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一字一句，每一声都仿佛钢铁巨锤，砸在每个人心头，砸得人心神俱裂。

　　良久。

　　陈老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你们的做法没错。”

　　“吊带袜还在抢救中，有结果小张会联系我。”顾清越试着安慰老人，纵然这话有些徒劳。

　　但她真心祈求上天不要带走吊带袜。

　　陈东晟该死，可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垃圾，让所有人围着他转，追着他跑。

　　他不配。

　　他的死，不值得带走任何人的眼泪。

　　亲人的，仇人的，他都没资格拥有。

　　“对，没错，吊带袜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赵照勉强堆起笑容，默默为吊带袜祈祷。

　　四人在车上休息将近两个小时，再次下车回到手术室外等候。

　　手术做了整整一夜。

　　四个人守了整整一夜。

　　中途陈老让陆一凡陪顾清越回去，被顾清越拒绝。

　　回去她也睡不着。

　　与其回家干等，不如在手术室外大家一起等。

　　隔着一堵墙，她们等陈锦的消息，也在等吊带袜的消息。

　　凌晨三点，等到了张小小的电话。

　　吊带袜脱离危险。

　　陈东晟一条命算是留住了。

　　清晨五点三十五分，陈锦被医生护士推出来。

　　脸上没有盖白布。

　　实际上，陈锦的情况比吊带袜好很多，只是他是被救护车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陈家根本来不及做更好的安排。

　　普通医院的医生，跟白老比起来，技术自然是差很多。

　　好在两个人都活下来了。

　　陈老安排心腹守着陈锦，赵照搭陈老的车回家。

　　陆一凡则带着顾清越，中间休息了几个小时的阿羽负责开车。

　　“回去好好休息，让你个小女娃陪着守了一宿，”陈老隔着车窗对两人叮嘱，“路上慢点，安全第一。”

　　顾清越点点头，让陈老放心。

　　陆一凡隔在两人中间，轻柔抚上顾清越的头顶，转过脸对陈老道：“下午我和赵照也会出席，任茗那边我给他发了消息。”

　　陈老微沉吟，遂点头：“行吧。你先陪顾丫头回去，去吧去吧。”

　　各自分别后，顾清越在车上问陆一凡：“凡哥刚刚说的是下午发布会的事情么？陈爷爷一夜没休息，晚两天再开不行么？陈锦还在昏迷中呢。”

　　陆一凡将人揽进怀里，抬手拨开她遮眼的碎发。

　　“早开晚开，早晚要开。陈东晟这事之后，你觉得陈爷爷还会等下去么？”

　　顾清越把陆一凡的话在脑子里稍微那么一转，便明白了。

　　“不会。”

　　越早宣布陈锦为继承人，也好让陈东晟趁早死了那份心。

　　惦记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他杀光陈家所有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小辈，也还是轮不到他。

　　顾清越赖在陆一凡怀里，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身在家中的床上。

　　“凡哥？”

　　被窝里还有另一个人睡过的余温。

　　没有人回应。

　　顾清越抬眼看了下时间，心下了然。

　　陆一凡应该是出发去陈家继承人发布会现场了。

　　空气中是熟悉的味道，经过一晚的神经紧绷，躺在有陆一凡体温的被窝里，顾清越再次迷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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