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蒋老赢了。

　　于是凡俗世界多了一个蒋老夫人，黑暗世界少了一个阿德。

　　顾清越完全可以想象，蒋老夫人为了蒋老，极度有可能会选择脱离隼组织。

　　只是不知老张做了或说了什么，也可能当初有别的什么契机，最终仍保留住阿德的存在。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小王牌你说，阿德为什么会看上那样一个老头儿啊？”张小小一直不能理解这种心态，“你也是，要是你那个什么凡哥因为你杀了人就厌恶你，你还留着他干啥？要知道隼杀的那些人，都是该杀该死的！

　　他们那些所谓的狗屎世家，背地里勾心斗角，手足相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呢，凭什么指责我们？跟他们比起来，隼有自己的规矩，有我们的原则，不要正义太多好吧！”

　　被张小小一番话震在当场的顾清越，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恍然。

　　她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一直局限在自己的视角……

　　“我告诉你小王牌，如果阿德那个孙子，跟他爷爷一样妄图把你困在那狗屁不如的小地方，你趁早把他甩了！不然，如果哪天他敢跟我抢人，我绝不会像老张一样好说话。”张小小挥舞着拳头，像个保护心爱的玩具，绝不让步的小王子，“我张小小早晚有一天要继承老张的衣钵，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王牌。谁敢动我的王牌，我就出动全隼的杀手，灭了他全家！”

　　本来感动不已的顾清越，听到最后，忍不住尴尬的轻咳。

　　“小张，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

　　“好哒~小王牌你说。”对自己表现非常满意的张小小，下意识卖起了乖。

　　在委婉和直球中，顾清越稍加掂量，选了后者，“如果小张你要灭凡哥全家的话，第一个要对付的，应该是奶奶……也就是，”

　　“阿……德……”突然醒悟到这一点，张小小整张脸垮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哀嚎着不要。

　　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阿德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宣布他的死期。

　　看着张小小夸张又传神的表演，顾清越咯咯笑出声。

　　她在心里想，蒋老夫人之前说的是对的。

　　她该相信陆一凡，他是不一样的。

　　也该相信她自己，她并不是当年的阿德。

　　在困局中她遇到的也不是老张，而是这个童言无忌却能一语点醒梦中人的小张。

　　杀人、暗杀，手段虽不尽相同，好在面对正义，自认问心无愧。

　　其实……

　　顾清越忍不住在心中揣测臆想，她有种奇怪的直觉。

　　当年蒋老夫人如果跟蒋老好好聊聊，答案会不会不一样呢？

　　毕竟……她想，若连陆一凡都能接受并理解的存在，亲手培养他的蒋老，不可能忍心掰断心爱之人的羽翼，把她困在蒋家那个金色的鸟笼里。

　　思及此，顾清越忽然发现，来到美国不过短短几日，她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陆一凡。

　　即使跟张小小讨论着本该与那人毫无关系的组织、任务，她仍能把话题牵扯到他身上。

　　对于自己的这种变化，顾清越不知该喜该忧，不禁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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