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林蕴初在听完白星尔说要去和时伟吃饭的消息之后,果断的拒绝。
“可我都答应了。”白星尔眨眨眼睛,觉得刚才的林蕴初有点拿出来“四叔”的架势了,“你陪我一起去。”
林蕴初摇头,不去看白星尔楚楚可怜的样子。
“时大哥和我说,他不会再提其他的人和事,就当做朋友之间的吃饭聊天。”白星尔追在林蕴初的身后,巴巴的说着。
林蕴初撇了她一眼,回答:“那就用微信聊,可以发语音。”
白星尔抽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只能是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而林蕴初见她就这么瞧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请求。要说心中没有一丝动摇,也是不可能的。
“你啊。”林蕴初无奈道,拽着她的手拉到了自己身边,“不过是个许久未见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折腾的?你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白星尔揉揉自己的肚子,自是知道她现在不比从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去见一面时伟,让所有的事情有个圆满的落幕。
在过去的那段岁月里,白星尔无法否认她其实是很幸运的。
经济上,她有林蕴初的强大支持,让她衣食无忧;生活上,她有时笑和时伟为她排忧解难。
甚至说,时明安那时候对白星尔也是厚待的。
可因为和时笑之间的嫌隙,白星尔在时明安去世了这么久,都没去亲自拜祭过,她心中终究有愧,也不安。
“蕴初,你就让我去吧。”白星尔十分严肃的和林蕴初说,“不管我和时笑怎么样,时伟无私的帮过我,这一点不可否认。而且,在我和时笑没有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她对我的友谊也是真心实意的。”
林蕴初听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又觉得自己的那些阻拦,也是阻拦了她的心。
只是,宁衫同他讲的那些,触碰到了他现在极为脆弱的神经线。
如果何氏兄弟如宁衫猜测分析的那般,是影子组织南方阵营的头目,那何氏兄弟每个举动的背后,都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而且,宁衫还说白毅的死……和何氏兄弟有直接关系。
凡此种种,林蕴初断不想白星尔和何家有任何的联系,一点儿也不行。
“蕴初……”白星尔拿出杀手锏,开始和他撒娇,“就这一次了。你忍心我总记挂这事吗?”
林蕴初皱着眉头,心里犹豫不决。
可是白星尔却是下定了决心,认为这次和时伟好好恳谈一番,就算把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
以后,便是再无瓜葛。
就这样,林蕴初实在拧不过白星尔,最后只能松了口:“就这一次。见完面之后,你在家里好好养胎。”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吗?”白星尔俏皮的笑笑,抱住了林蕴初的手臂。
林蕴初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以前,就是依着;现在,她肚子里有个人质,更是得依着顺着。
“小尔,你和孩子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林蕴初对她说,“什么也没有你,没有孩子重要。”
白星尔“嗯”了一声,整个人扎进了他的怀里。
……
时间转眼就到了约定好的日子。
林蕴初和白星尔算好时间出了门,一起前往餐厅。
林蕴初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想来是心里依旧不愿意白星尔走这一趟。可反观白星尔,她倒是一脸的坦然,似乎是终于要去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我真不喜欢你对这些人心软。”林蕴初说道,“他们值不值得放到一边,主要我不喜欢你身边存在威胁。”
“我是不是个心软的人,你不知道吗?”白星尔反问他,“除了你能让我心软,还有谁?”
“有我还不够?”林蕴初挑眉,捏住了白星尔的下巴,“你的心软只能留给我。”
白星尔怕他越说越要反悔,马上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结果二人刚出门,林蕴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查看,便得知了沈容与已经抵达海安,现在刚出了机场,想要立刻见他一面,商议要事。
林蕴初心下一紧,知道沈容与亲自过来,绝对不会是小事。
“小尔,和时伟说改日再去。”林蕴初严肃道,“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在家里待着,不许乱跑。”
白星尔一愣,刚想问出什么事了?就又听得一声“小白”。
她和林蕴初同时闻声望去,就瞧见齐妙正在大铁门那里扒头,喊着:“让我进去啊。我过来找你玩的。”
白星尔想要保安把人放进去,却又忽而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
白星尔在齐妙的陪同下,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齐妙带着的都是齐忠的贴身手下,并且还承诺了林蕴初,一定会好好保护白星尔。所以,这才让林蕴初最终同意了让她们二人前去,自己随后赶到。
不过,让林蕴初下此决定的原因,不单单是白星尔的软磨硬泡。而是林蕴初想让何家的人知道,白星尔同齐家交好。
而齐家,不是何家能动的。
“小白,这个人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吗?”齐妙和白星尔走在餐厅走廊上的时候问道,“你的人缘真好啊。”
白星尔笑笑,回答:“我几乎没有朋友。所以……这次我不想错过。”
齐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白星尔进入了一个雅间。
当时伟看到白星尔真的如约而至的时候,他先是不可思议的一愣,随即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日,陈云思同他说白星尔主动约他和时笑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坚决的不相信。没想到,原来陈云思真的没有骗他,白星尔真的决定给时笑一次机会。
“星尔!”时伟激动的跑到她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的铁石心肠!我很谢谢你愿意来。”
白星尔一怔,觉得这话有几分奇怪,心想着不是他邀请自己吃饭吗?而且自己也明确回复了他……怎么现在的感觉去好像是自己邀请他来,他却不相信自己回来一样呢?
白星尔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不得不多了心眼。
她没有急于问时伟怎么回事,而是带着齐妙去了洗手间,悄悄对她说:“妙妙,你一会儿一定不能离开我。”
齐妙很机灵,看出了白星尔的紧张,便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紧接着,她又给在外面守着的亲信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务必要警醒着些。
等这些都交代好了,白星尔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次又是我犯傻了吗?看来我总是自寻烦恼。”
“小白,别这么说。”齐妙安慰道,“如果最亲近的人要害你,你还是早点儿认清他的面目的好。”
白星尔打了个哆嗦,她可一点儿也不想时伟会要害她。但是……
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白星尔没有多言语,和齐妙离开了卫生间。
时伟站在餐桌旁,很是兴奋喜悦的样子,他见白星尔出来了,就问:“星尔,想吃什么?别和时大哥客气!”
白星尔越瞧他这样子,越觉得奇怪。
可是她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来时伟能对她做什么?
而也就在这时候,雅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解释了所有的答案。
白星尔和时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似乎有光和影在她们的脑海中划过……几乎是一闪而过,却足以证明她们曾经的友谊。
“笑笑,你来了。”时伟马上迎了过去,“我也没想到星尔真的会来。你们都见面了,这次好好的吃顿饭。有什么话,把它说开!”
时笑并不知道白星尔要来。
陈云思只说上次吃饭闹得不愉快,这次就让他们兄妹两个人单独聊聊,这样也可以敞开心扉。
谁能想到她会和白星尔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呢?
曾经的那些误会和误解,时笑已经知道了原委。她最不能、也不敢面对的就是白星尔,可恰恰她最想得到的谅解,也是来自于白星尔。
“别傻站着了,快坐啊。”时伟和气道,主动给两个人拉开了椅子。
可是,白星尔没有动,时笑也没有动。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齐妙横在白星尔和时笑之间,也越发觉得现在的场景委实叫人透不过气来。
于是,她轻轻拽了一下白星尔的衣角,小声道:“小白,这饭吃是不吃?你看起来……”
“不吃。”白星尔果断的回答。
说完,她拉着齐妙的手臂,直接就要离开雅间。
时伟急忙阻拦,说:“星尔,你都同意来了,这又是何必呢?你和笑笑曾经那么要好,怎么能让误会给生生弄断了情分?”
白星尔看向时伟,眼中带着几分的伤感,也带着几分的疏远。
她以为时伟是真的拿她当朋友,想要在今天好好的和她聊聊天。可原来,他不过是左右欺骗,让她和时笑见面。
“时大哥,你也说是曾经了。”白星尔轻笑道,“既然是曾经,那又怎么能回到从前?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在现在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这话时,白星尔眼中的决绝刺痛了时笑的心。
她完全可以感觉到白星尔对她的失望和伤心,也可以感觉到她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是怎么也无法跨过去的了。
这段珍贵的友谊,到底是被时笑的愚蠢给挥霍没了。
而时伟愣在了原地,被白星尔刚才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逝去的就是逝去了,曾经的遗憾无论怎么弥补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妙妙,我们走吧。”白星尔说。
齐妙点点头,和她离开。
眼看着在距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白星尔已经铁了心和时笑老死不相往来。但偏偏的,时笑忽然开口了。
她压抑着自己的悔恨,自己的悲痛,声音满是颤抖的说道:“星尔,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白星尔身子一僵,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她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声音牵引,扭头望去,就看见了时笑的眼睛……那眼中的感情,恍如当年一般。
有着时笑该有的真诚与纯洁,不染一丝杂质。
“星尔……”时笑又一次唤了她的名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星尔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星尔”,只觉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那些和时笑一走过的青春时光,就像是一块块残缺的拼图重新拼凑了起来,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那时候,她二人去郊外踏青,时伟见桃花开的正好,就让她们在桃花下合影。
当年真烂漫的笑容,以及不染世事的双眸,永远的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也定格在了姐妹二人的心中。
白星尔忍不住哭出了声音,那些往事像是蔓藤一样缠绕在她的心上。可与此同时的,也伴随着她们后来的种种误会,以及时笑的那一推,令她和孩子没了最佳救治的时间。
齐妙见白星尔哭得如此伤心,就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小声说:“你这样哭,四少爷一会儿见了,怕是不许我再找你玩了。”
白星尔笑了一下,可眼泪依旧是控制不住。
时伟见时笑也是哭得泣不成声,心里怜惜姐妹二人,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们把话说开,以后冰释前嫌。
“笑笑,别哭了。”时伟抱住了时笑,“星尔就在这里。你想道歉,想忏悔,就和她说清楚。你们是难得的朋友,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时笑看向白星尔,不知道她是否还愿意原谅自己。
可自从知道真相以后,时笑无时无刻都想着得到白星尔的原谅。她甚至不敢求她可以原谅自己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只求能亲口的和她说声对不起。
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
“星尔,我……”
时笑刚要开口,就听“噗呲”一声,雅间屋顶的防火洒水器忽然启动,整个餐厅也响起了火警警报。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大家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齐妙最先反应过来,跟白星尔说:“小白,你别动!地上滑脚!”
白星尔晓得轻重,当即点点头,并且应道:“妙妙,快叫外面的保镖进来。”
齐妙听后,马上就向着门口走去。
可这时候,又是“刺啦”一声,雅间里似乎出现了电路泄露,和洒下来的水混在了一起,场面顿时变得异常危险。
“谁都别乱动!”齐妙马上喊道,“千万别乱动!”
说完,她立刻扭头看向白星尔,就见白星尔冲她点点头。
齐妙安心,又看向了时伟和时笑兄妹,见她二人相互依偎,也没有多慌乱。她沉沉气,大吼了一声外面的保镖。
可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齐妙觉得不对劲儿,眼下的事情怎么那么像是请君入瓮啊?
“阿厉!”齐妙又大喊了一声,“立刻进来保护!”
这一次,外面有了动静,之前安排下的亲信涌进来三个,还有一个,却是不知所踪。
齐妙也顾不上现在盘问,只说:“快去保护小白!外面的火情怎么样?”
那个被唤作“阿厉”的亲信头目回答:“大小姐,根本就没有着火!属下分析,这恐怕是……”
他话没说完,雅间就被时伟的一声大吼给震住了。
几个人齐刷刷的往他那边看去,就看到时笑面色惨白的倒在了时伟的怀里,双手还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肚子。
“笑笑,你别吓唬哥!”时伟紧张不已,“你这是怎么了?”
时笑的小腹疼的就像是有人在用电钻生往她的肉里钻一样,疼的她死去活来,她艰难的说:“哥,我肚子……孩子……”
白星尔看着时笑的模样,顿时一个激灵。
她体会过这种疼痛,那是一个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的感觉……那种疼,钻心钻肺。
“笑笑!”白星尔不顾地滑跑了过去,一把握住了时笑的手,“你放轻松一点儿!可能是……可能是动了胎气!”
时笑的手感觉到了白星尔传来的温暖,觉得无比的心安踏实。
看向白星尔,她笑了笑,说:“星尔……我……”
“别说了!”白星尔阻拦了她后面的话,“我们赶紧送你去医院!时大哥,别耽误!我们赶紧走!”
时伟忙不迭的点头,把时笑抱了起来。
可时笑死死攥着白星尔的手,哭着和她说:“星尔,帮我保住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白星尔点头,应道:“你放心!没事的!”
说完,白星尔就拜托齐妙赶紧安排人送时笑去医院。
齐妙知道事关人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命令阿厉让所有待命的亲信都动起来,争分夺秒!
可就在众人要离开雅间的时候,何蕾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门口。
她身后有人拿着相机在拍照,像是在记录证据一般,以免事后有人反悔。
而何蕾本人,则是指着白星尔,大喊:“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婶婶好心请你吃饭,你居然害她孩子!”
说着,她故作义愤填膺,想要上前扇白星尔一个耳光。
白星尔护着自己的肚子,作势避开。
而齐妙抢先了白星尔一步,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并且毫不客气的打了何蕾的一个耳光,说道:“想救你婶婶,就滚远点儿!”
何蕾没吃到好果子,心中怒火中烧,想要同齐妙争执。
但齐妙不好惹,齐家的上上下下也不好惹。
阿厉一个反手,就把何蕾擒住,让她再也不能张牙舞爪,“想动我们家大小姐,谁给你的胆子!”
“你!你们……”
“妙妙,赶紧送笑笑去医院要紧。”白星尔懒得听何蕾撒泼,“今天的圈套太拙劣了,我们来日再好好算账。”
齐妙冷哼一声,命令亲信赶紧护送时笑去医院。
……
妇产医院的手术室外。
齐妙、时伟以及白星尔在门外坐着,等候着时笑从里面出来。
白星尔异常安静,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动过一下。
因为,她整个人有些茫然,更有些迷离。
她亲眼看着时笑在车上痛苦的模样,听她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一定要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分不清楚说话的人是她自己,还是时笑。
丧子之痛,可堪承受?
时笑又能不能挺过来呢?
陈云思在接到何蕾的通知之后,和何延成一同赶了过来。
还没有问清楚状况,陈云思就已经情绪失控,指着白星尔大骂道:“你这个灾星!害死明安,现在还要害死我的女儿是不是?”
时伟上前拦着,让陈云思不要再多言。
可陈云思不听从这话,继续喊道:“我女儿还有我外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齐妙讨厌死陈云思这种不明所以,只会推卸责任的泼妇。
她把白星尔护在身后,反击回去:“有骂人的功夫,不如好好反省一下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有你的一双儿女!他们居心叵测的把小白骗到餐厅,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还要你们等着呢!”
“哪里来的野丫头?”陈云思简直气炸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非要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不可!”
陈云思甩开时伟,欲要掌掴齐妙。
白星尔一声叹息,然后挺身而出,握住了陈云思的手腕,冷声道:“她不是你可以随便打的。时夫人,笑笑还在里面抢救,你还是有些分寸的好。”
说着,白星尔又看向一直沉默的何延成,又说:“何董事长,您的家人还请您约束着点儿才是。”
何延成眸色渐寒,不满白星尔的态度。
可这时候,林蕴初赶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了陈云思,然后抱住了白星尔,冷眼扫视着每一个人,沉声道:“我太太好心把人送到医院,若是她有什么差池,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云思见到林蕴初,不免有几分胆怯。
她偷偷打量着何延成,见他一直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再撒泼。只能只把时伟拉到一旁,不停的责骂时伟没有把人看好。
“怎么样?你伤到没有?”林蕴初紧张的看向怀里的人,心里是又气又急,“我不让你来,你非要来!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你,你叫我怎么办?”
一旁的齐妙从没见过林蕴初和白星尔这么大声的说话,竟是吓得缩了下脖子,也不敢替白星尔辩驳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你快告诉我!”林蕴初打量着白星尔,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白星尔摇摇头,摊开自己的手掌给林蕴初看,然后小声说:“这是……是笑笑的血。那孩子恐怕……”
林蕴初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手术室的灯就灭了。
众人忙问医生情况如何?
医生道了歉,说孩子没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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