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人笑了一下,却没有一丝笑意,“也许是因为柯子月这辈子太悲剧了,让我这个杀人犯都觉得同情。”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房间。
但到了门口时,她却停下了,声音很轻,“南少奶奶对吧?柯子月一辈子毁在男人身上了,你可别重蹈覆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只有柯子月一辈子毁在男人身上吗?
不,她也是。
说完,她没再停留,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抓着,回了房间。
门咣当一声关上,震得苏然心头跟着一颤。
柯子月男朋友第一次不相信柯子月,第二次也没相信柯子月,跟南亓哲不相信她有什么两样?
柯子月最后死了心,自杀了,难道她也要在南亓哲身上尝透绝望的滋味,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者她为孩子们活下来,然后在南亓哲的囚禁下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南亓哲跟监狱长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拉着她往外走,她连路都没看,心里乱糟糟的一团。
“南少奶奶小心!”司机突然喊了一声。
没等苏然反应过来,南亓哲快步跑过来,把快要摔倒的她搂在怀里。她回过神一看,这才发现她已经跟他们一起出来了,正在下台阶。
她皱了皱眉,推开南亓哲,两眼无神地走到宾利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监狱里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南亓哲生性多疑,这一次他们的误会没了,那要是再有下一次呢?
她还能承受他的多少次误会?
要是承受不了,她从楼上纵身一跳,这辈子是不是也就成了监狱里那个女人口中的悲剧?
苏然突然觉得她很可悲,只有她是盛绾时有些美好的经历,可偏偏那段记忆因为车祸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她现有的记忆中,不是妈妈弟弟的折磨,就是南亓哲的冷嘲热讽……呵!
“我会安排人给柯子月的男友解释。”南亓哲以为她因为柯子月的事情伤心,沉声说道。
苏然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的,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回了丽园居后,她连晚饭也没吃,直接上了楼。
她没吃饭,南亓哲也没心情吃,跟着她上了楼。
她站在窗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南亓哲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两人就这样站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南亓哲总有种无法靠近她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两步。
苏然突然转身看着他,轻声问道:“南亓哲,你可以放我走吗?”
南亓哲瞳孔皱缩,全身细胞紧紧绷在一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呵,我真是傻了,才会问这种问题。”苏然自嘲一笑,重新转头,静静看着窗外。
窗外灯光闪烁,树影狰狞,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而她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了。
南亓哲看着她的背影,没来由得感到心慌,他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吧。”
“今天不想洗,你去洗吧。”苏然难得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但就是这份心平气和让南亓哲愈发不安,他上前,从后面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次她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就跟没有察觉到一样。
她已经在南亓哲的怀里,可他还是没有安全感,他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清冷的声音里染着不易察觉的乞求,“苏然,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想要自由,你给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然没像往常那般刺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南亓哲没出声,只是偏头,凉凉的唇瓣落在她温热的耳垂上,然后顺着她的耳垂,一路滑到她纤长白嫩的脖颈上。
“我累了。”唇瓣和脖子接触的瞬间,苏然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轻轻推开他,拖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南亓哲从来没有不洗澡睡过觉,可他还是忍着不洗澡引来的不适,直接躺在床上,从后面抱住她。
——他怕他去洗澡,出来时她就不见了。
他不知道这个想法为什么会冒出来,但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一阵阵地心慌。
苏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她想离开南亓哲,可她又不想跟魏泽求助。娜娜曾经跟她说过,魏泽这个人心思很深,最好不要过多接触,而且她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危险。
但是不跟他求助,她能逃走的几率为零……
苏然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而且还一直在做恶梦。
她睁眼的时候,南亓哲也跟着睁开了眼睛,问道:“又做噩梦?”
苏然随意地点了下头,按着发疼的眉心,没休息好,头有些疼。
南亓哲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拉下她按压在眉心的手,然后帮她按着两次的太阳穴,还有头部的几个穴位。
“有没有好点?”他问道。
苏然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她不想让他碰她,但是他这样按按,她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苏然,我们今天去拍婚纱照吧。”南亓哲突然说道。
苏然因按摩有所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没吭声。
“拍婚纱照以后,去领证,订礼服,五一的时候我们结婚。”南亓哲一直想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苏然是他的女人。
苏然声音都在颤抖,“五一?”
现在已经四月份了,距离五一不过一个月而已。
她以前一直想跟普通女人一样,有个体面的婚礼,而不是只花九块钱办一张结婚证,可此时听南亓哲提出来办婚礼,她只剩下恐慌。
他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想对她好就对她好,想对她不好就对她不好,做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这样的人,她嫁给他真的会幸福吗?
“嗯。”南亓哲坐在她身后,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他眼底染着几乎溢出的柔情,“婚礼风格、礼服风格都由你来定,你想让谁当伴娘就让谁,想邀请谁来参加就邀请谁。”
一切都由她说了算,只要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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