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初没有带走白星尔。
他离开时,楼下只剩下了时伟在看球赛,其余的人都已经回房。
自然,时明安和陈云思对于林蕴初的行为都是极为不满,觉得他有些目中无人,只是时笑一直在调解,让这夫妻二人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时伟见林蕴初下楼,原本沉寂的面色也并没有好转,起身对他说:“我送送你。”
“不必。”他拒绝道,“她在这里,还要麻烦你们多加照顾。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时伟听他如此说,心里更加不悦。
他清楚记得上次在安定医院,他对白星尔冷漠的样子,也记得他不顾她的个人意愿,随意的命令指挥她。
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四少爷,你不觉得你对星尔管的有点儿多吗?”时伟直言不讳,“说到底,你并不是她的什么人。”
“我们的事,还不用外人来插嘴。”林蕴初回答,目光越发冷冽。
时伟摇头,向他走近了几步,又说:“这不是插嘴,而是陈述事实。另外,星尔的这件事,我找来的律师已经受理,你不需要再麻烦。”
林蕴初看着时伟,似乎在读他的心思,也似乎是在罗列这个人的优势和短处。
不过一会儿,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然后说:“明天我会来接她,不打扰了,告辞。”
时伟眉头一皱,盯着林蕴初的背影,拳头紧握在了一起。
男人看男人,自是更为准确。
林蕴初,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
离开时家,林蕴初就去酒吧和江尧汇合。
这家酒吧叫做“桥西”,是江尧的一个客户开的,属于静吧,里面会有爵士乐队或者驻唱歌手的表演,其余的,就是来这里聊天喝酒的客人。
林蕴初走到了他们的老位置,将大衣搭在了座位里面,什么也没说,就先给自己倒了杯江尧刚才点的威士忌。
“看来是气炸了。”江尧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林蕴初闷下了一口酒,然后抬手又要再添,可江尧拦住了他,“你一会儿想让我拖着你出去?”
“我酒量那么差?”他反问。
“酒量和醉不醉没有关系。”江尧说,“你要是有心事了,喝一杯也会醉。”
林蕴初皱了下眉头,扫开江尧的手,又喝了一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蕴初连喝了三四杯,江尧就叉着手,看他喝。
他和林蕴初因为一个凶杀案相识,两个人由此成为了朋友,认识已经有四年了。
在江尧的眼中,林蕴初是个冰冷的机器,没有失误,也没有例外,永远规整的走在他自己制定的道路上。
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变了。
江尧似乎可以猜的出来他为什么会如此,但却不知道是否该开口向他询问,又或者是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时,酒吧小舞台上的追光灯打开,驻场歌手登台。
歌手看起来像是个女大学生,留着中长发,穿着知性的白色衬衣,搭配了一条直筒牛仔裤,脚上穿的是黑色的球鞋。
“一首《overtherainbow》送给大家,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越过彩虹,发现那端的幸福。”
随即,旋律响起,歌声婉转。
林蕴初看着台上的那个女孩,想起了白星尔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的情景。
她跟着那些孩子们,一起表演了这首歌,躲在角落里,像是不希望被人发现,可是她就是个发光体,谁会看不到呢?
而且他还记得,她去家门口等他,把十八岁成人礼的邀请函递给了他,说是还有免费的自助餐,都是学生们自己动手做的。
林蕴初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接过邀请函后,敷衍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因为那时候,他还是她的监护人。
白星尔见他同意,露出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那眼中的光,如同璀璨星辰。
回忆至此,林蕴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星尔那样笑了。
“蕴初。”江尧忽然喊了他一声,阻断了他的思绪。
他收回目光,看着空了的酒杯,沉声道:“什么事?”
江尧深吸了一口气,思忖了片刻,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林蕴初的眉心跳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说的‘她’是谁。”江尧又说,“你们没血缘关系,要是你真喜欢她,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懂我的意思。”
林蕴初依旧沉默,伸手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江尧口中的“意思”,指的是这二人的身份地位。
林蕴初是林氏地产的继承人之一,哪怕他将来不接管集团的事务,也会是里面的股东。他的结婚对象,即便不是为了商业联姻而娶的企业家千金,也会是条件优渥的成功女性。
怎么算,也不会算到白星尔的头上。
“我说,你别喝了。”江尧把他送到嘴边的酒杯给夺了过来,“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林蕴初看着他,也没把杯子抢回来,心中的各种心绪,混乱不已。
……
白星尔这一晚,睡得说好不好,但起码最痛苦的一夜熬了过去。
她起的很早,洗漱之后就下了楼,看到时家的佣人李婶正在厨房忙乎,她就赶去过去帮忙。
她这么做,倒也不是因为她多么爱乐于助人,而是她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的地方,多做一些事,多注意礼节,才不至于让人家讨厌。
“白小姐,您起的这么早啊。”李婶笑着说,“早餐马上就准备好。”
“辛苦您了。”白星尔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有。这都差不多了,您在外面坐会儿就成。”李婶说。
白星尔想说那她就帮着把早餐端上去,又或者收拾一下厨房,可这时候,时伟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咖啡杯,应该是昨夜休息的不好,皱着眉头说:“李婶,有咖啡吗?”
“有,给您预备好了。”
时伟点头,然后便看见站在一旁的白星尔,不由得问道:“这么早就起了?不再睡会儿吗?”
白星尔微微一笑,回答:“已经不困了。谢谢你和笑笑,还有叔叔阿姨肯收留我。”
“这话就见外了。”时伟接过李婶递来的杯子,“今天,我带你去见律师吧。虽说现在被保释了出来,但后续还有什么问题,总要有个预防。”
白星尔很感激时伟的帮助,可昨天林蕴初已经说了,他找的律师是他的朋友,会少收取律师费。
基于这一点,白星尔觉得还是现实一点的好,多考考自己的钱包。
“时大哥,四叔已经都安排了。”她说,“这件事就不要麻烦你了。而且,叔叔的身份也比较敏感,不好惹什么官司是非的。”
时伟知道这话在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昨晚才彻夜难眠。他甚至怀疑林蕴初仅仅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时伟不敢冒险。
“我还是把律师介绍给你,我不出面就是。”他妥协道,“而且,律师费,我来出。”
“真的不用。”白星尔马上摆手,“我有些积蓄,可以先拿出来救急。”
时伟拧眉,觉得她越是这样明事理,他就越难以割舍。
白星尔真的是个好女孩,抛去那出挑的长相,关键在于她懂得分寸,也恪守分寸,从来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或者带来麻烦。
上前一步,他忽然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她给马上躲避开了。
他尴尬了那么一瞬,立刻将手放下,随即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消肿了没有。”
“谢谢关心。”她低着头说,“已经好多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可这一幕却被准备去厨房查看早餐的陈云思看到了。
……
时家的氛围一向融洽。
而原本的四人用餐,今天又多了一个人,场面更加热闹了几分。
时明安是个很亲切的长辈,没有架子,主动关心白星尔道:“昨晚休息的好吗?需要什么和笑笑说,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白星尔连忙把手里的面包放下,恭敬道:“多谢叔叔,我很好。感谢您和阿姨的帮助。”
时明安笑笑,没有说话,示意白星尔继续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本来安静下来的餐桌上,陈云思又忽然开口道:“星尔,你有交往的对象了吗?”
白星尔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妈!”时笑放下牛奶杯,“大早晨的,您能不能消停会儿?光烦我不行,还要烦星尔是吗?”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真是给宠坏了!”陈云思瞪眼,却是不忘暗中观察了一下时伟的表情。
只见时伟很正常的吃着早餐,倒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阿姨,我还没有恋爱。”白星尔回答她的问题。
陈云思回过神,立刻道:“你和笑笑同岁,也别不着急。回来好的都让人挑走了,知道吗?阿姨平时啊,也给你留意一下。”
白星尔觉得这个问题颇为私人,可却也不好对这番好意显得不高兴,只好点头道谢。
而后,早餐继续,在快到吃完的时候,传来了有人登门的通传。
林蕴初这么早就来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来的人不是他,而是陈云思的远方表嫂,常丽莎。
只不过,虽然她算是比陈云思的位分高一些,但是却比陈云思小了二十多岁,是萧禄结婚半年有余的娇妻。
“时先生,云思姐。”常丽莎一向这么叫,“家里有客人啊。”
时明安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他不太认可萧禄的作风,毕竟这对夫妻相差二十多岁。但说到底,也还是有亲戚关系在里面,那便守着礼数即可。
陈云思站了起来,一边迎过去,一边说:“丽莎,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常丽莎凑到陈云思身边,对着她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两个人去了书房。
等这二人一走,时明安也要去上班,时伟今天限号,就蹭了车,桌上只剩下了白星尔和时笑。
“星尔,刚才我妈说的话,你别在意啊。”时笑说。
白星尔摇摇头,说:“长辈不都是这样吗?又没有恶意。”
时笑“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挑眉道:“不过要是真有好货源,姐们儿我肯定给你留着!”
“你成天每个正经的。”她嗔怪了一句。
“那么正经干什么?我趁着年轻,生活也无忧无虑的,赶紧享受一下嘛。”时笑理直气壮的说。
不过,这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笑笑,刚才那位女士是谁啊?”白星尔忽然又问。
时笑瞥了下嘴,不屑的说了句:“新娘子呗。”
“新娘子?”
“哎呀!”时笑有点儿不想聊这个话题,“你也知道,我们家和萧家有点儿亲戚关系,那人是萧舅舅新娶的老婆。”
萧禄,连锁酒店大亨。
这人算是一个传奇人物,靠着在码头做工人的住宿买卖,一步步建立了自己的酒店帝国,成为了极具实力的企业家。
白星尔偶有看新闻的时候,读到过他的一些生平,也知道时家和萧家有亲缘在里面。只是,她没想到萧禄的妻子如此年轻。
……
准时离开时家,白星尔一出了别墅区,就看到林蕴初的车子。
她觉得自己也是矫情。
之前才豪气云天的宣布了自己的“独立宣言”,现在就又立刻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可牢狱之灾,实在太可怕了,她真的应对不了,也就不能逞强。
上了车,林蕴初已经开好暖风,里面的温度让人很舒服。
他瞧了瞧她的脸,已经消肿,看来他昨天带来的药膏很管用。
“现在去见律师,把你知道的告诉他就行。”林蕴初说。
白星尔点点头,说:“去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去趟剧院?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林蕴初没问原因,“嗯”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
仅仅一天而已,白星尔就觉得剧院给她的感觉,陌生了许多。
可她也没有过于感概,抓紧时间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林蕴初跟在她的身后,也不问她是要做什么,反正他在了,不会让她吃亏。
教导主任看见白星尔的时候,惊了一下,然后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是不是?现在出来,又没事了?”
白星尔晓得事业单位都注重名声,最不愿沾染的就是官司,可是无论如何,这也要建立在事实之上,不能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就弃车保帅。
“主任,我想请假。”她说,“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协助警方的调查。”
主任听到这话,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这样是最好,别和剧院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接下来,白星尔就说:“我请的是年假,也就是需要剧院为我带薪休假。另外,根据我们当时签订得劳务合同,剧院要为我提供住所。既然现在宿舍被封了,你们可以为我租一段时间的旅馆或者酒店。”
主任有点儿懵,半天才说:“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主任,剧院的每条规矩,您都比我懂。”她不卑不亢的继续道,“那天晚上,因为时间太晚,我顾全大局,所以出去住了。可按照要求,您就该为我安排好住所才是。您也不要说我现在惹上了命案,所以剧院没有义务了。我只是协助调查,没有任何文件证明我就是凶手。所以,您必须对我负责。”
“你!”
主任一时语塞,真是没想到一向懦弱的白星尔,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你对剧院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们是不可能纵容你,甚至是庇护你的!你还是自己想办法的好!”主任咬牙说。
白星尔默然,回头看向了林蕴初。
而林蕴初看着她,神色从容,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儿手段,又会不会保护自己。
结果,白星尔转头回来,就说:“影响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剧院的处理方式有问题。如果剧院这次不妥善安排好我的相关事宜,等到事情调查清楚后,我会采取网络手段,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主任顿时哑口无言。
网络时代,就怕舆论压力啊!
……
从剧院离开,白星尔得到了二千元的住宿费,她昨天担心了一晚上的事情,终于算是圆满解决。
林蕴初看着她满足喜悦的表情,竟觉得以后凡事就让她来,他来做后盾就好。
“想好住哪里了吗?”林蕴初问她。
白星尔点点头,说:“青年旅社。”
林蕴初皱了下眉头,觉得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人多眼杂的,不安全。
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让白星尔上车,带她去了江尧那里。
……
江尧从知道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侄女”开始,心里就有点儿小激动。
他是真想象不出来,林蕴初这样的人,还会帮助别人,照顾别人?而且一下子就是十年啊!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等他真见到白星尔时,他也确实发现了这个女孩的过人之处,可是却不如他想的那般好,只不过长得不错罢了。
“白小姐,你好。”江尧伸出了手,“我是坤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江,江尧。”
“江律师,您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然后就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林蕴初坐在白星尔身边。
“大致的经过呢,我通过警方那里了解了一些。”江尧说,“现在,我想请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有所隐瞒。”
白星尔点头,把知道的、能回忆起来的所有,全部讲了出来。
江尧一边做笔记,一边思考,等她说完了之后,他问了两个问题:“第一,徐菲为什么要针对你,你们有什么过节?第二,你为什么不在一上来就说出她在水云间拉私活儿?”
白星尔叹口气,表示徐菲家里似乎也不是很富裕,不能没了工作。可说到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林蕴初,面带踌躇。
“怎么了?”他问。
白星尔垂下眼帘,不太情愿的说:“徐菲认为我认识林氏地产的人,想让我帮她介绍。可我不承认,她觉得我在撒谎,装无辜。”
林蕴初一听这话,心中徒然升腾出一股火气,也把之前徐菲下药陷害白星尔的动机和心理给摸清楚了。
“那你如何证明这一点呢?”江尧进一步问,“因为警察是不会相信这么虚无缥缈的话,他们只相信证据。”
“这……徐菲有个表姐好像在林氏工作,她们的关系不错。”她说。
江尧点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盘算,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把水果刀,你确定你没见过吗?”
白星尔知道他说的是在审讯室,那个警察给她看的刀子,可问题那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她真的不清楚有什么特殊之处。
仔细又想了想,她说:“我想不出来。那刀子和每个水果刀都差不多,我原来也有把类似的吧。”
江尧没再问什么,只是吩咐白星尔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安心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白星尔向他道谢,可在临走前,又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蕴初瞧了出来,就问:“你还有什么事?”
她沉吟片刻,说:“四叔,你能在外面等等我吗?我有事情和江律师说。”
林蕴初一怔,然后瞪了江尧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初次见面,白星尔就有私密的话要和他说。
而江尧却是来了兴趣,马上就道:“人家都说话了,你懂不懂隐私权?赶紧出去。”
林蕴初回了一句:“在我手底下的人,别说隐私,什么都没有。”
江尧语塞。
等办公室只剩下江尧和白星尔,江尧一上来就问:“有什么事吗?你刚才的话简直让我受宠若惊。”
白星尔做了个深呼吸,说:“我要追究那几个在拘留所里伤害我的女人的责任。”
江尧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事,还以为有八卦可以听呢。
“其实,事情过去了,你就不要再介怀。”他说,“那几个女人犯的事不小,会在牢里待好几年。你追不追究,她们都会受到惩罚。”
白星尔摇头,继续道:“哪怕我的追究只会让她们多坐一天牢,我也要追究!”
她被欺负的气息奄奄的时候,就说过她是清白的,等出去以后,她会追究她们的责任。
这话不是当时的狠话,而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
白星尔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她做的所有退让,都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身边的人好。
可如果当某件事的退让,为她带来的是伤害,那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锱铢必较,绝不妥协。
“好吧。”江尧见她态度坚决,“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赶紧去医院验伤,然后把报告给我。剩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白星尔点头,说:“谢谢江律师,我一定会支付费用的。”
江尧轻笑了一声,忽然觉得她还挺有意思,便说:“钱就不必了。你少惹你四叔心烦,不要动不动就让他找我游泳就好。我可不像他,是个运动健将。”
白星尔不太理解这话,再次道谢,也离开了办公室。
……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顺利办完以后,最后就剩去公安局报备了。
白星尔现在是嫌疑人,所以有义务到公安局那里告知警察自己的居住地点,以便于协助调查。
可事实上,白星尔并没有选好去哪个青年旅社,但是林蕴初却执意带她过去。
等到了公安局,林蕴初让白星尔在办公室等会儿他,等到他来叫她的时候,她就可以去报备。
白星尔不疑有他,听从。
又一次来到这间办公室,她不禁想起上次她和林蕴初一起去小馆吃饭的情景,可是后来……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林蕴初这么帮她,会不会引来杨欣仪的不满?肯定会的吧。
要不自己去和杨欣仪解释一下?那样有点儿假。可是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合适。
白星尔顿时烦躁起来,不明白自己才刚刚有点儿起色的生活,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了呢?
可话说回来,徐菲岂不是更惨?
她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一个人如此残忍的杀害一个女人?
噔噔噔——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白星尔的思绪。
她站起来开门,然后就说:“林科长不在,您不如稍后再来。”
郑炎彬本来是想找林蕴初谈谈的,却没想到看见了白星尔在这里。
那些积压在心头整整一夜的话,忽然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令他不再憋闷,也不再犹豫不决。
“星尔,我有话和你说。”
“啊?”她一看见郑炎彬还愣了一下,“不是来找四叔的吗?”
“既然先遇见了你,那林科长这边也就不重要了,结果都是一样的。”郑炎彬严肃道。
白星尔蹙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郑炎彬看着她,狂跳着的心脏越发有力,他说:“星尔,之前你和我说的事情,我都想好了。现在社会变了,一些成见也就不存在了,只要我够坚定,什么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你……”
“星尔,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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