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快要晕倒,她很快又站稳,死死地看着段桥,声音发颤:
“我今天一定要上场!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很可惜,你已经失去了。”段桥满脸无所谓,“这叫丢卒保车,因为你安排我参加饭局,我不同意……。”
“你这是公报私仇!”
“如果我是你,我就闭嘴。”
段桥瞪着敢当众挑衅他的Coco,“我的职责是,确保今天这场演出不出任何纰漏。是不是公报私仇,你说了不算!”
Coco针锋相对:“不出任何纰漏,那我的演出服,为什么会被人泼硫酸?你是总监,为什么不查出真相?”
阎二小上前解围,“段总监,Coco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别的意思,请你给她一次机会吧。”
“你的提议很人道,可我为了万无一失,只能说:NO!”
段桥毫不让步,一言而决:“照我的意思办,今天翠鸟组合出道三人!”
“可是……”
阎二小忍不住又插嘴,“下个礼拜窝窝团就开始演出,她们有六个人,加上Coco,人数就太多了,而且时间更短,配合起来更困难……”
段桥的声音近似冷酷:“谁说她会加入窝窝团?”
阎二小不再说话
Coco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段桥,只怕他对coco是要赶尽杀绝了,对一个功不成、名不就的新人来说,段桥掌控她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今天翠鸟组合的出道演出,我是总负责人,任何最后决定,都由我负责!”
段桥一锤定音,很满意地看着众人乖乖闭上了嘴。
Coco突然扑到人群背后,彷佛溺水者发现一根救命浮木,紧紧抱住一个高大峭拔的男人:
“华总,你是大鹏的总裁,任何最后决定,都应该由你做出,段总监欺负我,你快说句话啊!”
华鹏飞站得像一根木头,直愣愣地任凭Coco抱着他哭闹,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感情:
“我赞同段总监的做法,你下来,她们三个上。”
Coco的哭闹声戛然而止,怕眼泪流出来晕妆,她并没有真的掉眼泪出来,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写满不敢相信。
终于,在华鹏飞无声的压迫下,她屈服了,低下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回答了一个字:
“是。”
华鹏飞满意地抬起头,吩咐大家,“距离开场的时间不多,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别都挤在这。”
趁着人忙进忙出的乱劲,他走到段桥身后,“刚才的事,别忘了给我一个交代。”
段桥点点头,狠狠看了一眼Coco,推开门走了出去。
人走屋空,Coco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跌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我早就提醒过你,第一次被算计是不小心,第二次就是白痴加活该!你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华鹏飞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阚东成紧随着死党走了出来,啧啧惋惜:
“那丫头确实可惜,干嘛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演出迫在眉睫,谁都帮不了她。我是老板,要顾全大局,也让她长点教训!”
“那丫头心气是高了点,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你那个舞台总监摆明了整她。”
阚东成目光如炬,“还有那件演出服,众目睽睽,硬是被人泼了硫酸,看来不止一个人想让她倒霉,是一群人合谋。”
有人怂恿,有人纵容,有人望风,有人动手,有人借题发挥,有人火上浇油,丝丝相扣,结网成笼,Coco想逃脱都难。
华鹏飞看着嘿然不语的死党,“你在电话里说有要紧事告诉我,什么事?”
阚东成打哈哈,“也不是啥要紧事,就是想跟你进来看看美女,这阵子被秦姨折腾惨了。”
他偷瞄一眼死党杀死人的眼神,乖乖把下巴合上,言归正传,“前一阵子你托我的事,有眉目了。”
华鹏飞没说话,瘦削的身体却缓缓绷紧,呼吸也粗重起来,皱眉追问他:“大卫找到她了?”
阚东成摇摇头,“我那个洋同窗把她藏得太好,迄今为止只查到她去了巴黎,用的阿拉伯假护照,陪同她过去的人是哈里的手下,大卫就是根据这个消息,查看了那天的机场录像,发现随行的女孩就是华茹。”
“她去巴黎干嘛?她会说法语吗?脑子被驴踢了,敢学人家移民?”
华鹏飞气不打一处来,“哈里那个混蛋!究竟看上她什么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满脑子浆糊!”
“得了得了!”阚东成打断他,“你还是留着劲,想想怎么找她回来吧,好好回忆一下,当初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喜欢巴黎什么地方,万一出国了想干点什么,说不定能帮你找到人。”
夜深无人,梅山别墅的喷泉花园里,华鹏飞泄愤地猛踢着路边的垃圾箱,破口大骂,满腔的无名火无处发泄,恨不得找包炸药把身后黑黢黢的愚园炸掉!
华茹!华茹!记忆中他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为她费尽心思,换来的就是她跟人私奔当小四!
“嗷——”他忍无可忍,仰头对着夜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幸亏别墅区住着的都是名流富豪,行为古怪的不止一个,这种月夜狼嚎的把戏,更是富婆领来过夜的三流男歌手们经常干的,保安也见惯不怪,没来干涉他。
吼了一阵子,他觉得心中那股窒息般的压抑稍稍缓解了一点,仰头让夜风吹乱一头黑发,扔掉手里的啤酒瓶,自嘲地笑了笑:
“华鹏飞,你可真他妈没用,连个女人都降不住!”
舍不得,真的是舍不得。
以前最喜欢看她出糗,吓唬说要卖她去阿拉伯,在朝拜的时候,她嘀嘀咕咕,一个劲地祈求主保佑,当时他就站在她身后,觉得她拜错了庙门,他才是她的真主!
今晚华鹏飞看什么什么碍眼,他狠踢了路边的灯柱一脚,决定先不想这些了,赶快回到愚园的家里,翻翻华茹留下的旧东西,再想想她以前惦记过巴黎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还有她那个叫“春花”的女同学,也得抓来审审!
在巴黎,她最好每天都祈求她那个主,别让她被他抓回来!
华鹏飞转过身,往愚园入口走,还没走两步,一个肥唧唧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小伙子,心情不好?是不是被哪个姐姐撵出来啦?”
这死肥婆,居然把他当成失宠的鸭子!华鹏飞气得五官挪位,拎起路边的花盆砸了过去,嘴里怒吼一声:“滚!”
肥婆本来想检漏,被吓得落荒而逃。华鹏飞鼻孔喷着气,怒冲冲地上了家门口的台阶。他迈着长腿拾级而上,没察觉到高高的廊柱后闪出一个身影。
是Coco,她冷冷盯着他,语气不屑:“叫够了,华总?”
“滚蛋!”华鹏飞态度恶劣地推她了一把,径直走过去开门。
Coco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冲过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坚定地吐出四个字:“我在等你。”
华鹏飞酒意上涌,斜着眼睛看着她,“等我?刚被翠鸟组合踢出局,觉得前途渺茫,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想潜我?少来这一套!翘着屁股等老子上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排到明年也没你份。”
“我知道,你的女朋友跟人私奔了,你四处找她,找不到。”
华鹏飞危险的眯起刀眼,峭拔的五官呼之欲出,裹着冰棱砸Coco,逼得她的目光落在高跟鞋上,局促地扭动脚趾,“晚上你跟阚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靠!我明明关了门!”
Coco抬起头,“我趴在门上听的。”
“你——”华鹏飞无话可说,翘起大拇指奚落她,“牛!”
Coco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牛什么?好不容易争来一个主唱,临上台还被人轰下去!”
华鹏飞头晕脑胀,没心思跟她打太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大晚上跑我这来,想干什么?”
“我想借你的力量,让自己红起来。”她说得坦荡,仿佛在聊最轻松不过的话题。
“对不起,我力量有限,办不到。”
华鹏飞冷哼,他自己都混得灰头土脸,郁闷到夜半狼嚎,被肥婆当野味觊觎,哪敢跟野心勃勃的美女过招,他推得一干二净,“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Coco才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干嘛找别人,你是大鹏的老板,公司所有人的生死未来,都掌握在你手里。”
华鹏飞斜眼看她,“这么瞧得起我?今晚段桥就一言九鼎,你早先要是对他恭恭敬敬,半夜上门,今天晚上别说演出服不会被人泼,就算真泼了,相信他也会从别的翠鸟身上,扒掉一件给你穿。”
Coco摇着头,星眸渐渐黯淡下去:
“我以为只要自己有能力,只要自己肯努力,就是没有别人的帮助,也没关系,我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红起来,我对自己有信心,我是最好的,什么我都做足一百分,没有理由我不会成功!我不愿意今后被人说,我成功是因为我傍上了某个男人!”
“有个性!”
华鹏飞冷笑一声,“那你今晚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我来,是因为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她陡然提高了声音,划破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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