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敛眉，“不重要。”

　　赵落华盯着儿子，注意到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指泛白，心下了然，于是不急不缓偏偏一针见血，“重不重要你自己清楚，但她恨不恨你，重要吗？”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受？

　　生不如死。

　　对话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韩亦谦脸色发白，指尖冰凉，终于一下子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韩深不明白，问老婆：“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

　　“我只是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而已。”

　　韩亦谦站在门口，终究没能推开门进去。母亲说得对，倾陌恨不恨他，非常重要，尽管一再催眠自己，她在身边就好了。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希望，心爱的人，对自己心怀怨恨。他也是一个人，也会害怕。

　　夜深人静时刻，朦胧月色斜照，处理了一堆事情的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窗帘没有完全拉过来，月色照在房间的沙发上，床上的人闭眼，呼吸绵长，睡得安宁。

　　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瞧着床上人。

　　倾陌脸朝外地睡着，四分之一的脸用被子给捂着，几缕发丝贴着脸蛋，她的手紧紧地抱住绵软的被子，仿佛这样就极有安全感。另一边的床头灯还亮着，所以床的另一边，被子，枕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贴着床边睡，以为这样就可以离他远些了吗？

　　也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炽热，睡着的人有些不安，本能地缩了缩，发丝顺势就滑下来，落到她的鼻尖和嘴角，估摸着是痒，不好受，她蹭了蹭被子，依旧没有蹭掉，暗地里皱眉。

　　韩亦谦俯过身伸手将其发丝捋开，柔嫩的脸颊擦过手背，激起一阵颤栗。

　　秦倾陌迷迷糊糊地就睁开了眼，和近在咫尺的人对上了眼。

　　韩亦谦微微后仰，耳尖蓦地发红。而床上的人眸光迷离，眼前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脑海中的记忆还没有翻新，倾陌蹭了蹭还停在脸颊边微凉的手掌，“亦谦，你怎么还没睡？”温柔，迷糊。

　　亦谦？

　　这样自然而亲昵的称呼，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没有再听到过。遑论她声音里的关心，更加令他恍若隔世。一切，都像是没有分开过一样。

　　寂冷的心在听到这一声似梦非梦的问话，慢慢变暖，温度越来越高的血液好像是滚烫的沸水一样荡漾着，最终泯灭了理智。

　　他一下子伸手抱住她。

　　秦倾陌眨了眨眼，神智渐渐清晰，眼前蓦地一黑，唇上温软，毫无防备的牙关被撬开，那人闯进来一路攻城掠地。

　　吻来得莫名其妙。

　　她伸出手去推，被对方抓住禁锢在头顶，身子忽地一重，那人压了过来，一切变得不可收拾。房间回暖，氧气稀薄耳边的呼吸急促。

　　胸口微凉，倾陌完全清醒过来，使劲地挣扎，“……唔……放开我……”

　　韩亦谦从她胸前抬起头，黑眸ｑｉｎｇｙｕ翻腾，沉沉如夜，像是凶狠的野兽，攻击性十足，要将人吞噬进腹中，不留残渣。

　　秦倾陌有些恐惧，“……你……”一个字刚从嘴里蹦出来，那个人的手就落下来，她以为对方要打她，本能地一偏。

　　韩亦谦要抚摸她脸的动作一空，僵硬地停在了虚空。

　　倾陌胸膛急剧起伏，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他将对方的脸掰过来，眼里跳动着火焰，“就那么厌恶我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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