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叫人羡慕
顾锦满头黑线地看着零零,问她:“为什么是我女朋友保护我?难道不是我保护她?”
零零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给他分析:“因为你总是被他们欺负啊,阿姨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应该可以保护你。”
在零零看来,时慕这种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孩子,一定是会功夫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哈哈,小姑娘你真可爱。”床上的时慕被零零天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走上来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半开玩笑地说:“没错,被你猜中了,我就是老天爷派来保护他的哦~”
“哇塞,好酷啊!”零零一脸崇拜地看着时慕,还不忘为她拍手,“以后没有人会欺负顾叔叔啦。”
“好了好了,我送你去睡觉吧。”
顾锦在旁边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特别无语,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哪里需要什么女人保护,零零不懂事儿乱说就算了,时慕这个成年人也跟着孩子乱闹,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男性权威好么!
顾锦现在就想让零零这个小恶魔赶紧回去睡觉,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跟时慕啪啪啪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零零和时慕相谈甚欢,还非得缠着时慕让时慕陪她一块儿睡。
顾锦的内心完全是崩溃的,但是又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于是,他牺牲了自己的X生活,让时慕陪着零零睡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顾锦就带着零零和时慕一块儿去了医院,看到白浣之的时候,顾锦还有些小惊讶。
一个已婚妇女,在医院照顾前男友这么多天,叶琛竟然能忍?
说实在的,顾锦对白浣之确实没什么好感,但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当初不知道怎么地招惹了叶琛那个死变态,之后几年就没再过过好日子了……最后还嫁给了强暴自己的男人,真是一把辛酸泪。
零零跑到病床前,踩着凳子爬上床,挨着傅景嗣坐下来。
傅景嗣被小家伙的这个动作逗笑了,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了一把零零的脸蛋儿,“以后小心一点儿,女孩子家家,不要爬上爬下的。危险。”
“爸爸,你的伤好多了吗?”
零零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反驳傅景嗣的话,她抬起两只小肉手,轻轻地握住他受过伤的那条胳膊,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小家伙这个动作,看得傅景嗣心都要化了,大概每一个被自己孩子关心过的父母都会有这种感觉。
惊喜,开心,欣慰,三种情绪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傅景嗣眼睛都有些酸了。
傅景嗣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白费,最起码,零零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了。
他现在还记得零零刚回国的时候有多排斥他,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但是现在,小家伙已经会主动关心他了。
这就是进步。
傅景嗣满脸宠溺地看着零零,“嗯,好多了,有零零的关心,会好得更快。”
“嗯……爸爸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啊。”零零摸着傅景嗣受伤的那条胳膊,小脸上写满了心疼,“爸爸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我会永远记得。”
“乖,你以后听点儿我的话就好了。”
傅景嗣这人向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跟孩子也是这样,虽然他会因为孩子的关心开心,但是并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
旁边顾锦抱胸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人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他转过头,凑到时慕耳边,嬉皮笑脸地问她:“我看你挺喜欢小孩儿的,要不……咱俩也生个孩子玩玩儿?”
时慕似乎是被顾锦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故作淡定地摇了摇头,她对顾锦说:“我不喜欢孩子,你误会了。”
顾锦倒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他笑着搂过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小爷我还年轻呢,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爸爸,顾叔叔旁边的阿姨是他的女朋友哦。”零零和傅景嗣报备自己知道的八卦,“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们在床上亲亲。”
“咳,咳咳……”傅景嗣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向顾锦,似笑非笑地问他:“不介绍一下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已经开心到飞起,二十八年了,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在好朋友面前扬眉吐气。
他搂着时慕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跟傅景嗣介绍:“我女朋友,碰瓷儿碰来的。”
这个介绍够别致的。
傅景嗣听得皱眉,他问顾锦:“你碰瓷儿了?”
顾锦不屑地“嗤”了一声,“当然是她碰瓷儿啊,小爷我想找女人还需要碰瓷儿么?”
“哦,也是。”傅景嗣淡淡地应了一句,“你需要重新投胎,再长一个脑子。”
傅景嗣这话一出来,直接把顾锦旁边的时慕还有站在窗户边的余森给逗笑了。
就连白浣之都忍不住地想笑,但她实在不好意思笑,只能低着头憋着。
“您说得挺对的。”时慕笑着接过傅景嗣的话,再看看顾锦,“他确实需要个脑子。”
“妈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顾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抬起手来揉着时慕的脸蛋儿,一边用力揉一边警告她:“你完蛋了,今天晚上我要让你下不了床。”
“技术过关么你。”
傅景嗣本来不打算逗他了,听他这么一说,兴致又上来了,忍不住就想多调侃他几句。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顾锦立马就脸红了,“我”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傅景嗣看他吃瘪,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慢慢探索吧。实在不行,去问问江蕴,他比较了解人体结构。”
“傅景嗣,你为老不尊啊!”顾锦气鼓鼓地指着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开这种带颜色的笑话,你这样会被嫌弃的你知道吗?”
“嗯哼。”
傅景嗣用手指绕着零零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傅景嗣这会儿摸着零零的头发,才发现小家伙的刘海已经遮住眼睛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季柔一直没怎么照顾她,她头发长长了都没发觉。
傅景嗣用手拨开零零的刘海,看着她露出来的额头,有些愣怔。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小时候的季柔。
其实傅景嗣第一次见季柔是在季家落败的前几年,那会儿季家夫妇经常带着她出去玩儿,那个时候的季柔,跟现在的零零,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尤其是把刘海撩起来之后……
“你干嘛乱动人家头发啊。”
零零是一个对外表有至高追求的孩子,这会儿头发被他弄乱了,自然是不开心。
她抬起小手顺了顺刘海,认真地教育傅景嗣:“虽然你在生病,但是也不可以乱动我的头发,发型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的。”
“……哦。”
突然间被女儿教育,傅景嗣有点儿接不上来话。
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头发长了,等会儿出去剪剪吧。”
“我要妈妈带我剪头发。”
傅景嗣这么一提醒,倒是让零零想起来妈妈了,以往都是季柔带着她剪头发,偶尔还会做个造型。
想到妈妈,零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委屈地看着傅景嗣,“为什么妈妈不来看我们?她不知道爸爸和零零受伤吗?”
孩子的一个问题,将傅景嗣问得哑口无言。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过如何跟零零解释他和季柔分开的事实。
傅景嗣的沉默,让零零更加慌张,她红着眼睛问他:“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零零。”傅景嗣喊了她一声,一只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以后你要习惯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傅景嗣没有直接回答零零的问题,但是在零零看来,他这个答案就等于默认了“妈妈不要她”这件事情。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立马就哭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流泪。
白浣之在旁边站着,看到零零哭的时候,她眼眶也红了。
她知道妈妈对于孩子的意义,零零还不到五岁,跟妈妈分开,一定很难过。
在场的人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当了母亲,没有人比她更理解零零此刻的心情。
看到孩子哭,白浣之身上的母性都被激发出来了。
她走到病床前,蹲下来看着零零,一脸诚恳地对她说:“我带你去做头发吧。”
零零对白浣之是有敌意的,在她心里,白浣之是“喜欢爸爸的阿姨”,小孩子不懂掩饰情绪,她捂住眼睛不看白浣之,“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和我一起剪,你不是我妈妈。”
“虽然我不是你妈妈,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呀。”白浣之抓住零零的手,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的大女儿明年就要念初中了,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经常带她去做头发呢。”
“噢……”零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之后还是不忘问她:“那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
小孩子随口问出来的一个问题,却让白浣之心头一涩。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喜欢,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爸爸噢。”
“……好吧,那是我误会你了。”白浣之说得这么直接,零零有些小尴尬,她低着头,闷闷地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啦,阿姨。”
“没关系,我懂你。”白浣之对零零笑,笑得特别温柔,“所以,现在你同意我带你去做头发了吗?”
“嗯嗯。”零零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零零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完全出乎傅景嗣的意料。
他正惊讶,就见白浣之转过头问他:“我可以带她走吗?”
傅景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让余森送你们吧。”
考虑到白浣之的人身安全,傅景嗣让余森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看到白浣之牵着零零离开的场景,顾锦完全懵了。
他看向傅景嗣,激动地问:“老傅,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又——”
“她马上离婚了。”傅景嗣打断顾锦的话,想起来叶琛,忍不住咬牙切齿:“叶琛真他妈是个畜、生。”
“所以你又要英雄救美了?”顾锦扶额,好心提醒他:“你对她愧疚我能理解,但是人家俩都结婚了,怎么闹也是夫妻之间的事儿,你这又出手帮她,季柔要是知道了,不得憋屈死啊。”
“她会憋屈么。”傅景嗣想起来季柔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自嘲:“她根本不在乎才是。”
“倒也是……”顾锦点了点头:“要是真在乎你,也不会不要你的孩子啦。哎,你掐我干什么?”
突然间被时慕掐了一下腰,顾锦疼得差点儿跳起来。
时慕一脸无奈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忍不住想:像顾锦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如果不是有家世背景撑着,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瞧瞧傅景嗣抛过来的眼神,很明显就是想把他给咔嚓掉啊。
偏偏顾锦还不自知,继续给傅景嗣分析:“老傅,我觉得吧,季柔肯定是被你伤到了,觉得爱别人好累,所以打算找一个爱她的人过日子……哎,说不定就是跟她去酒店开房的那个男的。”
“说够了没?”傅景嗣冷冷地瞥了顾锦一眼,见他闭嘴,才继续:“我记得,你家老爷子手下,有人在交警支队是吧?”
“嗯哼。”顾锦挑眉,“我家老爷子手下,各个队都有人。怎么,你又要查案子?”
傅景嗣“嗯”了一声,“十七年前季家夫妇出事儿的那个高速路口,监控录像,能找到么?”
“……我擦,你咋不说一百七十年前?”
顾锦仔细想了想,十七年前,交警支队……别说,好像真的有人。
“我帮你查一下吧,监控好像有点儿困难,照片倒是有可能。”
“当时这场车祸是怎么定性的,意外还是人为,肇事者是谁,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联系到——”
“停停停,老傅。”
傅景嗣一次性说了这么一大堆,直接把顾锦给绕晕了。
他冲傅景嗣做了个“停”的手势,“我找到办这个案子的人,给你带来,你亲自跟他聊吧。”
“哦,也行。”傅景嗣揉了揉眉心,“那你尽快吧。”
“成,我今儿晚上就回去跟老爷子打听打听那人的联系方式。”顾锦拍了拍胸脯,“我办事儿,你放心。”
那天从医院出来之后,季柔就一直萎靡不振。
最近几天周沉昇在北城忙着处理公务,只能拜托林苒好好照顾她。
林苒能想到的解压办法就是逛街、SPA、做头发、泡夜店。
于是,她拉着季柔来到了洛城新开的一家商场,买买买。
季柔不太喜欢逛街,所以根本没办法投入,林苒兴致勃勃地拉着她选衣服,她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林苒见她对逛街不感冒,又拉着她去做头发。
当然,如果林苒早点儿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带着零零结账的白浣之,她一定不会带着季柔过来的。
林苒拉着季柔来到发廊门口,刚想进去,就看到白浣之和零零说说笑笑地结账。
季柔当场就哭了,如果不是林苒扶着,她估计得晕过去。
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情敌相谈甚欢,确实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儿……
“我靠,傅景嗣什么意思啊!”林苒将季柔扶到旁边的长凳上,“你坐着,我追上去问个清楚——”
“苒苒,不用追了。”季柔有气无力地拦住林苒。
“为什么不追?他让别的女人带着你女儿是什么意思,不得问问清楚么?”
林苒本身就脾气不好,季柔这几天为了孩子伤心难过,饭都吃不下,傅景嗣不让她见孩子就算了,还把孩子给那个白浣之带,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
“柔柔,你也太好欺负了,凭什么不去闹?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妈的,傅景嗣这个渣渣,亏我还——”
“零零也在,被她看到吵架不太好。”季柔苦笑着向林苒解释,“零零本来就比其他孩子早熟,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大人之间的矛盾和利害冲突,这样对她的成长也不太好。”
“我知道,但是你总不能这么一直忍着啊,傅景嗣要是一直不肯让你见孩子,你——”
“苒苒,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了。”季柔看着远处,思绪也在不断地飘远,“到北城,进公司帮帮我哥,也挺好的……不过他一直不想让我接触生意上的事儿,我还得先说服他。”
“我觉得,你跟你哥就应该联合起来把傅景嗣的公司整垮,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林苒现在提起傅景嗣就一肚子火,“前几天我听你哥打电话,好像他最近在跟傅景嗣抢一块儿地,还挺激烈的。”
“……”季柔没说话。
这件事情,周沉昇从来没跟她说过。
“傅景嗣最近在医院,公司的事儿好像都给容南城处理了,我听我家老简说,容南城做事儿手腕特别硬,也不好对付啊……”
“苒苒,我们先回去吧。”季柔站起来,“我想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就去北城。”
这是季柔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有执行力,刚刚做决定,就买了机票,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
她所有的行李都在傅景嗣的那套房子里,这几天家里没有人,所以她才敢让林苒带她过来。季柔用了两个大箱子,能装的东西都装上了。
林苒看着那俩箱子都替她发愁:“你到时候千万别自己拎啊,刚做完手术,再用力会大出血。”
对于林苒的忠告,季柔只是笑着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季柔不禁想起了去美国的那次……
那次,她也是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来到机场的。
过去几年发生的一切,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中,就像等不到结局的电影。
洛城到北城,将近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季柔抵达北城机场的时候,是傍晚。
北城的气候没有洛城宜人,深秋,风很大,季柔刚下飞机,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她将衣服的扣子扣上,围上围巾,拉着两个行李箱走了出去。
来之前,季柔给周沉昇打过电话,他说会派人来接她。季柔来到接机口,张望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司机。
她正要拿出手机给周沉昇打电话,就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你是季柔么?”
“……”
季柔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很脏,脸也不干净。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我是周沉昇的朋友,你是他表妹吧?我顺路来接你。”
男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刚出任务回来,没来得及换,你别介意。”
“……你是我哥的朋友啊。”
听他这么说,季柔脸上的表情才缓过来一些。
“不好意思啊,我刚有点吓到了。”季柔拍了拍脑袋,“除了大学军训之外,我就没接触过军人了……”
“嗯。”
男人把她手里的两个行李箱接过来,转过身:“跟上来,别掉队。”
季柔“哦”了一声,赶紧踏着小碎步跟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有种在军训的错觉,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就迈错步子。
男人走到一辆军绿色越野前停下来,把她的俩箱子塞到后备箱,然后对她努了努嘴,“上车,别愣着。”
“额……好的。”季柔顺手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上车之后,她赶紧系好安全带,然后挺胸抬头坐着。
身边的男人看到她这个小动作,被她逗笑了:“你跟我在一起很紧张?”
“……有种军训的感觉。”季柔如实回答。
“不好意思,平时在男人堆子里呆习惯了,不知道怎么跟女人说话。”他解释,“随意点儿,不用在意我。”
“可能是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军训太累了,所以看到军人就有点儿……怵得慌。”
季柔深吸一口气,没话找话:“对了,您还没跟我说您叫什么名字呢。”
“封尘。”他目视前方,“列土封疆,边尘不惊。”
“……”
季柔很想说她没理解意思,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面前这个人太严肃了,她实在不敢问他太多问题。
“周沉昇让我接你去公司,你知道吧?”封尘说,“到时候你行李就扔我车里吧,晚上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让他给你带回去。”
“嗯,麻烦你了。”季柔向他道谢。
后来封尘也没再说话,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季柔没接触过军人,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职业病。
反正,她挺怕封尘的,就是那种学生看到老师的害怕。
他这个人,气场太强,给人的压迫感太重。
季柔觉得,跟他在一个空间里,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
车子停在办公楼下的时候,季柔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和封尘说了一声“再见,您路上小心”,然后飞快地下了车。
趁着这个空挡,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倒是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上楼,按照前台的指示找到了周沉昇的办公室。季柔抬起手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进去。
季柔进去的时候,周沉昇正在跟人谈事儿,她有些尴尬,停在原地问他:“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一下?”
“不用,已经谈完了。”周沉昇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季柔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刚刚那个跟周沉昇说事儿的下属已经出去了。
周沉昇看季柔脸色还是不太好,便问她:“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也不是……”季柔低下头,想起来孩子的事儿,说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就是最近太想零零了,有点担心她。”
“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周沉昇放下手里的文件,对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
“哥,我这两天已经养过来一些了。”季柔抬头看着周沉昇的眼睛,“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帮你的忙。”
“柔柔,做决定之前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一遍。”
周沉昇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给她分析:“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傅景嗣那边较劲儿,有一块地皮,十几天之后就要竞标了。如果你参与进来,到时候一定会跟傅景嗣打照面。你确定你看到他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么?”
周沉昇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季柔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开口,坚定地说:“我可以。”
“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么?”周沉昇无奈地看着她,“你想对付傅景嗣?”
“他是我的仇人,我对付他不是应该的么。”季柔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哥,我现在很冷静,他欠我们家的,一定要还。”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拦你了。”周沉昇揉了揉眉心,“你明天来上班吧,就负责这次的竞标。”
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季柔开始了连轴转的生活,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地产行业,要在段时间内搞清楚规则,还要负责标书制作,她恨不得把一天当成72个小时来过。
总算努力没有白费,竞标前三天,标书和底价终于确定下来。
周沉昇看过标书之后,就带着季柔和另外两个项目负责人去了洛城。
竞标会在洛城的希尔顿酒店进行,所以,参与竞标的人都住在这间酒店。
季柔和周沉昇住的是套房,另外两个负责人是标间。
周沉昇从来没跟别人解释过他和季柔的关系,公司的人一直觉得季柔是他的情人。
季柔之前也在洗手间听别人讨论过,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跑上去解释,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了跟外人解释的欲望。
既然她们愿意那么想,随便。
回到故地,自然免不了狭路相逢。
季柔和周沉昇下楼吃饭的时候,在酒店的餐厅碰上了容南城和余森。
容南城是知道周沉昇的,看到季柔和他站在一起,他讽刺地笑了一声:“季柔,你速度可真够快的。”
“容先生,久仰。”周沉昇将季柔护在身后,笑着朝容南城伸出手。
容南城抬起手,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然后收回来。
他看着周沉昇,半真半假地说:“该说久仰的人是我。早就听闻周先生在北城叱咤风云,无人能敌,这回有幸跟周先生交手,是容某和兄弟们的福分。”
“容先生说笑了。”周沉昇妄自菲薄,“小打小闹,不足挂齿,比不过容先生和傅先生。”
“不敢当。”容南城看了季柔一眼,笑着说:“我和老傅事业虽勉强说得过去,但感情坎坷,倒是周先生,江山美人皆有之,真叫人羡慕。”
季柔实在听不下去容南城这么引言怪气地说话了,他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她,还非得用那种文绉绉的措辞,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柔拽了一下周沉昇的袖子,用口型对他说:“我们走吧。”
周沉昇收到她的话之后,跟容南城告别,带着她来到餐厅另外一边坐下来。
容南城看着他们的背影,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余森不用问都知道他这一趟是去了哪里。
傅景嗣出院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不过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有拆,平时偶尔可以去公司办办公,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家呆着。
容南城站在傅景嗣家门口,用力地砸了几下门,里头很快就有了反应。
看到白浣之的时候,容南城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借住一段时间。”白浣之被容南城看得有些难堪,说话也没了底气。
“老傅呢,在楼上?”容南城问她。
“嗯……”
见白浣之点头,容南城便飞速冲上了楼。
“南城,你最近越来越暴躁了。”傅景嗣看容南城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忍不住这么感叹了一句。
“刚刚我在希尔顿看到季柔了。”容南城坐下来,“她跟周沉昇在一起,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傅景嗣手上的动作顿住。
“你跟季柔到底怎么回事儿?”容南城问他,“还有,你什么时候又跟白浣之搞到一起了?需要我提醒你么,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我没跟她搞到一起。她最近在打离婚官司,没地儿住。我让她住一段时间,顺便帮着我照顾零零,仅此而已。”
这是傅景嗣一次跟容南城就白浣之的事儿解释这么多。
“对了。”傅景嗣问容南城,“你刚刚见到她了是么——她还好么?”
“她好得很!”容南城没好气地说,“人家找到了新靠山,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呵呵,这新靠山还是你的竞争对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今儿个下午,我听周沉昇手下的人说,他们boss最近找了个新欢,还把这次土地竞标的案子交给她负责了……”
容南城越说越讽刺,“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季柔有这么大本事。”
傅景嗣垂眸沉思片刻,之后问他:“这块地,你们定价是多少?”
“10,最高不超过12,再高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容南城看傅景嗣在盘算什么,忍不住问他:“你有更好的想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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