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

　　“唉、唉，干么？还睡着呢？早起练功了。”

　　一大早的就有人冲着他们的房舍喊，而且不是别人，就是昨天还病躺在床上的老祖爷，当然知道屋里是一家三口，是不好进门打扰，只得在那门外，洪钟般的声音夹着些微喘。

　　看看时间，五点？

　　武娉婷极为懊恼地翻身，而旁边的郑夏也一翻起身，只有那武易是动了动，但还是懒在那美梦中。

　　“真是阴魂不散！才答应了你留山里，就这么……唉，你就再睡会吧！一会儿武易的事儿就交你了啊！”

　　尽管不情不愿，武娉婷还是翻下了床，交待了那郑夏，精神的出了门，看那精神的老头，武娉婷是一脸的苦逼样。

　　“怎么？想赖我这儿一辈子啊？我可没想过哈，早点完了这事儿，你呢好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在我这里噌着，一大一小费事着呢？”

　　老祖爷看武娉婷的苦逼样，一肚子的嫌弃就吧嗒吧嗒地出了，让那武娉婷是应接不暇，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沉着头，由着那精神的老头是带着去那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

　　“去，山上确柴！”

　　老祖爷是没准备让武娉婷去那厨房的，丢给她一个已经钝了的铲刀，顺了一个空背箩，犹如当年一样，从零开始。

　　“额？”

　　这步骤让武娉婷茫茫然，看那认真态度的老头儿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怎么？一来就回厨房？先去看看自己的功力退步了没有再说啊！”

　　老祖爷依旧是那付嫌弃。

　　这是厨技的第一步，武娉婷知道，左右看看，她撇撇嘴，缓身地捡起了那铲刀，不情不愿地做第一步，磨刀。

　　“你放心，不会有人再盯着你了，你以为现在谁跟你一样，闲得没事儿干啊？”

　　是的，当年怕这丫头不用功，是派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妈来的，今天俨然这个必要了，因为这丫头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老祖爷对这五年变化的她还是有信心的，可是他不会这样跟她说，因为怕这丫头得意忘了形。

　　“你真是病人吗？”

　　是有些微喘，大概是因为山上冷空气的原因，而这人精神如初，还真是让武娉婷难以把眼前这人，跟那昨日在病榻上的那人重合，看他投过来一计白眼，是一边加快速度的磨刀，一边坚着一只耳朵，等那精神好的老人再絮絮叨叨，她很有精神，因为昨晚和某人的约定，她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马不停蹄地回油就是了。

　　“哼！好好干活。”

　　那是心病，这心药都在眼前了，老人的舒畅是无法形容的，看她埋头磨刀还颇是认真，倒是欣慰地更是一顿愉悦。

　　“刀，是厨子的第一步，不管是什么刀，它在厨子的手里，必须得保证它是光亮、耐用的，每一天都得做检查……”

　　武娉婷很认真地磨着刀，听着老人细心地讲那第一步，而手里动作也没落下，是慢慢地在进入这一个状态。

　　“……检查刀的工作，记得，每天收刀之时一次，启刀一次……”

　　老祖爷眼尖地盯着那武娉婷的认真，手里是缓缓地接过了旁人递上来的茶，一边地愉悦地喝着，一边地还不忘记重复当年其实已经说过的话。

　　“嗯！还不错，还记得怎么磨刀，唉，动作麻利点，正午得有一背的柴回来，接得上厨房的需要！”

　　确实是个记忆力好的小丫头，看那锈色慢慢地退去，那亮银色是渐渐显眼，老祖爷唇角勾起，好不得意，可是他下一句话全然没什么温情，像是迫在眉梢的命令。

　　“这么急，昨晚上去干么了？”

　　嘴还是尖利，因为正午一背柴？五年前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今天呢？武娉婷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那个高坐着像是在说风凉话的老祖爷。

　　“厨子的最重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集中精神，你要是再敢松懈怠工，今天就两背！”

　　老祖爷的声音是不客气地训的。

　　两背？

　　这人算是疯了，一来就要她皮都脱一层，一听这威胁，是再不敢耽搁，只是埋头，回快了速度的磨刀，可是不小心，手一滑，被磨得锐利的刀口是在小手上划了一下。

　　“嘶？”

　　血立现，武娉婷是赶紧地丢了刀，护着那手。

　　“真没用，连个磨刀都要割到手？如果你的血染了食物，知道那全部浪费了吗？浪费是一个可耻的行为，怎么吗？”

　　老祖爷看那场面是紧张了一下的，可是看也没什么大碍，又坐回了那个位置，大声地呵斥着武娉婷笨蚀的行为。

　　“又来了，当年就是这样……”

　　因为这样没有温暖，她才想逃走，而当年她是成功的逃了，只不过又狼狈地回来了，现在的她带着反抗意味，浓浓地驳着那高坐，还小心地处理着伤口。

　　“你从来就没有反醒过，对你的严，其实是对你的好，就是因为对你不严格，你这些年才浪废了。”

　　还是心痛这孩子的，从小就没有父母，还有一个那样不成气的爷爷，可是越是这样，她就应该越争气，老祖爷没好地气呵了她之后，看那懵懂的样儿，愤然地起了身，丢下中午来看成果的话，无情地走了。

　　严？

　　她这些就是自由地向自己的目的地上行走，全然忘记了这些的重点，甚至有些麻木了，细想来的感觉真不怎么好，看那老祖爷坐了的地方许久，她倒吸了一口气，咀嚼了一下那不大点的伤口，又是回蹲了下去，看了一眼那已经磨好大半的刀，叹了口气，又接着刀柄，开始继续，只是这一次格外小心，是真正地做到了一个“严”字。

　　转角就遇到郑夏，老祖爷看他心痛地望着武娉婷，还像是想帮呛地开口，他拉了一把他，两人是一前一后出了那厨房。

　　“心痛了？”

　　老祖爷问得很干脆。

　　“嗯！”

　　郑夏也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可是她要是像之前那样迷迷茫茫地继续，你就不心痛？”

　　昨天来的时候，那眉宇间更多是愁畅，哪里来的附和年纪的激情？老祖爷还是担心的。

　　“您……”

　　“小子，关心自己的女人可从身边的细微，但是千成不要让她一直茫然，要让她飞翔，自由自在存在，不要让她有一天醒来，会觉得连你都是茫然的。”

　　意味深长地说完话，老祖爷拍了拍郑夏的肩，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浑噩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由着他在那里站着想明白，自己也带些郁结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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