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洛允辙也盯着白星尔喝完了汤。
他满足的笑了笑,就跟那些营养是进了自己肚子一样,拿纸巾给她擦擦嘴,他问:“我陪你去看看电视?还是说,你想做什么?我也可以给你读读书。”
白星尔没有反应,只是把刚才放在一边的兔子又抱进了怀里。
洛允辙微微蹙眉。
他总觉得经历了在沈家发生的事情以后,她似乎又改变了很多,而且是往不好的方向去改变。
“星星,我……”他忽然想和她好好聊聊,不管她的内心世界是否已经真的封闭。
可这时候,玄关那边响起了门铃声,有客人到访。
佣人从厨房里跑出来,立刻去开门,然后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堂主!您怎么来了?”
洛允辙听到这话,楞了一下,随即就放下筷子,迎了出去,果真看见了一年未见的洛士安。
“二叔,你、你怎么来了?”洛允辙的情绪有些激昂。
洛士安是他最亲、最敬的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他竟像个孩子似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而洛士安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在来的路上,真的是在心里把这个臭小子给骂了一个够!他恨他怎么就那么倔?因为洛家堂的放逐令,他不踏入海安就罢了,竟然把他这个二叔也给抛诸脑后,完全是不闻不问!
当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可是心里骂了千万遍,到了此刻,他看着自己视如亲子的侄子,到底还是软了心肠,只想问他这一年过得好不好?
“堂主,您快进来坐啊。”佣人也有些激动,“虽说已经入春了,但是津华这边到了晚上,还是很冷的。”
洛士安做了个深呼吸,迈进了房门。
他依旧看着洛允辙,脸色深沉,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埋怨?可目光稍微一移,他就看到了呆坐在餐厅里的白星尔。
眉头一拧,他快步走到她的身前,瞧着她那无神的双眼,迟疑道:“丫头?你……你这是怎么了?”
洛允辙见状也跟了过去,并且示意佣人把白星尔安置到卧室里休息。
洛士安一直盯着白星尔的样子,感觉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没有意识,也没有感知。以前那个灵动美丽的女孩,去了哪里?
“她怎么了?”洛士安立刻问,“我的人打探到她这一年总往医院跑,难道是精神疾病?可我得到的消息显示她去的是妇产科啊。”
洛允辙无奈的叹口气,把洛士安请到了沙发那边坐下,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提也罢。总之,她现在很不好。”
这样沉重的神情和言语,令洛士安沉默了。
这一年来,洛士安每天操劳着洛家堂的事情,无暇顾忌的事情很多。特别是林家和萧家的联手,使得洛家堂的位置也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他以为,洛允辙年轻气盛,深爱白星尔,所以就这么任性的跟到了津华,总有一天会回到洛家堂。可现在瞧着白星尔的状况,恐怕倒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
“二叔,你大老远的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洛允辙问道。
洛士安回过神,神情也越发严肃起来,沉沉气,他说:“许老快要不行了。他吊着一口气,等你回去。”
……
沈容与满是怀疑的回到了包间,那一声“四少爷”回荡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沈律师,保罗正在讲有趣的事情,你快来听听。”罗伊斯冲他招招手,使了个眼色。
沈容与从刚才的思绪中处理,坐回了景昕身边,配合道:“有人讲故事,自然是最好的了。我也很喜欢听。特别是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
保罗看了看沈容与,觉得他这话是话里有话,于是就是在桌下暗自踢了一下贝克的脚,示意他赶紧把主场控制在自己手里。
可贝克有些走神,在想自己隐瞒林蕴初的事情,是否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后果?所以,他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景哲抢了去。
“我也喜欢意想不到的故事,最好还点儿神秘感。”景哲说,看向了保罗和贝克,“N.X集团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而且发展的如此迅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海安不容小觑的企业。我刚上任董事长不久,特别想请教一二。”
保罗和贝克对视一眼,这下子心里都是明了了。
这个饭局,他二人能如此顺利的进来,看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罗伊斯想了解N.X集团的背后势力,所以来了个请君入瓮,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谓的和老朋友景哲共进晚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罗伊斯见保罗和贝克都没有说话,就知道凭借他们的头脑,已经明白了今日饭局的目的。
于是,他收敛了原本的笑意,开门见山道:“路美集团是新西兰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我们在全球范围建立的高端公寓一直都是职场精英的首选。这么一宗大生意,价值30个亿美金,你觉得我会把它交给一个连老板都不露面的集团吗?”
这话十分犀利直接,完全是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保罗跟了林蕴初这么多年,处理了那么多的事物,尚算冷静,思忖了一下就说:“N.X的实力,您一清二楚。我们承接这个项目,绝对会是双赢的结局。”
“不错,的确是双赢。”罗伊斯说,“但是做生意绝对不只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是长远的利益。我们要合作,就要看到诚意。”
“我们的诚意难道还……”保罗有些着急了。
“咔嚓”一声,门口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保罗的话。
众人闻声而望,就看到门随即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罗伊斯先生今日和N.X的代表吃饭,应该不介意他们的总裁也加入吧?”他淡淡道。
众人又皆是一愣,对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摸不清楚头脑。
独独沈容与,他眉头紧锁,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疑惑,那便是这个“四少爷”的出现不是偶然,也不会那么简单。
“您怎么来了?”保罗起身走了过去,“我们正在和罗伊斯先生协商。”
林蕴初从容一笑,显得稳操胜券,看着罗伊斯说:“有什么要求,罗伊斯先生尽管提出来。因为高端公寓的项目,N.X志在必得,而路美也再也不会找到比N.X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罗伊斯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最欣赏的就是有自信的人,这个特质会让人散发出来一种魅力。
“N.X集团的总裁从来没有露面过,外界还传闻是个美国人。这位先生,你这样的开场未免站不住脚。”沈容与率先发难。
林蕴初淡然处之,走到空座那里坐下,吐了一句话:“我是林蕴初。”
众人大惊。
他们虽然谁都没见过林蕴初,可是海安林氏地产的这位四少爷,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外界对他的说法很多。
景昕是完全没想到这人是这个来头,刚想和沈容与窃窃私语几句,就见他一脸的严肃,看起来有些凶悍。
捏捏他的手,景昕小心问:“你怎么了?”
沈容与没做理会,又问:“我有个朋友是海安洛家堂的少堂主,不知道林四少爷认识他吗?”
林蕴初看着他,坦然的说:“认识。”
这又轮到景昕吃惊了。
她瞧着自己丈夫和这位四少爷暗潮汹涌的对峙着,大有杀人不见血的怨怒在里面,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那跳跃性又太强,让人一时间难以抓住。
而罗伊斯在一旁观察着林蕴初,就发现这个人气质冰冷淡漠,可实则却是个不卑不亢,足以掌控全局的人。
如此看来,N.X集团的壮大不无道理。
“林总,我有个问题,想请您当面回答。”罗伊斯说。
林蕴初收回与沈容与对视的目光,说:“请问。”
“N.X是什么的缩写?它又代表着什么?”罗伊斯挑了一个这样的问题,“每个公司成立的背后,我想,都有它特殊的寓意。”
林蕴初淡淡一笑,毫不避讳的回答:“N是‘念’字的首字母,而‘X’……我的爱人,名字里有一个‘星’字。”
景昕听后愕然,而沈容与却是了然。
……
洛允辙命令佣人收拾东西,他要带白星尔一起回海安。
洛士安阻拦,斥责道:“在外面待了一年,你怎么还是没长进?你现在带她回去,只会触怒许老。他要是真的在临终剥了你少堂主的身份,你拿什么保护白丫头?”
洛允辙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种种?
可是白星尔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做不到。
“二叔,你帮帮我。”他恳求道,“我们带着星星回去,你把她秘密保护起来。”
“许老就是借此考验你!你觉得你瞒得住吗?”洛士安吼道,他觉得洛允辙败就败在太过感情用事,“你把白丫头交给沈家的人,不过一周的时间,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可是……”洛允辙还是放心不下。
这一年来,他每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没有一天缺勤过。
现在,她情况恶化,他又怎么能不陪伴在侧?
“允辙,你该成熟了。”洛士安语重心长道,“你要是想一直保护她,就要懂得做出适当的牺牲。你不可能两边都……”
“少堂主,不好了!不好了!”佣人忽然惊喊着跑到客厅,“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佣人吓得浑身在发抖,颤颤巍巍的说:“白小姐不见了!”
洛允辙心里“咯噔”一下,瘫坐在了沙发上……
白星尔抱着兔子,一路跟在婴儿车的后面。
她刚才站在窗户旁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推着婴儿车,然后正好停留了一会儿,冲着里面的婴儿说话。
白星尔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拉开窗户爬了出去,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大婶推着婴儿车来到了花园,她和其他的街坊邻里有说有笑的,还时不时的把自己的孙子抱出来炫耀一番。
“你可真是的!”另一位大婶说,“大冷天,你带小宝出来干什么?”
“咳!”大婶哄着孩子,“还不是他爸妈又出差了!我家老头子出去打麻将不回来,我们在家憋屈,我就带他出来透透气。”
“快把孩子放回车里,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了啊。”有人又说。
大婶咧嘴直笑,自豪道:“我女婿可疼孩子了呢!花好几千给买的德国进口被褥,说是恒温的,小宝才不会冷。”
说着,她把孩子放回了婴儿车里,又继续跟着几位街坊话话家常。
白星尔躲在一棵树后面一直看,死死盯着那辆婴儿车,她也想把里面的婴儿抱在怀里,然后告诉他:妈妈在,妈妈在。
于是,当那位大婶和其他人说的正在兴头上时,她偷偷向着那辆婴儿车靠近。
……
包间里,气氛紧张。
景昕怒气冲冲的瞪着林蕴初,心里骂了好几遍“衣冠禽兽”,可是碍于沈容与一直按着她的手,所以不好发作。
“四少爷,照你如此说,你的这位爱人该是你深爱之人才是。”沈容与问。
林蕴初毫不犹豫的点头。
沈容与嗤笑,又反问:“可您的妻子不是叫做萧清吗?天鲲酒店继承人。”
“或许在你的眼里,妻子代表的就是你的爱人。但于我而言,妻子只是一个称呼,与我无关。”他淡淡道。
“花言巧语。”景昕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要是真爱一个女人会不给她名分吗?就让她偷偷摸摸的跟着你?你想的还真好!这根本……”
“四少爷,明人不说暗话。”沈容与打断景昕的话,“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请你如实告知,你是星尔的什么人?”
说到这里,林蕴初波澜不惊的眼终于中燃起了丝丝火苗。
他目光如炬,心中憋着的那句“我是白星尔的爱人”就要破喉而出,他想昭告天下,他和白星尔深爱彼此,两个人是恋人。
可他刚要给出这回答的时候,就被景昕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
林蕴初随沈容与夫妇火速赶到了望园。
洛允辙见到林蕴初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恍惚,就好像这一年以来,白星尔遭的罪全都是一场噩梦而已,实际她还是那个跳舞女孩。
可一阵冷风吹来,也带来了清醒。
洛允辙咬着牙,照着林蕴初的脸颊,就狠狠的抡了一拳!
“允辙!”沈容与出声制止,赶紧站在了两个人之间,“你别冲动!”
“沈大哥,你让开!我打死他!”洛允辙冲了过来,“这是他欠星星的,我现在替她讨回来!”
林蕴初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没觉得多疼,也不想和他计较。
现在,他只想知道白星尔究竟怎么了!
“这位是沈律师吧?”洛士安站了出来,“我是允辙的二叔。白丫头已经不见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带来的手下不多,搜索范围有限。还希望你可以帮帮忙。”
沈容与听说过洛家堂堂主洛士安的名号,心中对他有几分尊敬,当即就是点点头,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星尔神志不清楚,应该不会走远。只要不被什么不轨之人给盯上,她……”
“她那种长相,能不被盯上吗?”景昕急得不得了,“你赶紧让明旭多派些人啊!星尔现在是特殊时期,真遇到了事情,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林蕴初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焦急的表情,还有这言语间的担忧和害怕,他越发确定白星尔出事了,而且是很不好的事!
他身后的贝克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就主动交待:“郁先生,您当初让我来调查白小姐生活近况的时候,我确实看到白小姐的反应有些异常。但是其他的调查都显示她在津华生活平安,所以我就、就没再多做深究。”
林蕴初一愣,周身顿时升腾出一股杀气,一字一句的说:“你再说一遍。”
“我……对不起!”贝克心中愧疚不已,难以开口。
保罗鲜少见林蕴初发怒,也鲜少见贝克露出如此神情,就立刻求情道:“郁先生,当务之急是找到白小姐啊。不管贝克做了什么,他肯定也是无心之失,还望您不要同他计较。”
林蕴初哪里是同他计较,他是同自己计较!
如果在这一年里,白星尔真的遭受了什么,林蕴初不会原谅自己!
“四少爷,你何必惺惺作态呢?”洛允辙讥笑道,“如今的你,妻儿美满,还会在乎以前的人?又或者是从没到过这世上的孩子?”
林蕴初震惊,僵硬的转头看向洛允辙,千头万绪涌上心间,可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这时候,李明旭打来电话,说公安局新发现一具女尸,被人奸.杀毁容,身材体型和白星尔十分相似……
众人又赶到了公安局。
一路上,林蕴初始终不敢深想“孩子”二字,仿佛这两个字就是一把利刃,每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下,就是照着他的心窝捅上一刀。
可他更不敢深想的是,他还没弄清楚事实,白星尔就要离他而去。
“你们谁来认尸?”警察从停尸房里出来,公事公办的说。
几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谁也不敢迈出这一步,自信的走进那个房间里,撩起白布,一探究竟。
哪怕他们都坚信那不是白星尔。
“谁是家属啊?”警察又问,有些不耐烦,“不来认尸,警方如何帮死者捉拿凶手?还死者公道?”
“我来。”林蕴初站了起来。
贝克一怔,跑上前拦住他,不住的摇头,说:“万一……万一她……您承受不了啊!”
“没有什么万一。”林蕴初十分笃定的说,“里面的人不会是她。她还没见我,就不会离开我。”
说完,他直截了当的推开贝克,大步向停尸房走去。
洛允辙的心脏砰砰直跳,想跟着他一起进去,却是没有这个勇气,他太害怕里面躺着的人就是白星尔。
“沈律师!沈律师!”李明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找到白小姐了!她在她的警察朋友那里!”
这就像是一道天降福祉,让原本揪心不已的大家松了口气。
……
休息室里,郑炎彬给白星尔的身上披了一条毯子,可她还是在瑟瑟发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被扯掉耳朵的兔子。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伤,有淤青,也有抓痕。
那些大婶们没什么文化,但有蛮力,以为白星尔是抢孩子的人贩子就对着她拳打脚踢的,还把她送到了公安局里来。
说来也是白星尔的幸运,郑炎彬刚办完案子回来,就撞见她被同事押解着。
今时不同往日,郑炎彬小有成就,三言两语就把人留了下来,免得使她又遭受拘留所里的阴影。
只是,他们相处了将近二十分钟,他发现白星尔并不正常。
“星尔,口渴吗?”他轻声问,“你住在津华哪里?我送你回去,你不要害怕。”
白星尔没反应,只是加紧力气抱紧了怀中的兔子。
郑炎彬皱眉,不知道她这究竟是怎么了?只好吩咐下面的人去查,结果命令刚下完,林蕴初一行人就匆忙的赶了过来。
“林科长?”郑炎彬惊讶不已,维持以前的老称呼,“你怎么来了?不过来得正好,星尔不太对劲儿。我不知道……”
“星星!”
洛允辙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把人抱住,却是被洛士安给抓住了。
“郑队。”一旁的女警插了句话,“这位小姐似乎是图谋想要抢人家的孩子,所以才被围攻的。那群大婶现在还大厅里,我们不给个交代不行啊。”
郑炎彬更加想不通,白星尔好端端的去抢人家孩子做什么?
“明旭,你来解决这件事。”沈容与吩咐,“给点儿抚慰金。”
李明旭点头,这就去办。
郑炎彬这又瞧了瞧这群人,个个气度不凡,而且津华军区的沈容与,他是见过的,没想到居然还和白星尔有关系。
“林科长,你们……”他想简单的问几句。
可这时候的林蕴初,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所有的思维和意识都被眼前的女孩占据。
这是他的女孩。
一步,一步,又一步……他坐着这简单的动作,却又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刀山火海,才得以有如履平地的一刻。
林蕴初的身体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着,他蹲下身子,终于瞧清楚了她的脸。
一如当年,美得像个天使,不染凡尘。
林蕴初痴痴的笑了,眼底一点点变得湿润,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一些血点,柔声说:“小尔,是我。”
白星尔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蕴初皱眉,转而又握住了她的手,重复道:“小尔,是我。”
白星尔依旧没有反应。
林蕴初的心像是被搅碎了,碎成了一滩烂泥,和着鲜血在他的胸膛不断的令他感受着“心如刀绞”四个字。
“小尔,是我。”他第三次说,“我来了,我来到你身边了。”
白星尔眨了下眼睛,低头看向怀里脏脏的兔子,不做理会。
林蕴初受不了。
他单膝跪地,直起身子将人抱进了怀里,起伏不已的胸腔宣誓他感情的剧烈波动,他哽咽着说:“小尔,我是蕴初。”
这两个字如同一股电流,击到了白星尔封闭依旧的内心,令她的身子一抖。
与此同时,她大大的眼睛里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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