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称呼我纪小姐吧。”她苦笑,接过水杯客气的道谢,“或者你叫我的新名字,sun,这个总裁夫人的名号属于谁都好,肯定不会是我的,你误会了。”
阿姨的年龄和母亲差不多大,笑起来有淡淡的法令纹,看起来莫名的亲切慈祥,她一向喜爱这个乖张又精灵的姑娘。
比起不好伺候的叶清扬,和笑容僵硬的徐艺,她们下人还是更喜欢这个纪小姐。
“谁说的,我和张伯都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我看他扶着门把手偷偷看你睡觉时候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温柔呢。”
据说,陆恒宇在门口静静的看她睡觉?
还一站就是几个钟头。
头发很干爽,纪暖言抓着发梢发呆,回忆刚刚的梦境,好像有人在抚弄她的发丝,还有阵阵暖风。
她以为,是梦里妈妈在帮她理发。
“对啦,刚刚陆总还蹲在床边,举着风筒帮你吹头发,我来送毛巾,问他为什么不把你向床中间挪一挪再吹,他没回答我,但是我猜,他一定是怕动你你会醒来,又不好意思说给我们这些下人听。”
不等阿姨聒噪完,陆恒宇就走进来了,他不是很满意的扫了一眼阿姨,“付嫂,你的话有点多。”
“不好意思,先生。”
“去准备明天的饭菜吧。”他冷声说,“云姨爱吃河里的鱼,记得要新鲜。”
纪暖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暗了暗,她将情绪小心的收拾好,将被子蒙在头上,“我还想再睡一会,麻烦你先出去,把灯关了。”
她在枕头下摸索着手机,正准备给苏黎打个电话,让她辛苦一趟去家里看看小白,却一直找不见电话。
“我安排过了,现在小白在苏家吃好喝好,你想睡就多睡一会吧。”
纪暖言无意间扫了一眼陆恒宇放在开关上的手臂,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伤。
结痂还不是深,很新鲜,看样子应该是刚划破的。
“你……受伤了?”
声音通过被子的棉絮,弱弱的闷闷的,但是陆恒宇听清了,对纪暖言的关怀,他心里欣喜的很,但是面色仍旧保持如常,“小伤而已。”
“那是……那个时候划伤的?”
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个时候就是指那场由叶清扬的粉丝发起的暴乱,因为她的傲气,因为她心里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提起这段故事,以免难堪。
陆恒宇难得没有和她呛声,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你等下。”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丫下地去翻找抽屉,记得上次她误将刀子插在他胸口的时候找过医药箱,凭着记忆她将消毒药水,绷带胶带都找了出来,拉过陆恒宇的胳膊就要给他包扎。
“小姐,你是要帮病人包扎伤口,还是要给我截肢?”他缩了缩手臂,“出国这么多年,是不是连温柔两个字怎么写都不会了。”
“不会!”
镊子夹着的棉球恶作剧般的按压在陆恒宇的胳膊上,他轻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很快的就控制住了,他反而用唇边的一抹笑意,和眼底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纪暖言不自然了起来。
“好了。”她轻巧的将绷带打了一个美美的蝴蝶结,和陆恒宇的一身寒冰滑稽的不相符,“轻易不要沾水,你今天帮我的人情,我还你了。”
她将瓶瓶罐罐收回医药箱,无意之间看了一眼瓶身上的日期。
“陆恒宇,你这瓶碘酒是三个月前就过期了的过期药水,你为什么不扔掉啊!”
“还有这瓶双氧水,都已经挥发没了,药效都消失了。”
三下五除二的将她刚刚包扎上的绷带又截了下来,“过期了的酒精涂上去很痛的,你这个人,冷血就算了,难道连痛觉神经都没有吗?”
能看着她在这里劳心劳力,亲手为他做些什么就已经很知足了,痛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是陆恒宇不想接,这么多年了,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严谨有加,只有今天晚上,他想任性一次。
就一次。
纪暖言俨然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索性接着这个机会,将所有过期了的药品都清了出去,家里的日用品有保姆和张伯负责,只有药箱,被陆恒宇自己收管着。
此时的陆恒宇乖巧的伸着手臂,比听从训示的小白还要乖巧,纪暖言看着不还嘴了的陆恒宇地顺了眉眼,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伤口太疼了吗?”
“不疼,你再帮我包一次!”
“可是你这里没有在使用日期之内的药了啊。”她抓着那一堆没有用的瓶瓶罐罐,耸耸肩,“不然我明天帮你包扎吧,顺便帮你把你的医药箱更新换代,陆恒宇,我之前还挺崇拜你的,生活精致,现在看来,要是家里没有张伯和保姆,哪天你吃了中毒的东西都有可能。”
明明是关心嘛,她就不会好好说。
什么中毒不中毒的,明明她才是最毒的蛊毒。
“不要!”陆恒宇忽然任性了起来,“张伯,现在去联系看有没有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买些消毒消肿的药回来,要是没有的话,就给路白打电话,让他派个人来,吧他那止血化瘀的要都带来。”
张伯见他嘱咐的紧急,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就出去打电话了。纪暖言默默的在心里为路白默哀,他恐怕今晚的幸福又要付诸东流了。
她俯下身整理药箱的样子美极了,偶尔有几缕不乖顺的发丝飘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用手背轻轻的夫走,陆恒宇侧目,惊讶于自己,竟会如此容易满足。
他坐在床边,手鬼使神差的伸过去,在纪暖言的一缕发丝即将落下来的时候,轻柔的扶住,又帮她顺道耳后。
那眼神中的凝视。
渐渐靠近的嘴唇。
两个独立的影子渐渐的交合,月光杂糅着暖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很近。
今天晚上,他们好像都失去了吵架的力气,也好像都没有穿上那一身的铠甲。
嘴唇辗转之时,纪暖言发现,她竟然主动的配合起他的翻覆,不自觉的随着他的角度调整着,将陆恒宇撩拨的浑身燥热,腾出一只手来解领带。
裤袋里的工作电话不响了,取而代之的是私人电话,因为私人电话留着的联系人都是很重要的,陆恒宇从来都没有设置过静音。
“你的……你的电话。”
“不要管。”
他伸手去解她的扣子,却被她像一条鱼一样的躲开,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春宵苦短,君王你也不能不早朝!”她举着他的电话,想一个尽职的贤妻良母一般敲打着手机屏幕,“这么晚了凌寒打电话找你一定是有事,正经事要紧,快接吧。”
被打断了暧昧气氛的他心里一股怨气,但是又不好朝纪暖言发作,接起电话的时候习惯性的都丢给了凌寒。
“你今天最好是能告诉我一件不揍你的大事。”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强制的压下身体即将爆发的多巴胺,“快说。”
一向沉稳的凌寒今天的语气确实有些急迫,他说,“陆总,恒宇国际的股票开始下跌了,公司的股东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的电话又一直不通,李特助不敢打电话,怕惹怒了你,只好让我来。”
他试探性的问道,“现在大家都没睡,来公司会议室商量来了,您看……”
“我马上去。”
恒宇国际自创立至今,风波是有的,但是从来都没有过上市股票跌停的情况,他凛着眉目,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去摸地上的领带,“与恒宇国际一起跌落的公司有谁,增长的又有谁。”
“一切跌落的最惨的是穆勋的公司,因为最近您授意的,与他们的交易最为频繁,所以……”凌寒话锋一转,说道,“增长最快的公司股东们也看了看,不是萧市那几家大公司,而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电脑硬件产业公司。”
事有诡异,陆恒宇的大脑飞速旋转,他已经猜到,这个背锅的小公司一定没有什么实力,说不定只是一个挂牌的小写字间,一定是有人在恶意针对控制。
“路白,容磊,还有苏牧的生意呢?他们受影响大不大?”
“苏家毫发未损,路少和容少受了一点牵连,不过也无妨。”
只有恒宇国际。
而且地产行业并未收到影响,只有他新涉足的服装和娱乐方面。
陆恒宇一只手要拿着电话,另一只系起来领结有些难,纪暖言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将他的领带接过,手指灵巧的帮他打上了领结。
“明天早上,你按时来接言言。”尤是如此,挂断电话仍旧不忘叮嘱凌寒,“还有小白,明天他的钢琴课,你亲自去接送。”
他回头叮嘱暖言,“最近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明天我让凌寒来接你,你全天都呆在恒宇国际,不要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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