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陌甩开他，白着脸走到了车边，韩亦谦顺势打开车门。

　　黑色轿车滑入人群离开。

　　华煦站在广场上，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车里很暖和，比外边暖和多了，可倾陌还是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冷意从外边涌来，她今天穿了黑白格子的呢绒翻领大衣，还系了一条白色的围巾，照理说不该冷的，但事实就是她冷得打颤。忽然，身子一暖，一条毛毯盖住自己，紧接着被人抱住。

　　“开快些。”韩亦谦吩咐。

　　秦倾陌牙齿都在打颤，尽管韩亦谦抱着她，可她仍旧觉得后背很空，前方雾气茫茫，无数恶意隐藏其中，她刚抬脚便踏空，不受控制地再次掉入黑暗的深渊。

　　“倾陌，我在。”虚空的世界有一个极其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嗓音温柔，透着安抚与心疼。

　　滚烫的眼泪滴在手背上，韩亦谦只觉得手背上被滴了一个洞，四周的皮肤都灼热地疼。

　　开了一段路后，她才平静下来，陈芸会彻底远离她的生活，她会和小草好好的生活，那吸血鬼般的女人，离自己很遥远，她再也不能掌控她了，也不能威胁她！

　　“抱歉，失态了。”倾陌动了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想让男人再抱住自己，孰料对方跟感受不到一样。

　　“在我面前，不要掩饰自己。”

　　倾陌苦笑，“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抱着。”

　　保镖安心地当木头。

　　到家后，直到小草扑过来，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让秦倾陌完全地安定下来。

　　小草歪着头盯着她瞧了一会，才软软道：“姐姐，笑笑。”

　　孩子的感觉最是敏锐。

　　秦倾陌只觉得一股暖流向四肢百骸漫溢过来，寂冷的心脏恢复了常人该有的温度。她弯了眉眼，“要妹妹亲一个，姐姐才能笑。”

　　吧唧一声，亲得很响亮。“真乖。”她揉了揉小草的脑袋，“妹妹，去画画好不好？姐姐待会和你一起画。”

　　“好。”答应得很顺溜，哒哒地跑去了楼上那画画的册子，不过以小草的性子，上去了说不定就会和熊一起玩，或者看连环画什么的就完全不管画画的事情了。

　　“亦谦，我们谈一谈吧。”她偏过头，微笑。

　　明明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微笑，什么都没变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从站的地点，到沙发，最多不过七八步，韩亦谦竟然觉得脚有千斤重，戴着镣铐，无法前进。

　　房间很静，王姨应该在厨房忙，厨房的声音传不到客厅来。

　　沙发下陷，他坐下。

　　倾陌想了想，开口道：“亦谦，跟你在一起的一段时间，我很开心。”

　　韩亦谦抓住她的手，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谁也暖不了谁。

　　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

　　韩亦谦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是夸张地突出，指甲圆润，修剪得很整齐，手掌很大，掌心却并不如一般富家公子样光滑，两个人交握，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掌心的茧，以及虎口处的老茧。他暗地里在做什么，还有什么隐瞒着她，都不重要了，也不想猜。

　　“现在，你不开心。”他说。

　　倾陌抽回手，坦荡荡地承认，“对，我现在不开心了。”

　　亦谦看着她，“对不起。”他的眼里尖冷的冰块在融化。

　　倾陌眼睛微红。

　　客厅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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