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会议室里,李特助谨慎的打量着穆勋和艾伦,身为恒宇国际的员工,她秉承了陆恒宇的工作作风。
她在把手中的文件放下之前,再次确认艾伦的身份,“穆总,你知道的,陆总让我来帮你,一定是有了相对较好的计划,但是我们恒宇国际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一次又一次的解决合作伙伴的问题,所以……”
“我明白!”穆勋会意,连忙开口,“艾伦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的朋友,和暖言一样的,李助理但说无妨。”
会议室的门没关多久就打开了,公司其他部门的人都能窸窸窣窣的听见里面的议论,“这个客户是恒宇国际介绍来的,不管怎样,你们的设计师必须全责,再出一套设计图纸,服装的风格和色彩类似的,如果不能按时交付,所有的损失,恒宇国际不承担。”
工作室里办公的人,耳朵都尖尖的竖着,这关乎到今后他们的饭碗,恒宇国际这四个字更是只听过,从未亲身体会。
如今听着会议室里此起彼伏得争论,无人不悲悯。
“本以为是一块大肥肉,却不想出了这么个岔子,还指望着能做好了年底多分点红呢,看样子是泡汤了。”
另一位专门修图的平面索性把鼠标丢下,“真是想不明白,他们看中的应该是sun的才华,而却又因为她的那些过去的绯闻而否定她,自相矛盾啊。”
她们没有见过图纸,还不知道最新一期时尚杂志封面的服饰就是纪暖言被剽窃的作品,只是对今天李特助的突然造访表示不解。
推翻一切,从头再来,谁都不愿意。
“李特助,你提出的方案我们接受,可是这个时限未免也太苛刻了。”艾伦深知其中不容易,出言道,“设计不是去批发市场上货,一种被卖光了就换另一种类似的。”
“艾伦先生,我觉得您有说这些话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和设计师交涉,你知道的,我们陆总定下来的事,没有办法改变。”
我们陆总。
哼……工作室里的人都憋坏了,神气什么呢?一口一个我们陆总,好像他是天皇之宠,眼看着屋子里的三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松口,纪暖言的及时赶到,像乐谱里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一般,打破了平静。
“穆勋,答应她!”
不就是三天时间,纪暖言一口应允,“我能做完,熬夜做时间赶得及的。”
“暖言,你的身体……”穆勋拍拍她的肩膀,“别为难自己。”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承受的住,“回头转告陆总,我们的问题我们会自己处理的,不劳动恒宇国际费心,维稳客户,交新画稿。”
达成了一致李特助也没有多逗留,送走了她之后,穆勋和艾伦一脸担忧,他们看着纪暖言无所谓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轻松。
三天。
她准备如何做呢。
每每她们俩想要问个明白,纪暖言都三缄其口,拒绝所有人的帮助。
看着她如常的吃饭,下班,接送小白,和苏黎逛街,穆勋心里着急,却又怕催的紧张让她难过,公司的人也没有因此过分的加班,有主动来帮忙的她也不拒绝。
苏黎在听她和陆恒宇的计划,一口一一个樱桃的塞,“不愧是老油条!一石二鸟,既让你在公司里树立起来一个好形象,又能吧那个可恶的内奸抓出来。”
她不免想到了苏牧,没有继续说下去,垂下了眼睑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最近怎么不听你提起来他的事了?”观察到苏黎的情绪变化,她小心的询问,“上次从酒吧把你救回去之后,他……有难为你吗?”
只听说苏牧大为光火,将那家酒吧的保安从头大换血了一遍,甚至让苏黎陷入迷醉状态的那种鸡尾酒,他都限制酒吧销售。
爱屋及乌,他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咋舌,从这件事之后,萧市的名媛们都知道了苏家兄妹情深,尽管苏黎公开脱离苏家的关系,也脱不开苏牧。
宠妹狂魔的昵称苏黎并不喜欢,苏牧也是,但是苏黎却偏偏要用他不喜欢的这个名字来刺激他。
“吃樱桃!”她不想说,纪暖言也没有逼问,“不用担心我,他怎么会为难我呢,我的好哥哥现在都是全市人眼前的楷模,我呢,则是大家口中那个不识抬举任性的姑娘。”
这句话怨气十足,虽然不知道苏家兄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笃定,苏黎现在还在苏牧的庇护下无知无畏的生存。
可是她并不这么想,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苏牧那句话她就气的浑身发抖,她不过是想出去找个工作,以自己的能力,独立的名义去找一个普通的职位,像是暖言一样,慢慢的做。
但是苏牧偏偏不许,他告诉她,想自己出去工作可以,他会帮她安排,如果有想要脱离他的控制的心思,那今后她连家里的大门都没可能迈出去。
“暖言,你真的能受得了陆恒宇的霸道么?”她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问自答,“可能是我还不够勇敢吧。”
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家。
没有勇气面对她的那个爸爸。
当然,最没有勇气面对的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在一起互相羁绊,互相折磨。
“小黎,你别想那么多,你看我,现在就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在乎,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你们何不尝试着告诉大家你们的关系呢?或许不会有你想的那么难。”她一点点的开导着苏黎,“至于我,就算是想和陆恒宇一拍两散,今生不见都不可能。”
血缘这种东西,是割舍不了的,顾阳再好,也无法代替甜甜亲生父亲的位置,在孩子需要救赎的时候,还是要陆恒宇这个亲生父亲。
苏黎半知半解的看着纪暖言,“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觉得自从你回国之后,变得神秘了,你要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许瞒着我啊,不然我还是会很生气的。”
“没有什么,说说你和苏牧吧。”她笑笑,“你总是觉得苏牧不愿意承认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为什么不试着软下来和他谈谈?万一他不甚欢喜也说不准呢。”
“你觉得可能么?”她轻嗤,“他们这些人,冷酷惯了,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是在玩笑的,他每天都冷着一张脸对我,我也冷着一张脸对他,我说与其这样每天看着彼此都不舒服,还不如让我搬出去住,不见面也就算了,还偏偏不许。”
苏黎气鼓鼓的说,“你说,这算什么呢!”
每逢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想,苏牧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她没皮没脸跟在身后的样子,根本都不会将她的意愿放在心里。
“或许我们都太高傲了吧。”纪暖言找不到劝解的理由,她觉得她们两个都是同病相怜的战友,“走吧,去逛逛街,都说购物会使女人心情愉悦,试试看?”
她狡黠一笑,苏黎亦然,她拿着苏牧那张黑卡心里暗搓搓的较劲,不是说让她在家里养尊处优就好吗?今天她就要花给他看看。
卓越一楼的柜台导购记得苏黎,她是她的老主顾了,她热情的指引给两位最近商场有那几家新入驻的大牌连锁,纪暖言的眼睛则一直虚无缥缈的盯在不远处的一个模特脖子上的泪滴状的钻石项链上。
“CATIA的天神之泪?暖言你好眼光呀!”苏黎挽着她的手臂,“这是今年巴黎时装周的头一件参与走秀的首饰,在国内都快要炒出天价了。”
她拍了拍纪暖言的手包,“怎么,陆恒宇给你的是无限额的信用卡么?那还等什么,还不拿下?”
熠熠发光的钻石灼痛了纪暖言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从来不心疼花了多少钱在这些首饰上,也不知道因为她的任性给父亲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清晰的记得,十八岁生日,她就要了和这个形状材质都类似的项坠,国内还没有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他球了多少人才帮她实现的。
“小黎,我有点想我爸了。”她说,“那是唯一一个让我任性的心安的男人,我现在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是真的,之前那些对于纪小姐任性跋扈的传言,也没有错。”
两个人一晚上买了不少东西,有用的没用的,统统收入囊下,但是纪暖言并没有花陆恒宇的卡,而是用的在美国的时候她工作挣到的钱。
而苏黎则没有客气,苏牧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手机里滚动的消息占了满屏幕,“您尾号为1111的储蓄金卡于9月20日16时消费支出人民币五万元。”
“于17时消费支出人民币两万五千元。”
“于17时39分消费支出人民币七万两千元。”
连导购的店员们都咋舌,苏家大小姐今天难得的好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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