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什么都淡了
夏安洛站在那里不动。
笑话,死都不怕还会怕他手里的小枝条?
这个世上不止是你洛冥有底线不能踩的,她也有,可以睡她、摧残她的身体,但是,绝对不可以对安瑞不利。
“过来。”
洛冥没有表情,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跳动。
明明他手里只是拿了根细小的玫瑰花枝条,几个佣人都惊惧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小姐要是不服软,真不知道会不会让大家伙全部跟着遭殃,四爷完全有可能会这么做,往往小姐把他气过头了,他就拿旁人发泄。
年轻的女佣人快要吓瘫软了,轻轻碰了下夏安洛的胳膊,小声说道:“小、小姐,你听话,快给四爷道个歉,快过去……”
“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夏安洛眼睛瞪发酸了,垂下头去,冷淡的说道:“要不你就打死我,不要把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要是敢把安瑞整的像夏启超那样,我还是会跟你拼命的,我一点都不稀罕你养了我。”
“好,不稀罕,是我自作多情养了你。”洛冥起身,丢了手里的小枝条,边解皮带,边一步一步走过去,晕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冷冽又专注,沉沉的压在夏安洛的身上。
所有人见他来真的了,硬着头皮出声劝解起来。
“四、四爷,小姐一向孩子气,她说话是无心的,您别当真啊,您是了解小姐的性子的啊,怎么能当真呢。”
“四爷,待会儿您还要送小姐出国,九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小姐,快道歉,不要说气话了。”
“四爷……”
洛冥把皮带解下来,把有金属扣的那一头折叠几次捏在手中,眼眸冷厉的一扫:“都特么滚。”
所有人吓得闭了嘴,一步三回头的往大厅外退了出去。
女佣人走的时候,捏了捏夏安洛的胳膊,小声道:“小姐,赶紧道歉,别小孩子气了,快啊。”
夏安洛睨着他手里的皮带,嘴唇抿成一个倔强的弧度。
“什么都敢玩儿,死都不怕是吧?”
他已经近身,夏安洛原本以为皮带会狠狠的抽在身上的,她已经咬紧了牙关,做好了皮开肉绽的准备。
然而,他拾起了她的手,把她扯到沙发旁,他坐下,掰住她的手指端,让手掌心露了出来,扬起皮带狠狠的抽了上去。
“啊-!”
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从手心传遍了四肢百骸,她从来没这么挨过打,但也知道,这是孩子犯错后的受罚方式之一,他这么打她,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也有点难堪,跟他床单都滚过了,凭什么还把她当孩子打?她还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可是这种打法,她莫名的提不起那股恨劲儿来。
在她思绪空白的两三秒里,啪的一声,一皮带又狠狠的抽在了她的掌心,顿时手心红肿不堪,冒的老高。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当真是我惯坏的吗?”
“既然这么恨我,匕首给了你,为什么不动手?”
“死?你有什么资格谈这个字?”
“你当真认为他是你爷爷?”
“你当真认为自己姓夏?”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他每问一句,就狠狠的抽一皮带,夏安洛痛的浑身发颤,眼眶蓄满了泪水,紧咬着嘴唇,从小养尊处优,没几下左手心就肿的通红了,他扔开她的左手,换了右手继续抽打,而她的思绪却在他刚才的话上面。
抬起满是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发青的脸色:“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眸充血,太多复杂的情绪翻涌,愤怒、痛彻、绝望,这样的眼神差点灼伤了她,这是一双历经了磨难和痛苦的眼,那里面沉淀了太多的悲哀和凄凉。
夏安洛瞳仁发颤,只感觉心口一阵窒息,瞬间什么都忘了,就连被他抽打的疼痛都忘了,只是傻傻的看着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似乎,伤了他?
他不再开口,只是狠狠的抽打她的手,每一皮带下去都发了狠,眸中翻涌的更汹涌一分。
夏安洛低头站着,痛的泪流满面,没开口求饶,也没再说叛逆的话。
两只手都冒了血珠子,他才‘哐当’一声丢了皮带,拽着她上了楼。
进浴室把她丢在了莲蓬头下面,扒了彼此湿透的衣裤,打开了热水。
他眼神暗沉,紧抿薄唇,手上的动作也不温柔,不带任何情欲的触摸上她的身子,帮她清洗。
夏安洛反应慢了半拍,一把捂住胸口,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他,低垂着头,自己清洗起来,双手有点木木的疼,像失去了知觉,肿的捏不了拳头了,触摸在自己身上,就像隔了好几双手套。
忽然后背一热,他结实的胸膛贴在了她的背上,他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与她十指相扣。
“小混蛋,我倒真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他说的咬牙切齿,身上的戾气似乎没那么渗人了,只是纯粹的余怒未消。
夏安洛后脊背一僵,刚才跟他来了一场同归于尽,场面惊心动魄,这会儿又这般亲昵,实在无法适应,也拉不下面子立马跟他表面和好。
“时间不多了。”
难怪只是打了她的手,没在床上性虐她。
随便冲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陈特助已经过来了。
“洛总,刚才交警……”陈特助见他神色阴郁,再一看他身后的夏安洛,小脸惨白,所有的佣人站在门外不敢进屋,听老管家说,安洛小姐在挨打,刚才他配合交警处理了一桩交通事故,这两者联系起来,不会是安洛小姐闯的祸吧!
想到这儿,陈特助立即话锋一转:“洛总,雨停了,现在九点了,医院那边,医务人员陪太太已经到了机场。”
洛冥拽着身后的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他的大步伐,就像拉着只小狗。
心情实在糟透了,商业场上棋逢对手,他有的是手段弄倒对方,他的字典里没有‘忍’这个字,但面对这个小混蛋的一次次挑衅,不管他用哪种发泄的方式,每次他都是一肚子内伤,明明知道这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也明明知道她是会要了他的命的慢性毒药,可是该死的,他就是无法毁了她,其实,他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惩罚她,她只有十八岁,冲动起来,跟他一样狠,这都是跟他学的,他能把她怎么样?
走到车旁,陈特助恭敬的拉开车门,夏安洛挣脱了洛冥的手,拉开前面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跟他之间的这种气氛,有外人在,感觉会更加别扭。
洛冥微微愣怔,随了她。
陈特助也感觉这气氛实在怪异,上车提醒一句:“安洛小姐,安全带系好。”
夏安洛伸手去拉安全带,手这个时候才开始火辣辣的疼,先前应该是疼麻木了。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陈特助瞄了眼她的手,原本白白细细的十个手指头,这会儿全部肿的通红,本来是想帮她扣安全带的,但没敢这么做,因为那个姿势有点暧昧了,后视镜里,总裁大人的神色非常不妙。
她费了点力气才把安全带扣好。
二十分钟的车程,到达机场没停顿,直接进了安检口。
洛冥早发现了她的手肿的厉害,捏着她细小的胳膊就往里面走,神色冷沉沉的,那股怒气很难消下去。
身后忽然响起女人无比甜腻的声音。
“洛冥,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又改飞了。”
洛冥头也没回,淡淡的语气:“你姐呢?”
“已经上飞机了,就等你了。”
洛冥垂眸睨了眼攥在掌心的那只小手,对着女人问道:“有几个医护人员?”
“放心吧,有两个医术不错的医生随行。”
上了飞机后,夏安洛的心情沉重的就像心口压了块巨石,不仅仅是因为要离开故土了,自从撞了乔莉芬后,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的惨状。
女人脸上没有了半点胭脂,一张白的像纸的脸,眼睛微微张开一丝缝隙,看似醒着,其实毫无知觉,她的鼻孔里插着氧气管,一条导尿管从被单下露出来,连接着一个蓝色的软囊,里面接着尿液。
夏安洛进去的时候,随行的医务人员正在给乔莉芬倒尿。
她愣在几步远的地方,自责的不敢再靠近半步,如果不是她,这个女人现在应该是A市最风光的女人了,洛太太。
“姐,我们送你去美国治疗,我们现在上飞机了,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乔莉芳捧着女人的手,温柔的说着。
洛冥松开夏安洛,走过去,从医务人员手里接了装尿液的器具,冷然出声:“交给我,去帮她看看手。”
“手怎么了?”乔莉芳不解的插了句话。
医务人员看了眼愣在那里的女孩,洛冥嘴里的这个‘她’,应该说的是他的小侄女了。
夏安洛呆呆的看着洛冥,这个男人一向高高在上、冷傲又孤僻,竟然弯下腰来,帮女人清理排泄物,这个画面不知道是太有冲击力了,还是怎么了?她的鼻头一酸,心里顿时五味陈杂,什么滋味儿都在往外冒。
“这么肿,怎么弄得?”医生拾起她的手,边查看边轻声询问。
夏安洛没做声,心底的那股恨意,在看见躺在床上的乔莉芬后,好像什么都淡了,她只是看着洛冥帮乔莉芬清理尿囊的背影,好像更孤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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