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凡听着自己不曾知道的小企鹅的童年。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棵葱茏的参天树，小小企鹅抱着粗壮树干，挥汗如雨。

　　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像现在这样，放肆的笑？

　　不对。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突然被领养回蒋家，没改姓没入族谱的养女……

　　坚毅的小脸，认准大树，死磕到底。

　　无穷无尽的汗水外，怕是不止一次“差点摔断脖子”，胳膊呢、腿呢？

　　虽然现在一点伤痕也看不到，但他可以肯定，他的小企鹅，经历过无数个日夜的孤独，挥霍血汗强迫自己训练。

　　“后来呢？”任茗听得入迷，没想到武神也是普通人变的，不同的是，付出的代价很大很多。

　　走在前面的人飞快转身，面对他们的脸上是云破天霁的笑容，“后来奶奶说这棵树太坏了，欺负我，派人把它挖走，捐给公园绿化。”

　　背身熟络地退步行走。

　　对每一寸土地，土地上一草一木皆熟悉如自身手脚，顾清越清楚的知道哪里有石块，哪里有暗暗探出来的草蔓，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的下脚。

　　借着月光，她清楚看到陆一凡眼中的心疼和怜爱。

　　咧嘴不语。

　　仰头将险些漏网的眼泪倒回眼眶，回过身，张开双臂，似是拥抱这片陪伴自己十多年年少岁月的小天地。

　　没多久，前方走到路的尽头。

　　一间民宅小屋出现在三人视野。

　　“到了。”

　　顾清越说完，脚下飞快。

　　心中一直默记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敲开门，一位老人在看到顾清越的瞬间，橘子皮般的脸上舒展出温和。

　　“丫头回来啦？好些天没来了，听夫人说送你去外面学习去了。敲着身板没结实多少嘛。”

　　引着人往里走，老人丝毫没注意到后面跟来的两个青年。

　　“甘爷爷，我这次学到好多东西呢，等会我耍给你看！”

　　“好、好，长本事了？爷爷高兴！来，让爷爷瞅瞅，丫头长高了没？”

　　老人年事已高，早几年前视力衰退，看不清顾清越的五官，只能分辨大概的身形个条。

　　凑近看着头顶的位置，“唔！长高了！这才几个月，一下子窜高一个头，不得了！”

　　顾清越咯咯直笑，扶着老人的手，让开身，露出站在她后面的陆一凡。

　　“甘爷爷，我没长那么高啦，你看到的是凡哥。凡哥你记得吗？蒋奶奶的孙子，陆、一、凡！”

　　对着老人的耳边大声说话，才换来老人的注意。

　　终于意识到小院落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长长高高，不似女子身形。

　　“丫头！快进去！有人！”老人一把将顾清越推进屋里，抓过靠墙摆放的长棍就要打走来犯。

　　顾清越赶忙抱住老人的胳膊，用更大的嗓门在他耳边喊：“甘爷爷！不能打！他是蒋夫人的孙子！！”

　　蒋夫人三个字明显比别的话要用，老人立马放下长棍，眯紧双眼凑看。

　　“夫人的孙子？”

　　“对！您不是老说要见见蒋夫人的孙子！给他说说蒋夫人当年力战蒋家众人的故事嘛！”

　　“夫人的孙子……这么大了？”

　　……

　　陆一凡眉尾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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