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被戳破，陈锦垂下眼帘，沉默。

　　他维持多年的表象，深入骨髓，突然有一天，这个面具失效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不到适合此刻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反应，陈锦僵硬得像个断电的机器人。

　　“真笑对自己，假笑给别人。这样很好。”从头到尾没说话的陆一凡，开口第一句，听起来像是安慰。

　　陈锦抬头。

　　坐在对面的男人，清贵冷漠。

　　一句普通烂俗的鸡汤，从他嘴里说出来，便是真理。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却会对坐在他身侧的女人温柔体贴。

　　跟他的父亲不同。

　　不，或许父亲在外面那个家里，也会有这样的柔情。

　　“凡哥你会教坏小孩的。”顾清越板起脸，指责陆一凡，“对不值得的人，假笑也很浪费表情好嘛！”

　　陈锦微愣。

　　所以？

　　他没有做错？

　　而是做得不够好？

　　“你需要抓紧时间。”陆一凡对陈锦说道，“十九岁，一无所成。”

　　顾清越头痛的闭上眼睛，撇了撇嘴。

　　“凡哥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说的有问题？”

　　“很大问题！”

　　陆一凡无所谓耸肩，大手在剪短的发顶蹂躏。

　　“我十九岁……”

　　“陈锦跟凡哥不一样，不能拿你作为参考！”

　　“任二十九岁……”

　　“任少爷不能作为参考。”

　　“赵二……”

　　“照哥也不行。”

　　“……那你？”陆一凡叹口气，无奈道，“他现在不是以前，更不是普通人家的十九岁小孩，参考物不可能低到哪去。陈爷爷十九岁的时候已经有军功在身了。”

　　面对陆一凡所说的事实，顾清越无话可说。

　　她深深望进陆一凡的眼睛，从中看到自己的脸。

　　“那就参考我。”

　　陆一凡失笑：“你比我，更没法当参考。”

　　“我可以。”顾清越认真肯定道。

　　随即不理陆一凡，转回脸，看向陈锦。

　　“其实今天我们来是受陈爷爷所托，我想个中缘由，你应该能猜到。”

　　陈锦瞳孔微缩，僵直的后颈轻幅的点了点。

　　“我……”想了想，顿了顿，陈锦脑子里十二级飓风在搅动。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一口，再一口。

　　单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细线。

　　顾清越耐心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坐在一旁玩她头发的陆一凡更是不着急。

　　“我现在学的是金融专业，”陈锦双手握住茶杯，紧张地开口，“以前没人管我，我爸妈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在陈家也不是什么秘密，连我那些同学都知道。”

　　顾清越偏头看向陆一凡，见他缓慢的眨了下眼，便知道，陈锦父母的事情，看来只有她不知情了。

　　不过上次手术室外匆匆一面，不难看出是对如何糟心的爹妈。

　　“那时候我要为将来的出路做打算，所以选了金融专业，好歹毕业以后去做证券投资会有市场。后来爷爷告诉我，将来陈家就交到我手里了……”

　　陈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虽然我没当真，但也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要带领陈家走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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