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第一次,林蕴初面对白星尔的时候,总会控制不住自己。
对她的强烈占有欲会轻而易举的把他藏匿在灵魂深处的真实自己给勾起来。
“不行。”白星尔微微喘息着,推开了他,“会被人看见的。”
林蕴初盯着她的眼睛,把她此时专属于他的媚态,尽收眼底,就是她这样的深情与眷恋,极大满足了他的内心。
“今天放过你。”他声音略带沙哑,“到了周末,看你怎么躲。”
说完,他又挑逗似的含了一下她的耳垂,还故意呵了口热气,又说:“你可以不下床,我照顾你。”
白星尔“哼”了一声,柔弱无力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就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还想再赖着他一会儿,不想他离开自己。
林蕴初的手抚摸着她的肩头,问:“你今天怎么会撞见那两个人?”
白星尔稍稍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说谢春子的事情,刚才只顾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谢小姐去世了。”她沉声道,“江尧很遗憾,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林蕴初对这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仔细翻阅过谢春子的病例,她的期限不会超过一周,现在就这么去了,也算是停止了那无休止的病痛折磨。
“这件事,你要告诉时笑。”林蕴初说。
“我是想告诉她的,可又觉得她会愧疚,所以一直没张这个口。”
林蕴初明白她对自己好朋友的顾虑,但这件事是可以让时笑断了对江尧念头的一个契机,所以该有的残忍,必须有。
“时笑和江尧不合适。”他再次强调,“你不要同情时笑,也不要拿她和你做对比。这世上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我,我们的感情不可复制。”
白星尔抿着嘴唇,默认了这话。
之前,她认为她能理解时笑暗恋的痛苦,所以她选择无条件支持时笑。
可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发现时笑太偏激了,彷佛她对着的不是一个她爱的人,而是一件志在必得的东西。而且上次与谢春子的交谈,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也令江尧这个人显得越发复杂。
凡此种种,还是不要有什么错误的开始才好。
“我知道了。”白星尔说,“我会如实告诉笑笑。”
林蕴初点头。
……
九点,白星尔在门禁之前赶了回去。
林蕴初接到她平安到达宿舍的微信之后,调转车头,向着市中心驶去。
昏暗的车里,手机又一次亮起来,发出醒目的信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却是明白一切如他所料,也如他所愿。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会所旁,林蕴初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了包房。
高胜已经等候于此多时,一张老脸上是难以掩盖的怒意,可是见人终于出现,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
“先生,您喝些什么?”侍者问。
林蕴初淡漠道:“水。”
侍者不敢有任何异议,照着吩咐立刻办事,并且在出去的时候,关上了包间的门。
高胜沉默着看了林蕴初几秒,扛不住败下阵来,说:“四少爷,请您高抬贵手。我的儿子和女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你也没有。”林蕴初道,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显得有几分慵懒散漫,“你不过是为你的主子办事,何错之有?”
高胜皱着眉头,到了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猜得到林蕴初应该不简单,所以从洪燕那里听了几句话,就自作聪明的想要获取什么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他确实也获得了,亲眼看见他和白家女儿打得火热。但是,即使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林尚荣,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林蕴初如果是玩玩,那么林尚荣也不会多加干涉。
可高胜没想到,林蕴初居然自己主动把事情做绝。
“四少爷,我没有和姥爷透露一个字。”高胜说,“您的私事依旧是您的私事。既然如此,可否请您……”
“你以为我不懂?”林蕴初笑着反问他,真正的谋算开始一点点显露出来,“你即便说了,又能如何?”
高胜一怔,马上便问:“那四少爷您……”
“高管家,你来林家多少年了?”
高胜低下头,回答:“我从二十一岁就跟着老爷,到今年,整整四十年了。”
林蕴初点头道:“这在林家确实是老资质了。想必你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吧?比如我小时候的事情?”
“四少爷!”高胜顿时腿软,差点就要当场跪下,“四少爷,您看在我是初犯,请高抬贵手!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慌什么?”林蕴初淡淡的问,眼中却是带着阴鸷,“我有让你泄露什么吗?”
高胜到了这个时候,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就不该招惹林蕴初!
“儿女是父母的命。”林蕴初又道,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高管家这些年又当母亲,又当父亲,想来很是不易。”
“四少爷,是我的错!”高胜真的卸下了架子,“我不该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请您原谅我这一次!”
林蕴初无视他此刻的屈服,很是随意的对他说:“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需要用一样东西交换。”
高胜不解。
林蕴初的眼里尽是冷漠,冷声说:“我要你的忠心。”
……
《新天鹅湖》紧锣密鼓的排练着。
白星尔全身心投入的时候,也会暂时忘掉烦恼和恐惧,只是为着自己的事业而努力奋斗。
邵晨阳还是找机会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令白星尔对他越来越抗拒,甚至是想不和他搭档跳舞。
可一码归一码,她不能诋毁人家。
到了午休时分,白星尔被单独留下来一会儿,在梁雨桐的特别指导下,挑战了一些难度系数更高的动作。
中途,梁雨桐回办公室接电话,白星尔则自己继续练习。
全神贯注的她,并没有发现门又一次被打开,而且还进来了一个人。吸引她注意,是突如而来的掌声。
白星尔停下动作,扭头便看到站在镜子前的洛允辙。
“怎么是你?”她十分讶异。
洛允辙懒懒一笑,对她说:“谁让你不告诉我你什么有演出的?我想被这门高雅艺术熏陶,就只能先过来看看你了。”
白星尔被他这一套逻辑弄得头疼,觉得自己可能是招惹了一尊大神。
“洛先生,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拧眉问。
“不是说好不叫洛先生的吗?”他故意答非所问,“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想怎么样。”
白星尔不傻,也不天真。
她这样的长相和气质,如果没有男人追求过她,那才是见鬼。
这些年,她也应付过不少对她死缠烂打的人,可通常自己的冷淡都会把他们击退。哪怕这招不管用,时间也会消磨掉他们的耐心。
可洛允辙不一样,这种有钱有势的人,不好得罪,也不好摆脱。
“洛先生,”她又一次郑重的叫他,“你身边的漂亮女孩很多,愿意和你交往也很多。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可我要是就想浪费呢?”他笑着问她。
白星尔眉头皱的更深,心道果然是图新鲜图到自己身上来了。虽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她没办法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有力理由来拒绝他。
“小黑,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白星尔不应声。
“多个朋友多条路。”他说,“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兴趣。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是很可怕的。”
白星尔一笑,显得特别魅惑,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我应该主动接受你,然后让你讨厌我,才是正确的做法了?”
“小黑真是聪明。”洛允辙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白星尔无语,走过去换下了舞鞋,选择彻底无视掉他。
洛允辙以前见过那种油画,画面唯美的那种,就是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坐在地上换芭蕾舞鞋的女孩身影。
现在,他看着白星尔做这个动作。
原来那些画都是骗人的,因为女孩不需要穿什么白裙子,就足以美得惊心动魄,让看到的人心旷神怡。
小星星,你就是一个出色的芭蕾舞蹈演员,你的理想实现了啊。
想到这里,洛允辙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就像是一个阳光爽朗的孩子。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烦你了。”他忽然说,并且向她走过去。
白星尔刚好换完鞋,便站起来,问:“什么事?”
“周六晚上有个派对,我需要一个女伴。”他说,“你也知道我是洛家少堂主,如果带出的女伴都是胭脂俗粉,岂不是丢了我的面子?”
白星尔可不会上当,直接就说:“赫赫有名的洛家少堂主还请不来一个名媛吗?不要说名媛了,新晋小花旦,甚至是影后,都不在话下吧。”
“不巧。”洛允辙挑眉,继续向她靠近,“我才回国半个月,什么名媛啊,影星啊,统统不认识。”
“昨天那个模特就不错。”白星尔依旧不上当。
“斯嘉丽?”洛允辙耸耸肩,“我已经把她给彻底得罪了。再见面的话,只要她不泼我红酒就好。”
白星尔算是明白了,她是说不过他的。
这种人,就要冷处理。
“你的事情,我干涉不了。同样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她说,“你的邀请,我拒绝。”
说完,她就绕开他准备离开。
洛允辙想拦住她,结果梁雨桐处理完事情回来了。
看见洛允辙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走到这二人面前,问:“洛少堂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女士,你好。”他顿时变得彬彬有礼,“您的学生很是出类拔萃。我想邀请她陪我参加一个派对,可惜她不肯。我在想办法说服她,不行的话,就只能出动洛家堂了。”
最后一句话,惹得白星尔和梁雨桐都是心头一惊。
白星尔想要辩驳,就被梁雨桐拽到了身后,并且听她说:“洛少堂主,听闻您在德国读的博士,想必肯定是熟知西方礼仪的。女士如果拒绝了,就不好再穷追不舍。”
“梁女士说的对。”洛允辙频频点头,“可现在不是在德国,我喜欢按照老祖宗的方式办事。那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梁雨桐也是说不过洛允辙,而且在他身上很明显的看到洛士安的影子。那种痞气十足,可又潇洒不羁的狂野劲儿,简直和他二叔一模一样。
“那就给淑女一些考虑的时间。”梁雨桐笑着说,抓着白星尔赶紧离开。
洛允辙紧盯着那抹倩影,喊道:“我不会放弃,一定让你做我的女伴!”
白星尔不理会,加快了步伐。
她同梁雨桐一路走到了食堂,待到一个安静角落的时候,梁雨桐对她说:“你怎么和洛允辙有联系?”
白星尔无奈的叹气,回答:“就是上次在日料店见了一面,昨天又稀里糊涂的碰到。结果他现在就像只无尾熊似的跟着我。”
梁雨桐不由得笑起来,心想竟还有人叫洛家少堂主为无尾熊?估计只有白星尔敢这么说。
“这个洛允辙是标准的花花公子。”梁雨桐道,“听说他的前女友可以组一个足球队那么多。想来他对你也是一时新鲜,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洛家有堂规,他们个个是正人君子,不会有什么小人行为。”
白星尔点头,对洛允辙的人品倒是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啊,”梁雨桐继续说,“如果他真的只是想邀请你参加个派对,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那你就不要一味的拒绝。你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不能围着林蕴初一个人转。洛家堂在海安是什么地位?林家也要给几分薄面的。如果你和洛允辙能成为朋友,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白星尔思索着梁雨桐的这番话,觉得确实不无道理。
洛允辙今天来找她,说了那么多废话,有一句倒是说得很对:多个朋友多条路。
她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的背景的小虾米,除了林蕴初,无依无靠,如果她自己不搭建人脉网,将来若是林蕴初有什么事情,她一丁点儿都忙不上。
“梁老师,上次救我的就是洛堂主,是不是?”
梁雨桐略微一愣,随后点头。
“那我也该知恩图报。”她说。
……
林蕴初自从和高胜谈妥以后,一直命贝克在暗处行动。只不过万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否则要是打草惊蛇了,只会功亏一篑。
噔噔噔!
敲门声忽然传来,打断了林蕴初的沉思,他收回看着郁金香的目光,应了一声:“进。”
警员打开门,说:“林科长,田文冲的那个女朋友今天被带来问话。韩队想请您过去听一听。”
林蕴初点头,起身准备随他过去。
这时候,他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林蔚琛发来的消息,约他晚上去长安酒庄见面。
林蕴初微微蹙眉,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他对警员说:“走。”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审讯室,林蕴初进入的是监控室,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到田文冲的女朋友,赵思。
本人和照片里的差距不大,个子有点儿矮,但是长了张娃娃脸,挺可爱。
“警察大哥,我和他早就分手了!”赵思略微激动的拍着桌子说,“他拿我当空气啊!我们还怎么搞对象?”
而后,警察又问了赵思几个问题,她回答起来都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林科长,你有什么想法吗?”韩队问。
林蕴初看了看赵思的肢体语言,发现她在听问题的时候,总是用手扣着椅座,这是一个较为明显的心虚表现。而且,她在回答问题时,音量很大,这就证明她希望别人能够信服她的话。
“跟了她一段时间,一直一无所获?”林蕴初问。
韩队点头,回答:“很正常的生活。”
“再跟一段时间,她应该是有问题的。”
韩队思忖了一下,点头同意。
……
结束完局里的工作,林蕴初准时到了长安酒庄。
林蔚琛比他早到了十分钟,正在那里悠哉的品着酒,见他可算是来了,举起酒杯,说:“虽然你不是迟到,但还是要陪我喝一杯。”
林蕴初坐在他的对面,主动给自己倒了些红酒,然后一饮而尽,说:“这一年的拉菲一般。”
“臭小子!”林蔚琛骂了一句,决定不让他糟践自己的好酒了。
接着,两个人没有先直奔主题,而是尝尝了酒庄新请来大厨的厨艺,又随便说了说无关痛痒的话语。
等到菜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重点开始。
林蔚琛说:“林劲业的情妇查到了。”
林蕴初略微惊讶,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是不是觉得挺顺利?”林蔚琛明白他的心思,“我一开始也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可如果你知道这个情妇是谁,或许就能理解几分了。”
“我认识?”林蕴初问。
“算不上。”林蔚琛还想卖卖关子。
可他转而又想到林蕴初这个冰疙瘩,从来就没什么幽默感,所以也懒得和他绕下去,直接吐了两个字:“宁衫。”
林蕴初没有表现出惊讶,但也确实没想到。
“这个宁衫是个私生女。”林蔚琛继续说,“她父亲那边基本查不到什么,倒是她的母亲宁慧娴,应该是个富裕人家的大小姐,可为了生她,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宁慧娴今年年初去世的,肺癌,也没什么疑点。”
“宁衫找上林劲业,莫非是想找她的生父?”林蕴初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林蔚琛回答,“不然这么一个又有美貌又有才华的女人,怎么会瞧上林劲业?但是,这可能是我们想的太多,宁衫或许需要的只是权力而已。”
林蕴初“嗯”了一声,又说:“因为林浩熙的事情,宁衫和林劲业内讧,所以你这么快就查到了?”
“应该是如此。”林蔚琛给自己倒了些红酒,“有时候,我们总爱把事情复杂化,往往忽略了最简单的地方。这话很适用于林劲业,因为他没有一点儿头脑。”
林蕴初笑起来,如果不是碍于随时需要出任务,他真想和他碰一杯。
自小在林家生存,他们都学会了透过表面看本质的本领。
可林劲业除外,这个人贪图享乐,目中无人,总以为自己做的蠢事,别人都是无可奈何。可其实,对于他的包容,不过是林尚荣掌控公司的手段而已。
“那他们现在已经分手?”林蕴初又问。
“还没有。”林蔚琛认真起来,“宁衫手里不可能没有林劲业的把柄。而且她很聪明,即便不用这些作为要挟,光靠美色,就足以多留住林劲业一段时间。”
林蕴初点头,却忽然想起来林浩熙那天跪求林尚荣成全他和宁衫时的情景。
如果林浩熙知道他爱的女人是他爸爸养在外面的情妇,他会是何感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有“爱”存在了吧。
“好了,第一件事分享完。”林蔚琛继续说,“我们知道掌握了这个情况,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还有一件事,你绝对要感激我。”
“说来听听。”
“上次你到寺院找我,托我给你调查一个纹身,你还记得吗?”
林蕴初自是不会忘。
虽说李子洋已经死了,可是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这个纹身可能和宁衫有关系。”
“什么?”
“别急。”林蔚琛做了一个手势,“我的人已经去彻查了。但是我认为既然有消息能把这样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那就证明很有问题了,不是吗?”
林蕴初拧眉,思考了一下,随后说:“先不要查宁衫了,转而查李子洋。”
林蔚琛点点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宁衫背后还有人。
因为如果李子洋的事情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话,那么这样庞大的布局和阴谋不可能是一个女人就能完成的。
更有可能,阴谋的背后还有阴谋。
“周六就是萧禄的大寿,你有准备吗?”林蔚琛很自然的换了话题。
林蕴初收敛心绪,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说:“老规矩。我付钱,你给我准备贺礼。”
林蔚琛瞪眼,又骂了句:“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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