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梯传来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江古意和顾清越来到了顶层训练室。

　　剑道室花瓶里是之前李深深换的新鲜。

　　江古意默默看着那个全程不语，进了剑道室后径直拿起木刀的身影，胸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一秒也未停歇。

　　不，不对。

　　她是小王牌，是未来效力张小小的小王牌。

　　说到底，和他还是一样的。

　　即便眼下会言辞与父亲相抗，也并不能说明她斗的过父亲，更不代表她会改变隼的腐烂。

　　接过对面飞抛过来的木刀，江古意双手持刀，指节用力到发白，冲了过去。

　　一击，失败。

　　再击，失败。

　　反击后袭，失败失败……

　　江古意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小王牌，而是他的父亲，那些叔叔伯伯，是隼开始烂掉的根茎……是无能懦弱的……他自己。

　　毫无章法节奏，疯狂而凌乱的攻击。

　　啪。

　　咻——

　　咚。

　　木刀从他的手中脱落，飞向一边，摔在地板上，像是三声嘲讽，又像是失望的叹息。

　　“这场不算，你心不在此。”顾清越走到一旁，捡起木刀。

　　把江古意的木刀放回刀架后，回身见他仍失魂落魄坐在原地，原本不想废话的顾清越，忍不住多嘴。

　　“切磋可以等下次，任务没有下次，输了就是一死。”

　　她想不到别的话，明知对方心里有事，可她问不出口。

　　本就不是什么有交集的人，连此次的任务也只是她一人单独行动，与黑猫江古意至多算偶遇。

　　匆匆过客是没资格闲话的。

　　能说这句话，在顾清越来说，已是越界。

　　言尽于此，顾清越转身准备开始自己这一天的剑道训练。

　　就在她举刀挥下的瞬间，耳边传来低沉苦涩的轻笑。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木刀一如往常，落下，举起，落下。

　　江古意究竟在笑什么，又想了些什么，顾清越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

　　在她眼中，江古意是黑猫，隼的一员，擅剑道，沉稳如玉石，能力出众实力强劲潜力无限……内部叛徒嫌疑人之一。

　　通知光叔顶层权限仅限四人，一方面是防范，另一方面是方便挖出内部叛徒。

　　先从眼前的两个人着手，李深深、江古意。

　　排查完这两个，再开始其他人，她记得张小小曾无意提过，光叔身边有几个得力助手，还有几个从很早之前就一直跟在身边的暗杀者，在组织里排位皆不低。

　　挥刀两个小时后，顾清越收身，将木刀用白布擦拭一下，放回刀架。

　　江古意已经盘坐在一边，一如昨天傍晚，默默看了两个小时。

　　“你的姿势很漂亮。”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无意识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正是因为这样不厌其烦，重复且漂亮的挥刀，才平复了他胸中的翻腾，令他冷静下来。

　　顾清越站在江古意身侧两步距离，拉开障子纸门，笔直看向前方的视线收回一寸，低垂侧目，“如果你刚才能如此刻一般，进攻会更漂亮。”

　　又是一句多嘴，不该说的多嘴。

　　可她没忍住。

　　许是看不过去，这个张小小时常挂在嘴边向她提起的好哥哥，这般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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