了想，试探道：“我对你的喜欢要比对他们的喜欢多很多。”

　　季伽南很傲娇的点着下巴：“这个理由……还可以吧。”

　　宴殊知道季伽南在计较什么，于是用食指点了点他的手背。

　　“古代的女人很保守的。”

　　“是吗？”

　　季伽南一副怀疑的表情，他可是对当初宴殊勾引他的一幕幕仍然记忆犹新。

　　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唇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

　　“也是，都没结婚，自然不会洞房。这么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季伽南莫名地激动起来，他盯着宴殊的眼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宴殊有些赧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季伽南：“可是，我们当初也没结婚，你为什么会主动爬上我的床？”

　　宴殊：“当时情况特殊啊，你被人下了Y，我又不想让别的女人碰你。”

　　季伽南突然朝宴殊邪魅一笑，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调戏道。

　　“其实，是你自己想要了吧。”

　　攒了几百年的贞操只为被他上，光是想想就让人特别的爽。

　　宴殊瞪了一眼季伽南，娇嗔道：“说什么呢！”

　　季伽南故意道：“难道我说错了？第一次是为了救我，那之后的几次呢？可都是你主动的，是不是食髓知味了，所以……”

　　季伽南故意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为的就是能把心里的酸意给压下去。

　　“季伽南！你怎么……”

　　宴殊有些难为情。

　　季伽南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你的初吻给了谁？”

　　宴殊哼了声：“你还跟乔凝睡一张床了，我都没说你什么，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季伽南感觉又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我跟她……也就只是同床而已。”

　　宴殊追问：“那抱了吗？”

　　季伽南：“……”

　　宴殊又问：“亲了吗？”

　　季伽南：“……”

　　宴殊：“做……做了吗？”

　　这个问题，季伽南回答的很快：“没有，绝对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对你硬的起来。”

　　宴殊冷哼一声：“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季伽南讪讪地笑：“没了。”

　　宴殊：“那我想出去散散心。”

　　季伽南怔忪了两秒：“去哪儿？”

　　宴殊：“其他城市。”

　　季伽南：“那我陪你去。”

　　宴殊固执地坚持着：“我就想一个人走走。”

　　季伽南：“那你不管我了吗？万一我又遇到危险呢？”

　　宴殊：“我会让小朗跟着你。”

　　季伽南直接起身，表情很严肃：“你想走就走吧。”

　　宴殊解释：“只是散心而已。”又不是不要他了。

　　季伽南却像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很不开心的样子。

　　宴殊只能叹气，她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两个儿子。

　　两个人手牵手出去时，五个小鬼立刻雀跃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和好了啊。”

　　季伽南和宴殊对视一眼后，笑了。

　　但开心和快乐只是短暂的，第二天季宅那边就传来了噩耗。

　　季父吞药自杀了！

　　季伽南和宴殊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身体都冰凉一片了。

　　季父只留了一封遗书。

　　“不用伤心，不要难过，季家的孩子不应该把眼泪用在这里。

　　死，对我来说，其实是种解脱。

　　三十年前所犯下的错误让我一直都心有不安。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弥补不了，只能选择接受惩罚……”

　　季伽南平时很少掉眼泪，可如今却也控制不住了。

　　他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宴殊陪在他身边，也感性地红了眼眶。

　　季父的丧事办的很简单，这是他遗书上特意叮嘱的。

　　季父的死，季伽南有跟季母提过，可是到最后，她也没能出席季父的葬礼，到死，她都不能选择原谅。

　　不过让季伽南值得庆幸的是，他跟母亲的关系好似近了那么一小步。

　　“今天妈居然握我的手了，还跟我说了对不起。”

　　一直缺爱的季伽南最希望的就是能够阖家欢乐了，他想只要母亲能够慢慢地解开心结，一定会融入到他们这个小家庭里的。

　　但是，他想错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季父去世没多久，季母也自杀了。如果说季父的死是为了赎罪为了解脱，那么季母的死就是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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