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初关上了车棚,又把毯子盖在了白星尔的身上。
“冷吗?”林蕴初的手臂撑在她两边,细细打量她的脸色。
白星尔真是紧张的连呼吸都会了,张着嘴巴微微喘息着,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最终却是只说了一句:“不冷。”
林蕴初又俯身吻了她的唇,满是温柔。
他学医,知道会很疼。
所以,他要有耐心,不让白星尔的印象里只有疼痛,而没有一丝美好。
白星尔并不知道林蕴初的忍耐是怎样的,只是看着他满头的大汗,甚至是连胸膛上都有汗珠渗出,心里心疼。
“四叔……”她喊了他一声,带着一些鼻音。
“嗯?”林蕴初并未抬头,继续让她放松下来。
白星尔吞了口口水,看着车顶,一咬牙,说:“我准备好了。”
林蕴初一愣,随后笑了笑,看着身下的人,轻声说了句:“不急。”
“可是你……”白星尔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汗都快成了水了,“是不是我没经验?还是我很无趣?我、我不会……”
林蕴初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真是勾人的魂魄!
“我没有觉得你无趣。”林蕴初呼了口气,然后引领她的手到了那处,“感觉到了吗?我想要你。”
白星尔的手剧烈哆嗦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是这样的吗?
“你乖。”林蕴初用了最大的耐性,“不要分心,要放松。”
白星尔说不出话来,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蕴初无声的笑笑,细细的吻着她,想继续让她放松下来,让她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白星尔顿时睁开了眼睛,结巴道:“电、电话。”
林蕴初眉头一拧,在堵住白星尔的嘴巴前,命令道:“专心!”
她听话的又一次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承接着他的火热的吻。
可是,这电话停了又响,再停再响,分明就是林蕴初不接电话,就要这么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他终于是忍不可忍,给白星尔往上拽了拽毯子,就拿过电话接通了。
“喂。”
这一声是无限冷意中的暴怒,远在电话那头的罗海一听,腿都有些软了。
“是、是林科长吗?”他颤颤巍巍的问。
“你说呢?”林蕴初牙咬切齿道。
白星尔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笑。
不过趁着这个功夫,她可是好好欣赏了一番的他的身材,有腹肌,有人鱼线,是无可挑剔的好身材。
她眼睛来回来去的打量他,直到下移到那里,才慌忙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了。”林蕴初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白星尔回过神,刚想问他是怎么了?就觉得身上一轻,他已经撤下,坐到了驾驶座。
林蕴初把她的衣服递给她,说:“快穿上,别着凉。”
白星尔不明所以,抱着衣服,小声的问:“我们不那个了吗?”
“我必须赶紧回局里。”林蕴初说,“你还是太生涩,我们不能继续。”
说这话时,林蕴初紧握的双拳就像是要爆炸的气球,他现在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偏偏白星尔并没有准备好,他不能硬来!
白星尔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他,只是看着他煎熬的神情,还有那里的异常表现,知道他很难过。
林蕴初沉了沉心思,拿起衬衣,穿在身上,瞧见白星尔还是刚才的样子,抱着衣服,身体半遮不遮的,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快穿衣服!”他的语气很生硬,“还有,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不然我保证不了你一会儿要经历什么,你最好……”
“四叔,我可以用手。”
这大概是白星尔这辈子说过最大胆的话,可是她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是心甘情愿为他这么做。
“我听说过,应该是可以的吧。”她又道,“但是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林蕴初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个诱惑了。
……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景沁园。
林蕴初把白星尔放下,就又火速的赶往局里。
只不过,因为白星尔的主动,林蕴初泄了一点点火,可谓是身心舒爽,但白星尔可就不是了。
她回想着他的手压着她的手,紧贴在一起,而最后又……她不敢直视自己的双手了。
小跑到卧室,她就一头扎进大兔子的怀抱,觉得简直就是羞死人!
可她转而又想,林蕴初因此似乎是得到了一些快乐,也获得了些许满足,她便觉得很值得,心里也跟着觉得满足。
直起身子,她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情侣之间,做这些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以后,还是少些矜持!
坚定好这个念头之后,她起身准备去洗澡,可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时笑打过来的。
“喂,笑笑。”
“你刚才是在哪里啊?”时笑问,“电话总是无法接通,要么就是不在服务区。你不在海安吗?”
应该是在高速公路上的原因。
白星尔并未多做解释,只说:“可能是信号的问题。我在海安了,你放心。找我什么事啊?”
时笑沉默了片刻,然后严肃的说:“我查到了一个人,和江尧有很大的关系。”
白星尔一愣,随即惊讶道:“你找人查江尧?这、这好吗?要是他知道了的话,会不会……”
“我也没有办法啊!”时笑提高了几分音量,心里是无奈又不甘。
前天,白星尔告诉她,江尧确实有个青梅竹马的老乡,但两个人是不是情侣关系,她并不能确定。
这话让她寝食难安,她必须得到证实。
“笑笑,你是不是太急了?”白星尔又问,“每个人都有隐私的,要是贸然打破界限,会弄巧成拙。”
“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时笑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哭腔,“他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我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该如何进行以后的交往?”
“可是……”
“星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时笑打断她,“我就问你,你支不支持我?是不是和我一条心!”
“我当然是啊!”白星尔立刻回答,“但是,好朋友不是盲从。我是你的好朋友,更应该给你带来正面的帮助。”
时笑明白白星尔的心意,可江尧的事情已经让她走火入魔,她不解开这个结,一定会为爱疯癫。
“我只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并没有去证实。”时笑到底也没有彻底激进,“明天中午,我们见一面,商量商量,你给拿些主意,好吗?”
白星尔知道多说也是无用,便一口答应她明天见面。
如果在这时,她可以预见以后的事情,她会坚决不移的让时笑和江尧保持距离,最好是连普通朋友都不做。
可是怀着感同身受的特殊情感在里面,白星尔放纵了时笑过于热烈的感情。
……
林蕴初赶到局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
可是韩队和其他同事都是在翘首以盼,希望他的到来,能有一些不一样的见解。
“林科长。”韩队率先走过来,“要先看看尸体吗?”
林蕴初思忖了一下,随后说:“穆科长的经验丰富,想必是不会有差错的。我缓缓再看也不急。”
韩队点点头,心里对老穆的专业水准也是信得过的。
之所以把林蕴初十万火急的召回来,是因为他还是局里的犯罪侧写师,比较善于把握犯罪心理。
“大海,和林科长说说情况。”
罗海出列,走到黑板前,对着所有的同事又介绍了一遍案情。
死者田文冲,男,二十八岁,是纪真新报的首席记者,专门写社会犯罪类的报道。
有一定的社会名气,作为嘉宾上过不少谈话类的节目,专门对以前发生过的各种案件进行点评,算是一个小名人。
“死者是绵河的下游段,也就是快要汇入羌海的地方,发现的。”罗海进一步说,“身上并无明显伤痕。根据穆科长的报告,只发现右耳后方有一个细小的针孔,上面还留有氰化物的元素,可以肯定是中毒身亡。”
林蕴初点头,示意罗海继续说下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熟人犯案,而且是有预谋的。但是……”罗海顿了顿,手指指向最后一张照片,“为什么要毁掉死者的容貌,这就有些难以推断了。汇报完毕。”
韩队看向林蕴初,问:“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
他摇摇头,如实说:“掌握的东西太少,看不出什么。我一会儿会亲自验尸,然后再去现场勘查一下。”
“好,辛苦你了。”韩队说,“那我们就开始。这个案子不能掉以轻心,因为……”
话没说完,一个警员就进来说纪真新报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找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恳谈。
韩队皱了下眉头,又对林蕴初说:“和我一起吧,也省的我再解释。”
林蕴初点头,跟了过去。
纪真新报派来的人是天策传媒的副总——程元峰。
这个人才刚过三十五岁,却是一位跟着何延成一路打拼过来的老将,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
在天策传媒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蕴初没有想到派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不免开始疑惑死者田文冲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位好。”程元峰抬了下眼镜,“我是天策传媒派来的代表,想要切实跟进田记者的案子。同时,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协助警方,争取早日破案。”
寥寥数语,把一切都说的很漂亮、官方。
“程先生请坐。”韩队做了个手势。
程元峰点头,在和林蕴初对上目光的时候,略微一怔,然后便是大大方方的颔首示意,表明自己知道他是林家四少爷。
而林蕴初并未有过多的表示,只是默默的坐在了一处。
“程先生,案子刚刚接手,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头绪。”韩队说,“但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进行调查,不会让公众失望。”
“我早就听说韩队是重案组最有力的支撑,带领警员屡破奇案。对于您的保证,我没有丝毫的怀疑。”程元峰礼貌一笑,“我之所以漏夜前来,是想提供一个方向。”
“哦?”韩队眼里闪光,“是什么?”
“各行各业都有一些属于自己行当的灰色地带。”程元峰说的很坦然,看起来毫无保留,“新闻行当也不例外。田记者年纪轻轻,但获得过荣誉可是不少,这里面有他的能力、运气,自然,也有他的手段和心机。”
程元峰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田文冲在用非正常手段获取新闻。
“韩队,天策传媒的全国的媒体行业中,无疑是领军企业,影响力也是非同凡响。如果这次因为田文冲的事情,而产生了负面的新闻……”
点到为止,无需言明。
林蕴初坐在一旁,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天策旗下的一个子业报社的记者死亡,却是惊动了天策的高层。
看来田文冲这个人,或许是劣迹斑斑。
天策传媒担心他的死会令大众把不满情绪转移到天策传媒上,所以才会如此上心。
“程先生,请您放心。”韩队站起身,“我们的工作是破案,你们的工作才是传播信息。”
程元峰点头,颇为满意的离开。
临走时,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林蕴初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都知道了吧?”韩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想找根烟抽,却是摸了半天没摸着,“哎!麻烦事啊!”
所谓麻烦事,也就是程元峰最后的那一番话,它具有双重的含义。
一方面,他表明这个案子对天策非同小可;另一方面,他也在暗指如果真相被大量泄露,天策传媒不会逆来顺受。
谁都明白,现在的社会就是网络天下,掌握了舆论,可以办成任何事情。
如果这个案子令天策传媒有了损失,那么无疑的,天策传媒以后会盯上局里。局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大肆报道。
“林科长,你跟大海还有彬子他们,跟一下这个案子。”韩队说,“有什么想法就说,你的观察一向敏锐。”
林蕴初对于褒奖,一向不甚在意,只是道:“可以根据程元峰提出来的方向,去查查田文冲经手过的报道。但我认为,未必是以前报道里的当事人做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想报复田文冲的话,毁容或许是个泄愤的办法。但是用毒针杀人,可就是与报复的目的,本末倒置了。”他回答。
韩队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有道理。去查吧,有什么情况就反应。”
林蕴初点头,随即退出办公室。
关门前,韩队又喊住他,说:“今天本来是休闲的周末,还把你叫回来了。等这个案子一破,我给你放个大假。”
林蕴初一笑,关上门离开。
……
白星尔醒来的时候,林蕴初还没回来。
她昨晚和他最后的联系是将将凌晨,他说自己要忙通宵,估计不会回来。
白星尔嘱咐了几句,就独自睡去。
现在,太阳升空,外面一片晴朗,可他不在身边,倒有些显得辜负这番良辰美景了。但工作很重要,这也是没有办法。
白星尔只好是享受一人时光了。
她先是照常练功,然后又做了些简单的早餐,填饱肚子了,就去林蕴初的书房,想要找本书看。
只不过他看的很多书籍都是学术性很强的专业书籍,白星尔基本上是看不懂的,好不容易找了一本小说,还发现竟是法文的。
《追忆逝水年华》
这不是一本意识流小说吗?白星尔以前就看过,可以她的年龄和阅历,还不是很能理解里面的奥妙。
白星尔把书又给放了回去。
只是手指稍稍一放松,一个书签就从书页里滑了出来,是一个郁金香形状的书签,很别致。
白星尔捡了起来,看到上面还写了一句话,看字体和笔记,她确定是林蕴初亲笔:“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这句话似乎就是出自《追忆逝水年华》的,白星尔回忆道。
林蕴初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一句话?书里的名言很多,可他偏偏选中最悲伤的这一句,就好像他在祭奠什么,哪怕已经彻底失去。
白星尔不解,也忽然意识到她对林蕴初的过去,其实算的上一无所知。
……
和林蕴初报备了自己的出行计划,白星尔就前往了她和时笑约好见面的星巴克。
一路上,她有想过好好劝劝时笑,让她别钻牛角尖,实在不行她还能直接去找江尧,可找人进行调查,就很不好了。
可白星尔等了又等,柠檬水都喝了三杯,却始终没能见到时笑的身影。
她不太放心,怕她因为最近的事情,精神恍惚,出什么意外,于是就马上给她打过去了电话。
第一通,没有人接;第二通,一下子就接通了。
“笑笑,你到哪儿了?”白星尔慌忙问。
时笑吸吸鼻子,似乎是哭过了,对她说:“我应该再有十几分钟就会到,你等等。”
“好,我等你。”白星尔没有问她怎么了,怕她不能专心开车,“多久我都等,你不要着急,慢慢过来就好。”
时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白星尔听着忙音,不由得叹了口气,觉得原本开朗乐天的时笑,已经变了。
她徒自想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一个人的视线,那就是林劲业的生活兼私人秘书,周云帆。
他之前帮林劲业调查白星尔的时候,有看过她的照片,所以一下子便认出了她本人。
不得不说,本人比照片上更加惊艳。
周云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现在是一个人,略微眯了眯眼睛,觉得眼下的机会几乎是他白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以往,他为了满足林劲业贪爱美色的需要,也不是没干过那种先斩后奏的事情。事后,非但没有受到一句指责,反而换来的都是奖赏。
最近的一段时间,林劲业因为林新眉的事情,一直都是憋着一口气,对待他们这些手下,也像是对待一条狗一样,随便的辱骂指使。
而周云帆这个人,一直都想往上爬,他知道自己工作能力一般,可却是最了解林劲业的心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少挨骂,他觉得很有必要牺牲一下白星尔。
从钱包里点出来两千块钱,再拿出来他随时为林劲业准备好的药物,周云帆找到了星巴克的一个年轻女服务员,对她进行误导。
“你好。”
“这位顾客,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我想知道那边的那位小姐,都点了什么。”
女服务员蹙眉,然后说:“这个……我不太方便告诉您。”
“你别误会。”周云帆笑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因为一点小的争吵,她不理我了,我想哄哄她而已。你看,这是她的照片,我一直都设置成屏保呢。”
女服务员一听,不疑有他,还觉得这事挺浪漫。
她刚才给白星尔送柠檬水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疑惑她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愁眉不展的,原来症结在这里。
“先生,你女朋友真么漂亮,是要好好哄着的。”女服务员笑着说,“她一直都在喝柠檬水,你不如给她点块儿蛋糕吧?”
听到这话,周云帆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说服女服务员再给白星尔上一杯柠檬水,并且趁着给女服务员两千元的时候,把药倒进了杯子里。
等到女服务员送水的时候,周云帆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蝎子,躲在暗处等着他的猎物上钩。
白星尔望着窗外,一直在等时笑出现,可所谓的十几分钟过去了,却依旧不见人影。她也不敢打电话催她,怕她以为自己不耐烦。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眼前模糊了一瞬,紧接着,她便是觉得脑袋发沉,不自觉的想要睡觉。
周云帆得意的笑笑,在白星尔就要倒地的那一刹那,快速跑过去把人接在了怀里。
将她抱出去的时候,女服务员还问这是怎么了?周云帆说了句“在撒娇”,就这么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上了车,周云帆看了一眼后座昏迷不醒的人,快速拨通了林劲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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