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到孙启扬带着个陌生女人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餐,楚瑾就有些不高兴了,幸而这只是几个朋友小聚,不是什么正式的生日Party,她也就没计较。
谁知,这会子孙启扬当着她的面和那女人搂搂抱抱起来,楚瑾眼中似有不悦,程景瑄也微微皱眉。
孙启扬低低地笑了一声,拿着筷子点了一下程景瑄,“我说,你没经验,不知道我们这种每天要交好几个女朋友的人的苦楚。”
说着,还不无苦恼地叹了一下气,“哎,为了应付这些女人的包包、衣服,我每天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瞒着我爸赚外快,头发都快白了。”
那女人脸上讪讪的,可还是笑得很卖力,只当没听见。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吴世襄和傅可迪走了进来,两人手上竟然还提着礼物。
看到吴世襄,楚瑾的脸色立马柔缓起来,“世襄,这边坐。”
吴世襄看了楚瑾一眼,终究还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楚瑾笑得明媚灿烂,接过礼物,跟捧着个宝贝似的舍不得放下,一直搁在腿上。
傅可迪笑了笑,把自己的礼物也递了过去,楚瑾说了声“谢谢”,便把那袋子顺手搁到身后的架子上了。
傅可迪笑了笑,“我的礼物可比吴世襄的礼物贵啊,你是不是该抱着我的礼物才是?”
楚瑾笑了笑,连忙把吴世襄的礼物袋子也放到架子上去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楚瑾便高高兴兴地招呼大家吃饭。
一楼,丁灵和安以心也在小包间里吃了饭出来,丁灵进去厨房帮(添)忙(乱),而安以心拿着一杯茶到院子里去吹风。
夜风习习,山下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清江市的夜看起来那么美。
才喝了几口茶,就看到不远处的小停车场里,项均站在树下抽烟,灯光虽然不是很亮,可是她还是看清了。
原来,刚刚吴世襄和傅可迪进餐厅的时候,她和丁灵正在小包间里吃饭,没有看见他们。
正想走过去和项均打个招呼,丁灵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腰,“以心姐姐,我刚刚去厨房,看到那里有个蛋糕,我问了一下,原来今天是刚刚那个女人的生日。”
安以心嘴角弯了弯,“哦,是吗?那我可得上去和她说句‘生日快乐’才是。”
“还是不要去了——”丁灵毕竟年轻,不懂得人情世故,丁是丁卯是卯,敌是敌友是友的,“那个女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丁灵的话还没说完,安以心已经往楼上去了。
到了三楼,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以为是服务员来上菜了,有人说了句“进来”。
安以心便推开门进去,一脸柔媚温婉的笑。
看到安以心,楚瑾的眸色微微一凝,可是还是很快笑了起来,“安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听说今天是楚小姐的生日,我怎么也得上来敬楚小姐一杯。”
坐在吴世襄身边的孙启扬很自觉地挪了个位置出来,安以心笑了笑,走过去坐下了。
吴世襄没说什么,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微笑着,伸手牵住吴世襄的手,柔柔道,“喝酒了吗?”
吴世襄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没。”
她笑了笑,“那就别喝了,你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
他眸色沉沉地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淡淡的印迹上,那是早上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握着她的手不觉紧了紧。
她浅笑倩兮,眸光温柔得足以漾出水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波光潋滟,坐在一旁的楚瑾早已看不下去了,嘴角微微抽搐着,拿着筷子的手也有些抖。
孙启扬却笑得很开心,在女伴脸上亲了一下,“看来今天晚上我带女伴来是对的,省得被人家给虐死,你说是不是?”目光是落在楚瑾身上的。
楚瑾还是极力维持脸上的笑,她虽然也想做到云淡风轻,可是毕竟还是露了一丝马脚,笑得很勉强,“呵呵,是啊,还是你聪明。”
安以心拿起酒杯来,“今天晚上世襄就不喝了,我替他敬楚小姐一杯,祝楚小姐生日快乐。”
楚瑾拿起自己的杯子,里面装着椰子汁,“谢谢安小姐”,她还是叫她“安小姐”。
“楚小姐不喝一点吗?”安以心嘴角弯弯的,“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
“我不喝了——”楚瑾笑了笑,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喝了酒会过敏的,而且回家后我妈闻到酒味,会骂我的。”
“哦?是吗?”安以心眼中浮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我朋友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经常在酒吧里看见楚小姐?”
楚瑾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一下,依然是有些勉强的样子,“我偶尔会和朋友去一两次,可是从来不喝酒,大家都知道我只喝饮料。况且,去那种地方,我也不敢胡乱喝酒,你说是不是?”
安以心笑了笑,“楚小姐说得很是,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
楚瑾努力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安以心也不勉强她,端起酒杯来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浅浅一笑,“生日快乐”。
楚瑾笑吟吟地看着吴世襄,“安小姐真贴心,是不是?”
吴世襄唇角轻轻一勾,“是。”
楚瑾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椰子汁,转头和程景瑄说笑。
正吃着饭,傅可迪的电话响了,他却不接,皱了皱眉,按掉。
对方又打过来,他又按掉。
谁知对方似乎比他更有耐性,一直不停地打,傅可迪沉着脸,直接关机了。
孙启扬看了,忍不住打趣他,“你家那个小姑娘失眠了?要你回去给她讲睡前故事?”
傅可迪不悦地瞟了孙启扬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谁知,下一秒,孙启扬的电话就响了,孙启扬看了一眼屏幕,唇边的笑容更深了。
他拿起手机,把屏幕对着傅可迪,嬉皮笑脸的,“素素打来的,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傅可迪皱眉,“不要理她!”
孙启扬扬了扬手机,“耶,怎么可以不接呢?说不定她要向我表白呢?我这么帅,又比你年轻,她应该是爱上我了。”
傅可迪的眸光凝了凝,孙启扬依然嬉皮笑脸的,“我可不能错过这种大好机会”,说着就要接电话。
傅可迪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正要按掉电话,铃声停住了。
三秒钟之后,轮到吴世襄的手机响了,傅可迪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俨然是生气了,“不要理她!”
安以心看了一眼吴世襄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浮着“沈绫素”三个字。
她缓缓笑了一下,“傅先生真的不接?”
“嗯。”傅可迪烦躁地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这丫头,整天就知道胡闹,肯定没什么好事!”
“说不定她有什么急事呢?”安以心微笑地看着傅可迪,“比如说遇到危险啦?或者发生什么急事需要你帮忙?”
傅可迪的眸色微微一变,轻轻地弹了弹烟灰,没有说什么。
“傅先生还是接吧。”安以心笑了笑,“不接电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再说了,大晚上的,万一沈小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电话又打不通,她岂不是着急?”
傅可迪正弹着烟灰,听了安以心的话,手不觉顿了顿,终究还是掏出手机来开机,然后起身离开了包间。
傅可迪一走,孙启扬忍不住朝安以心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安以心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来夹了一朵花菜放进嘴里,吴世襄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而一旁的楚瑾,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安以心绝对不简单——竟然可以一击即中地抓住傅可迪的心思,让他乖乖地去回沈绫素的电话!
果然,傅可迪出去打了电话回来后就说他有事要先走了,大家都知道这事肯定和沈绫素有关,也不留他,放他走了。
楚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和他说了句“谢谢你的礼物。”
傅可迪走后,程景瑄怕人少了不热闹,楚瑾会不高兴,因此拼命找各种话题,嘻嘻哈哈说个没完,想凭一己之力撑起场面。
安以心明白他的心思,似乎挺配合的样子,拿起酒杯主动敬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又单独和孙启扬、程景瑄喝了几杯,气氛倒也挺活跃。
程景瑄自然很高兴,楚瑾却有些疑惑,不知道安以心为什么这么捧场,一副兴致高昂,比她这个过生日的人还要积极的样子。
而吴世襄也没怎么阻止她,只默默地抽着烟,偶尔帮她盛碗汤。
很快,楚瑾就知道安以心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了。
喝了酒的安以心俏脸酡红,眼波潋滟,弯起嘴角轻笑的时候,简直是摄人心魄。
她娇俏地依偎在吴世襄身边,仰起头来柔声道,“世襄,我好像有些晕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吴世襄立马起身,一手扶在她的腰上,一手拿着她的手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楚瑾气得嘴唇都白了,暗暗咬牙切齿,却还要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
看到吴世襄和安以心走了,孙启扬顿觉无趣,搂着自己的女伴也走了。
五分钟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包间,顿时只剩程景瑄和楚瑾两个人,显得冷冷清清的。
程景瑄知道楚瑾此刻一定很生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嘛。
上了车,安以心便往吴世襄肩上靠了靠,虽然喝了好几杯,可是以她的酒量来说,醉意还不到五分,此刻,她是清醒的。
然而,她却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双手搂着吴世襄的手臂,温热的身躯贴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软蹭着他的手臂。
吴世襄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嫣红的唇、波光潋滟的眸,喉结不觉一动,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低低嘤咛了一声,朱唇轻启,完美地配合他的吻。
在前面开车的项均早已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不觉红了脸,连忙很自觉地按下按键,遮挡板缓缓放了下来……
黎明时分,她醒了过来,起身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第二天早上,吴世襄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想起昨天晚上她娇媚的脸庞和柔软的身躯,心头不由紧了紧。
起床到卫生间洗漱后下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只见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没有见到她和乐乐的身影。
转头看了一眼她的房间,房门虚掩,他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床上,她和乐乐正睡得安稳。
略一迟疑,他还是走了进去,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半晌,目光落在乐乐熟睡的小脸蛋上,心头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或者说,很多很多年前,妈妈哄他睡觉、给他讲故事的情形。
那时候,妈妈才二十来岁,那么年轻,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梨涡,漂亮极了。
想起从前,他的眸光不觉沉了沉,正要转身离开,安以心缓缓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唇边浮出一抹浅笑,“早”,一点都没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敛了眸中的寒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安以心起床洗漱好后,乐乐也醒了,她帮乐乐穿了衣服,看着他洗了脸、刷了牙,这才带他下楼去。
到了客厅,看到吴世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乐乐立马高兴地奔了过去,“爹地,早安。”
他眸光柔和地看了乐乐一眼,“早安”,虽然脸上依然没有微笑,可是他竟然愿意搭理小家伙,已属难得了。
乐乐高兴地爬到沙发上在他身边坐下,他并没有移开身子,而是伸手,缓缓的、轻轻地摸了一下乐乐的小脑袋,乐乐高兴地往他身上靠。
安以心缓缓笑了一下,起身去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也坐到沙发上慢慢喝。
两人都没说话,许久,安以心忽然说了一句,“真好。”
他转头看着她,扬了扬眉,有些不解的样子。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说,我们一家三口这样坐在一起喝咖啡,是不是挺好?”
吴世襄没有说什么,眼神有些复杂。
乐乐看到吴世襄的手机,便嚷着要玩,安以心正要说他,谁知道吴世襄已经解了锁,把手机递给了乐乐。
乐乐高兴地接了过去,点开照相机来嚷着要帮爹地妈咪拍照,安以心很配合地摆出笑脸来让小家伙拍,小家伙高兴得不得了,咔嚓咔嚓乱按,也不知道拍得好不好。
拍了几张,乐乐又指挥她,“妈咪和爹地坐在一起,乐乐帮你们拍。”
吴世襄微微拧眉,正要起身,安以心已经坐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对着镜头巧笑倩兮。
他显然不适应,有些别扭的样子,虽然挤不出微笑来,可还是挺配合地看着摄像头。
小家伙按了好几下,高兴得不得了,很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安以心从他手中拿过手机,“乐乐你过来,我们和爹地一起拍一张。”
乐乐高兴地跑过去坐在吴世襄腿上,吴世襄微微一怔,终究还是伸手缓缓抱住了他。
咔嚓一下,一家三口的第一张自拍照瞬间生成,照片中的安以心笑容温婉,乐乐高兴得眸光熠熠,而吴世襄的唇角弯着,眼中似有笑意,却是极淡的。
安以心又用吴世襄的手机给乐乐拍了几张照,这才把手机还给他。
吃过早饭他依然是去公司,安以心牵着乐乐到门口送他,乐乐高兴地挥着小手,“爹地再见,爹地再见,我会想你的哦。”
吴世襄没有说什么就上车了,乐乐又对项均喊,“项叔叔再见——”
项均正要朝小家伙挥手,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吴世襄,不觉又缩回手来,只对乐乐笑了一下,“乐乐再见。”
车子驶离大门,吴世襄才掏出手机,翻出早上拍的那些照片看。
他的手机相册里除了几张重要证件的照片外,没有任何照片,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拍过照了。
照片里,安以心比着剪刀手,对着镜头笑得眸光漾漾,虽然是素颜的,却仍然漂亮。而乐乐呢,笑得一双大眼睛都眯起来了,对着镜头各种搞怪。
最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张三个人的合照上。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全家福”?
脑中闪过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似乎被蜂蛰了一样——全家福,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正不知该如何排遣那种让人不适的异样情愫,微信跳出一条消息来,是安以心请求添加他为好友,他不假思索地按了“接受”。
安以心很快发了消息过来,“把早上拍的那些照片发给我。(笑脸)”
他便把照片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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