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森林里,树木交错的生长着,叶子重叠,阳光透过缝隙洒照,闪着绿莹的光芒,给人一种置身绿海的感觉。
“诶,这儿真美,空气也好,简直就是纯天然的氧吧啊!”女生张开怀抱,呼吸着新鲜空气,扭头问:“你是怎么找到的这儿?不错哦。”
“是一个驴友带我来的,想着今天是周六,就想带你过来,放松一下!”男生走到女生身旁,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微笑道:“安排怎么样?”他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见女生满脸欣喜,恰时的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嘴角微扬,指了指,“那,那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女生双手搂着男生的脖颈,大大方方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想男生突然将她抱起,惊慌间,她搂的更紧了,男生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两人的欢笑声飘向远方,久久回荡着……
男生把女生放下,亲吻她的嘴唇,用鼻尖蹭着她肌肤,微笑道:“小傻瓜,我去找点树枝,过会生火煮东西给你吃。”说罢,他又亲了她一口。
女生牵住男孩的衣角,低下头,脸颊上泛着一抹嫣红,说:“我,我也去。”
他们一前一后,女生捡柴,男生负责搬运,突然,女生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溪滩,清澈的溪水折射出点点亮光,闪烁着,她嬉笑拉着男生就往那里跑,枯树枝散了一地。
可刚接近小溪,他们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两人疑惑的环顾着四周,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团黑色的物体,躺在那儿。
男生捡起一个木棍,把女生护在身后,缓缓向前移动着,越是接近,那股焦味就浓,像是什么肉类被烧糊似的,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用木棍挑着那堆东西,“手,手指?”
吓的两人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女生向森林深处看去,双手紧紧的抓着男生的胳膊,慌张道:“怎,怎么办?是人,我们……”
“别怕。”男生把女生揽进怀里,呼吸明显变得有些急促,扔掉木棍,摸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我靠!”他左右张望,故作镇定,牵着女生的手,原路返回,他两一路狂奔。
回到车上,他们依旧惊魂未定,男生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用颤抖的嗓音道:“喂,我们,我们在山上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你好,能具体说出所处地址吗”
“我,我们不知道,哦,对,是在省道高速路口右转进山的地方。”男生想了想,“我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
“好的,请你保持电话畅通,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男生将车门上锁,不时的前后张望着。
“亦明,要不,我们走吧,万一凶手还在附近!”女生抱着男生的胳膊,紧张道。
不容多想,男生发动汽车,一脚油门,飞快的朝着高速路口开去。
指挥中心报案情况,立刻将资料汇总发往刑侦队,接到指令后,全体人员整装出发,三四辆车子一道驶出了市局大院。
“老大,报案人的怎么一直在移动?”陈天着平板上的红点,问。
打转方向,靳墨抄近路直接开上了高速,“两种可能:一、人在害怕的状态下,本能的会选择逃离;二、被人挟持。”他看了眼后视镜,油门踩下,车速越来越快,拨通了杜竹的电话,吩咐道:“你给报案人打个电话,确认是否安全,尽量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是!”
在高速路口的小路旁,靳墨见到了报案人,他留两个人了解情况,其他人继续驾车朝前走。
来到溪滩上,靳墨环顾四周,这儿十分僻静,若不是那对情侣来露营,这具尸体指不定到猴年马月才会被发现,他蹲下身,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翻弄着那堆黑色物质。
“萧医生!”身后传来一声,靳墨起身迎上前,见她眼睛红肿着,问:“送走了?”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温软,萧楠抬起头,阳光照在靳墨的身上,他的脸颊变得清晰,默认的点了下头,“汪雨穿上裙子,真的很漂亮!”
她见靳墨接过自己手里的箱子,深吸了口气,问:“尸体在哪儿?”顺着靳墨所指方向望去,黑色不明物质,缓缓靠近,一股脂肪被烧焦的的恶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她戴起手套,蹲下身,测试肝温,说:“初步断定,被害人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到两点之间,由于他皮肤组织大面积被烧毁,暂时无法判定性别,左手有砍断伤……”
站起身,萧楠脱下手套,“详细的资料,需要进一步解剖才能下结论。”她回头张望,问:“陈尸地点这么偏僻,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是对情侣来着约会发现。”陈天拿着口供走了过来,说:“老大,据那对情侣说,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被烧成这样了,当时,他们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靳、萧二人对着一眼,静默了。
等采证工作完成后,所有人都下山了,坐进车里,萧楠的眼睛依旧红肿着。坐在后座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多问,乖觉的待着。
她坐在副驾里,手搭在车窗上,手指一直敲着玻璃,眼睛看着窗外,一路上车里除了音乐声、细弱的敲击声外,并没人说话,显得很清静。
回到局里时,萧楠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回过神,发现车里只有她和靳墨,只见他递了一片口香糖,笑道:“据专家说含糖物质能让人的心情变好一点。”
接过口香糖,萧楠边拆包装边道:“专家还说吃糖容易发胖?”她刚将口香糖塞进嘴里,却见靳墨不时的打量着自己,微微一愣。
突然,听到靳墨说出‘不嫌弃’三个字,萧楠冲他翻了个白眼,下车走了。
解剖室。
换上术服,萧楠举着双手,来到解剖台前,她冲张斌点了下头,示意开始。
从头部开始,她边拨开被烧焦部分,边道:“死者的皮肤百分之九十被烧伤,头部未发现深层次的伤痕,颅骨完好。”继续往下验看,“根据他的盆骨推测,死者应该是男性,身高180左右,他的年龄应该在22岁——25岁之间。”她挺直身子,对靳墨说:“稍后我会做一个骨龄测试,确认死者的真实年龄。”
她见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略有所思的点头示意着。
拿起断手部分,萧楠来到显微镜,低头调节着倍数,认真的验看着切口表面组织,只见肌肉有明显的收缩迹象,“死者的手臂被砍下时,应该还有生命体征。”
闻言,张斌倒吸了口凉气,看着尸身,生生的被砍下手,他想想都觉得疼。
回到解剖台前,萧楠拿起棉签,轻轻的塞进在死者鼻腔里,转了一圈,她发现棉签上除了被沾湿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尘粒。
“死后焚尸?”靳墨脱口而出。
萧楠并未吱声,拿起柳叶刀,剖开死者的胸腔,取出肺叶装盘,“肺部也未发现有尘粒,两项佐证,证明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往下查看,萧楠用手按着死者的腿,直至按到膝盖时,她发现膝盖骨有点异样,拿起刀,划开皮肤组织,发现膝盖是碎裂的,她又划开另外一只,情况类似,“死者两边的膝盖骨都被人敲碎了。”
焚尸?砍手?敲碎膝盖骨?萧楠双手搭放在解剖台的边沿,是打击报复吗?
她脱下手套,视线转向靳墨,闷声道:“你打算怎么查?”
“他被烧的面目全非,通报寻人是不可能了,先分两步走:一、从失踪人口那边入手,看看有没有相吻合的人;二、看看他的DNA在我们的资料库有没有记录。”靳墨盯着尸身,叹息道:“无头公案,只能大海捞针了。”
抬头,她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翻看记录表,唇角浮起,柔声道:“这可不像是靳队说的话,听着有点泄气啊?”签了名后,她就转身离开。
走廊上,靳墨快步跟上,歪头柔声道:“我们说个私事吧?”他见萧楠停下脚步,看着自己,微笑道:“有一个朋友的酒吧今晚周年庆,他给我发了邀请卡,你能陪我去吗?”
她本就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听到‘酒吧’二字,下示意的摇了下头,可又见靳墨满脸期待,萧楠勉为其难道:“好吧!”
跟着进了办公室,靳墨好似想起了什么,闷声道:“我今早查了汪洋生前访客名单,谢海滨曾经以律师的身份见过他,据在旁的警员说,汪洋见他的时候,情绪异常激动,之后,就出事了。”
听到这儿,萧楠敲击键盘,打开新闻视频,拖动光标,直至看到那道身影,她按下定格,指着道:“按人的心理学来说,人被某件事、某样东西吸引住后,好奇的心会驱使他们留下一探究竟,不会中途离开,你看这儿,周围的人纷纷赶过来看热闹,只有他!”
点开视频,靳墨看到那人转身离开,模糊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记忆正在努力搜寻之际,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只听得那头传来:“老大,资料都准备好,几时开会?”
他看了眼时间,“五分钟后。”挂了电话,他看向萧楠,“走吧,我们先把无头公案的情况梳理一下,至于谢海滨那儿,稍后,我会开个档案调查。”
抬头,萧楠的视线和他在空中相撞,略有所思,不再多言,她整理着手边的几份资料,一同装进了档案袋里。
会议室。
众人围坐圆桌旁,关了灯,投影机对着白屏布,靳墨按下着遥控器,上头出现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谁先说。”
“案发现场的环境比较复杂,采集过程中,我们并未发现任何的毛发、指纹、体液,不过,我们在不远处的林子发现一个鞋印。”那人说着按下遥控。
照片闪过,萧楠仔细的看着上头的鞋印,目测长度应该在42码——44码之间,她拿起笔,记录着相关的信息,听到那人又说:“我们在尸体旁收集回来的残留物里,发现了一只打火机。”他按下遥控,照片又转换了,“上面没有任何痕迹,凶手应该戴着手套。”
“另外,残留物里含有汽油成分,是助燃物。”
利用遥控再次转换着画面,他正要继续讲时,却听到靳墨打断:“把照片倒回去。”
画面切换,靳墨扭头对王珂说:“放大照片。”
接收到指令后,王珂立马动手,十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三十秒,白屏上的照片,一点一点被放大,上头的白色字体渐渐变得清晰,直至能看出字体大致轮廓时,画面突然停了,靳墨和其他人都看向王珂,只见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照片的像素问题,我能做的就到这儿了,再放大,效果也一样。”
问技术科的拿过打火机,靳墨仔细端详着,实物上也就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三点水,旁边会是什么字?酒?浴?沙?
那人有说了几句,临末了,他说:“靳队,我们这边掌握的情况就是这样。”
“恩,好!”
萧楠见靳墨将打火机丢在桌面上,目光转向自己,身子微微前倾,从档案袋里取出资料,她清嗓子讲述着验尸过程中所发现的东西,视线却从靳墨身上滑过,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夹在指间玩弄着。
资料汇报完毕后,室内迎来了短暂的寂静,大家伙好似在等待什么,纷纷将视线投向了靳墨,以往这个时候,他会直接下达命令,而这回,他却看向萧楠,开口:“你有什么结论吗?”
抬头,看着照片,萧楠放下笔,大脑快速运转着,试图画出凶手的侧像:“他是一个中年男子,年龄应该在45—50岁之间,朴实憨厚,相貌平平。”
她站起来,绕到椅子后面,来回踱步,“他生活很低调,本市人,居住的环境一般,但范围暂时无法推断,有车,但不会很高档;有正常的职业,应该是兼职,有充分的自由。”
双手搭放在椅背上,萧楠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他的感情生活单一,寂寞、孤独,应该是单身。近一年来,他一定经历什么大波折,应该是亲情,而破坏它的,可能和死者有关。”
话音落,靳墨立刻接话,分配着任务。
现在首要的就是查清死者的身份,只有找到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关联,或是共同点,才能掌握凶手真正的行动规律。
月色朦胧,地下车库很安静,靳墨帮萧楠打开车门,绅士的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微笑道:“萧医生,请!”
牵着手,两人并肩而行,乘坐电梯,直接上了5楼。
一出电梯,抬头,萧楠就看到了酒吧名:Hi,好久不见。突然,一股莫名的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跟在靳墨的身后走了进去,这儿似乎没想像别处那么嘈杂,淡淡的玫瑰花香混合着烟草味,闻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举目四顾,萧楠发现整个酒吧风味上下两层,地中海风格的装潢,舒适、自然、浪漫,恰到好处的提升了整间酒吧的格调。
他们拿了两杯饮料,随便找了个座,萧楠扫视全场,只见得有些人扎堆说笑着,有些人相互介绍着彼此的朋友,她笑道:“这儿不应该叫酒吧!”
“不叫酒吧?那应该叫什么?”
循声扭头望去,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托着一杯威士忌,衣着虽然很普通,可他手腕上的表,萧楠认得是PIAGET当季限量版,市值应该是五字开头的六位数。
她礼貌的冲他微微一笑,说了‘精英聚集地’五个字。
“形容的恰到好处。”年轻男子托起酒杯和靳墨隔空碰了个杯,“靳公子,美女当前,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了?”
“萧楠,我女朋友,市局法医!”
“法医?”
见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萧楠只觉得心里发毛,扭头刻意躲开视线,却不料他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Hi,我叫卓航杰,是靳墨的发小兼死党,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友好的握着他的手,萧楠说了声‘你好’。
恰时台上的歌者一曲唱完,卓航杰的视线投向靳墨,抿了口威士忌,嘴角微翘,“怎么样,来一个?”
看眼萧楠,靳墨起身上台,调试着琴键,试了试麦,他没说过多的开场白,弹奏起曲音。
熟悉的旋律传进萧楠的耳里,抬眸,视线碰触的那一瞬间,两人微微一笑。
靳墨低沉的嗓音本就自带着低音炮的效果,第一句唱词出来的时候,萧楠被惊艳到了,放下杯子,身子倾靠在扶手上,如同一个小迷妹静静的聆听着……
一曲唱罢,意犹未尽,她见靳墨回到座位上,微笑道:“真是想不到靳队还有此一手?”
“本人技能众多,日后有待萧医生亲自挖掘。”靳墨抿了口饮料,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萧楠身上,直接无视了卓航杰的存在。
“得,我这个五百瓦的电灯泡知道该怎么做?”卓航杰放下酒杯,故意打了个寒颤,笑道:“自动消失!”
靳墨见他半天不挪地,挥手打发,歪头正想和萧楠说话时,灯光突然变暗了,主持人出来简短的说了几句,之后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快步跑到舞台中央。
摘下礼帽,绅士的鞠了一躬,起身间,他居然凭空变出了一根拐杖,只见他俏皮的拄着来回走了几步,一转身,拐杖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花。
手指顺着花枝一点点往上挪动着,他抓住花朵时,全场变得很安静,大家屏住呼吸,好似在期待他能在变出什么来。
灯光直打,花朵在骤然间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仓鼠,他精彩的表演引得阵阵掌声。
萧楠看到他把小仓鼠放进礼帽里,轻轻抖动了几下,帽口朝下时,刚刚那支玫瑰花居然从里面掉了出来。
第二个魔术引起了靳墨的兴趣,只见得他拿出一把锁,固定在木板上,木板如同门被关上后,用力的拉扯着,却怎么也打不开,他举起手做了一个动作,缓缓按下,‘咔嚓’一声锁居然自动开了。
这个画面,通过脑回路,和靳墨脑海里的某个画面重叠了,他喃喃自语道:“可又怎么反锁?”
“啊?你说什么?”卓航杰举杯,动作停顿,诧异的望着靳墨。
彩色灯光下,玻璃杯的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倒映杯中酒。
灵光一现,靳墨放下杯子,抓起萧楠的手,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萧楠都放糊涂了,她被动的被带离了酒吧,刚坐进车里,只听得他兴奋道:“你还记得上回的坠楼案吗?”
“那个,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萧楠反问道。
“是,可我总觉得那案子没那么简单,始终存在着疑点,解释不通。”他打转方向,踩下油门,边观察着路况,边道:“直到刚刚,我终于想通为什么锁耳里会有那么多水了。”
萧楠疑惑的看着他。
“唔,就是……”靳墨欲言又止,“我现在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先回局里,我做个试验,你一看就明白了。”
汽车急速行驶,车窗外的风景‘嗖嗖’的往后倒退着,萧楠静默了,望向外头,脑海里浮现着刚刚靳墨唱歌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冲进了市局大院,他俩一前一后走进了技术科的实验室。
翻箱倒柜,靳墨终于找出了一个和当时天台相类似的锁,又在冰柜里凿出一块冰,萧楠见他用螺丝将它固定在两块木板上,手法好似和刚刚魔术师的相同,他先按下反锁的小开关,小心翼翼的将冰块插在锁舌和锁耳之间,因为锁舌已经固定不动,在弄这个的时候,靳墨显然有点吃力,可冰块在锁舌前摩擦了几下,渐渐三者间形成了一个平衡。
往事具备,靳墨匆匆离开,再回来时,萧楠发现他的手里多了只吹风机,只见他按下开关对着冰块一直吹热风,慢慢的,它开始融化,水一滴滴的流进了锁耳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冰块越变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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