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喝吗？”顾扬宇一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丝毫不介意这杯酒是她喝过的，唱了一口，细细品尝了，却不觉得难喝。

　　尝过酒看见池清栩唇边浅浅的笑意，还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说难喝其实是池清栩骗他的。

　　把酒杯放在台面上，顾扬宇双手上下环着，“你还真没有变化啊，还是这么调皮。”

　　一如第一次见面，一句道歉就泼了他一面酒，害得他被朋友嘲笑。

　　但是，他又偏偏喜欢她这个调皮的劲儿。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调皮呢！”池清栩认为调皮这个不算好听的词语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对对对对对，你不调皮！”才怪呢！

　　朋友久未见面，一见面了总是有说不尽的话。

　　顾扬宇和池清栩从以前聊到了现在，从娱乐圈聊到了上流豪门，从诗词聊到了歌赋。断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酒都喝了十多杯。

　　一直坐在吧台上，其他想要上前搭讪的男男女女都被两个人之间和谐的氛围吓退了。

　　甚至有人上前了都被这聊天聊到忘我的两个人无视，害得上前搭讪的人只能尴尬地离开。

　　喝了半杯酒之后就没有再喝酒的池清栩一直喝着果汁。

　　池清栩提出要喝果汁的时候，顾扬宇还让服务员把他新买的榨汁机拿出来，还强迫池清栩摸了摸榨汁机。

　　喝着鲜榨的果汁，池清栩看着因为喝了酒而脸有点红起来的顾扬宇。

　　此时顾扬宇的意识还清醒着，看着池清栩那张嫣红的脸蛋，突然大笑起来。

　　池清栩还以为他喝醉了，赶紧让服务员把他的酒拿走。

　　“别！我没醉。”顾扬宇护住酒，不让服务员拿走，对着池清栩大声嚷嚷：“我没醉！清醒着呢！”

　　池清栩喝着果汁，说道：“像个傻子一样还说没醉？我可不想看你发酒疯。”

　　单手撑在台面上，顾扬宇半睁开眼睛，双眼迷蒙，看着池清栩痴痴地说：“你瘦了，没有以前好看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

　　顾扬宇说完，池清栩往旁边瞄了一眼。

　　正在擦杯子的服务员听见顾扬宇说的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两个人，一看就是八卦之心已经被点燃了，心里正想打听多一点关于老板的八卦。不料一抬头就对上池清栩的眼睛，马上乖乖地低下头，装地鼠。

　　“你醉了。”池清栩笃定地说，“还醉得一塌糊涂。”

　　喝醉的人，最容不得别人说他喝醉了。特别是顾扬宇现在意识还是有点清醒的，一听见池清栩说他喝醉了，一拍桌子不但不响，手掌还痛。

　　顾扬宇对着一掌拍下去变得通红的手掌吹了吹，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池清栩说：“我没醉！”

　　“你醉了！”

　　“没有！我还没有醉！”

　　池清栩哼了一声，凉凉地扫了一眼偷看的服务员，用眼神把服务员吓得跑到另一边工作之后，和顾扬宇杠上了。

　　“我说你醉了就是醉了，不许反驳，反驳是狗。”

　　“我不是狗。”

　　“那你就是醉了，反驳是狗。”

　　顾扬宇瞪大眼睛，指着池清栩，想说话却涨红了脸都挤不出一个字。

　　池清栩得意地仰着脖子。

　　“池清栩，你可真是小调皮。”最后三个字，顾扬宇话音拖得长长的，听上去缠绵悱恻。

　　可是池清栩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戳戳手臂，池清栩恨死顾扬宇，“你这家伙也是一点都没变啊，一样这么让人恨得牙痒痒！”池清栩戳了戳他的脑门，气得有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

　　服务员挪动脚步，挪到原本的位置，小声地提醒池清栩：“那个老板娘，老板在楼上有房间。”

　　池清栩整愁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马上就有一个服务员这么不会看人脸色上来当炮灰，池清栩勾唇阴恻恻地笑了。

　　转过头看着服务员，池清栩咬咬牙，声音阴柔：“谁是你老板娘？你再说一遍？”

　　服务员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紧紧抿着嘴巴不敢说话，泪眼氤氲地看着池清栩，试图向池清栩发射可怜光波。

　　可惜，池清栩一点都没有接收到，身体往前倾，逼近服务员，“不会说话就不要出声，废话太多是没有好下场的。”

　　服务员吸了吸鼻子，连忙点头，生怕点头慢了会被池清栩弄得一个没有好下场。

　　看见服务员这么心惊胆战，池清栩呼出一口气，浑身舒畅。

　　果然，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应该发泄，发泄出来就舒服多了。

　　池清栩对着委屈巴巴的服务员笑了笑，纯粹是心情好多了。

　　然而在服务员看中这个笑容充满了危险！

　　哪怕装，也要装出在工作的样子。

　　经理出来也只是视察一下员工的工作情况，等他回去就好了。

　　转了一圈之后，经理就回到办公室了，池清栩装起来的样子顿时泄得干干净净，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大早上喝了红糖姜茶，池清栩不一会儿就要上洗手间。

　　扶着桌子站起来，一步一步像是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样慢慢挪到卫生间。

　　从厕所出来，池清栩靠着墙壁休息一下，碰巧看见上厕所的解敬知。

　　若是池清栩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莫过于解敬知了。

　　以前，池清栩是不会痛经的。不会在来月经的时候痛得要死要活，最后还要强撑着维持日常生活。

　　但是在流产过后没过多久，她就开始痛经了。

　　每一次痛经就像是再经历一次一次流产。每一次痛的时候，池清栩都会想起流产时候的痛楚。

　　钻心的痛。

　　身心的痛。

　　刻在骨子里的痛，想忘都忘不了。

　　在她人生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曾经试过拿着小刀去划自己的手臂，被心理医生看见之后连忙制止她。

　　可是心理医生不是圣人，他没有办法解决池清栩的痛经问题。

　　每个月，池清栩都只能痛着。

　　闭上眼睛，不愿意看见解敬知。耳朵却不能不听见解敬知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

　　闭上眼睛之后，感觉特别敏锐，池清栩能够感觉到解敬知就站在她身边，距离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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