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岑文这么一说，顾暖想起来早上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她吃早餐的时候有个习惯，每天都要喝上一杯牛奶，但是大约是这两天程少雅受的刺激太大，又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所以只能在小事上和她较劲。

　　就例如，今天她抢了她的牛奶自己喝了。

　　难不成……

　　“肯定是这样。”

　　方岑文松了一口气，在看看顾暖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那程少臣肯定是看透了你的这个习惯，这才加以利用。”

　　“难怪今天上午家里人都出去了，这里面怕是也少不了程少臣的功劳。”这顺带也解开了顾暖心中的疑虑。

　　方岑文点头表示赞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程少雅可就要倒霉了。”

　　“她也算不上倒霉，说不定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赖上李御呢？”

　　对于程少雅，顾暖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她在自己这里没讨到过便宜，可她的那些手段用在男人身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显然是程少臣看到了顾暖特意留给他的那条丝巾。

　　“我很好奇，他要怎么进去。”

　　透过她们房间的猫眼，方岑文清楚的看到程少臣因为着急，在走廊上来回不断地踱步。

　　“这你不用替他操心，对于他这种精虫上脑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顾暖已经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派悠闲的等着看好戏。

　　她现在倒是期望程少臣能争点气，因为她很期待宋清洲好事做到一半被人打断是什么反应，这样也不枉费她白跑这一趟。

　　没过多久，程少臣突然离开了，再次出现的时候不负众望的拿到了隔壁的房卡。

　　顾暖坐直了身子，刚拿起耳机，就听到那边传来程少臣一贯的猥琐话语。

　　“小温暖，我来了，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让我来解救……啊！”

　　顾暖立即把耳机拿的远了些，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即使离了那么远，也能清楚的听到耳机里传来的那声惨叫。

　　绝对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

　　同样身为男人的路程风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随后房间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显然是房间里的两个人中途被打断，慌乱中穿衣服的动静。

　　顾暖只遗憾没有在他们房间装个监视器，看不到对方狼狈的模样。

　　她走到门口，隔壁的房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一道身影从她的门前经过。

　　短短一瞬，足以让她看清他的脸。

　　英俊的面孔一如往昔，却也遮掩不了他满身的疲倦落魄。

　　看上去，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这可让她很是失望呐！

　　她都为他去死了，他怎么能够过得不好？

　　他过得不好，她怎么能让他彻底的体会一把从云端坠入地狱深渊的刻骨绝望？

　　昔日最亲密的两人，如今隔着一扇门擦肩而过。

　　恨意丛生。

　　“小暖，我们该走了。”

　　本来还想着能够从宋清洲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谁知道最后演变成这样一场闹剧。

　　几人在屋里等了一会儿，确定宋清洲没有再折回的可能时，方岑文当先打开了房门准备离开。

　　谁料隔壁房间的门也同时打开，方岑文心里并不慌乱，因为她觉得隔壁的女人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

　　谁知道她的无意一瞥，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想都没想就一把关上了门。

　　而走到她后面的路程风，也在瞬间捕捉到了对方的面孔，心里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方岑文。

　　“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暖走在最后，见方岑文猛地关上门的动作，知道肯定是出了意外。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两人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她的脸，沉默不语。

　　顾暖被看的后退两步，直觉这两人有问题，屋内的气氛一时略显沉重。

　　“小暖，关于你的死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岑文终于开了口。

　　“我的死因？”顾暖的眼神闪了闪，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故作轻松道：“没有啊，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是都告诉你们真相了，我是死在宋清洲和丁娇的手上。”

　　“不是指这个。”路程风直到现在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岑文的意思是说，你死之前，有没有遭遇些什么？”

　　“小暖，我要听实话。”

　　方岑文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满目的痛惜。

　　“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顾暖看到两人态度这样坚决，心知他们肯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但怎么会呢？

　　她死的时候在场就只有丁娇、宋清洲和她三人，别人除非看到她的尸体，否则断然不会知晓。

　　“小暖，我们刚才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路程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为免顾暖还做无谓的解释，方岑文随即补充道：

　　“你该知道，凭我们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不是易容，能够做到这样以假乱真的，只有一个可能……”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皮面具。

　　得知这个答案，顾暖内心的起伏不比他们小，她本以为丁娇纯粹是因为对她的恨意，所以才会下那样的狠手，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拿着她的皮肉做了人皮面具！

　　被她刻意淡忘的记忆就这样重新涌入脑海，那样剧烈的疼痛，是人间的炼狱，精神上的冲击连带着感官都受到了刺激，顾暖捂着自己的脸蹲下身去，仿佛再次经历了一次折磨。

　　“小暖，小暖！”

　　方岑文焦急的声音唤回了顾暖的神智，她抬头对上她的担忧的目光，重重的喘息了几下，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短短一会儿功夫，她的衣服已经被她出的冷汗浸湿。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死之前，丁娇取走了我的面皮，刚刚那个人，应该就是丁娇。”

　　顾暖知道再也瞒不下去，索性坦白说出。

　　方岑文得到答案，站起身就往门口冲去。

　　顾暖一惊，也跟着站起来追上她，“你要干什么？”

　　“她应该还没走远，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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