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捧白菊,被一双白皙的手,放到了墓碑前,双人的合墓,碑上有两个人的笑脸。
夕阳的光照在了两张笑脸上,仿佛他们能看到墓碑前站的人,所以才笑一样。
“爸,妈。”
安堇颜的眼泪滚落,只有在父母面前,她才依旧是个孩子。
“我好想你们。”
呜咽的哭着,安堇颜把头靠在了石碑上,冰冷的墓碑不像活生生的人,能带给她温暖,却也是个慰藉,就像她年幼时,坐在父母的怀里。
“你们走了,我以为你们只是留下了邦安给我,没想到,你们留给我的东西,多得我完全无法想像,华言……文叔,太多太多,我觉得好难。”
如果,她只是安堇颜,她不会原谅文庆海,她不会喜欢与黑暗纠缠在一起,可是,她不是,她还是他们的女儿,她还是邦安的总裁。
秦沫站在远处,望着那个痛哭的人,皱着眉头。
她不喜欢公墓这种地方,鼻子太敏感,会让她闻到死去的味道,这是比血腥味更难闻的气息,要不是怕安堇颜有事,她不会跟过来。
还好,她及时的发现,跟过来的不只是她,还有别人。
秦沫弯下腰去,打开口袋,拿出纸钱,开始祭拜一个不认识的亡者。
这时,席幕年一步一步的向安堇颜走近,他的脚步声很重,可是安堇颜哭得好像没有了听觉,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来不及擦去眼泪,安堇颜六神无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阳光让他的周身,像染了光边一样的闪耀。
“跟着你的车来的。”
席幕年蹲身,将安堇颜搂在了怀里。
这个放声哭泣的女人,让他心疼。
没有人比席幕年更知道复杂的世界,是什么滋味,一个男人都会呼吸不过来,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原本是个简简单单的女人。
此刻,安堇颜所有的防备,都成了虚设,她脆弱的趴在了席幕年的胸口,哭得心里觉得很痛很痛。
见这一幕,秦沫认为是个好时机,暗想,希望安堇颜能抓住。
虽然,此时,没得到任何的暗示,安堇颜其实没有想过什么时机正确,好在,她很率性的作了安堇颜她自己的选择。
说了,一切都说了。
华言和邦安,丝毫没有隐藏。
席幕年方才虽然听了个大概,却没想其中有这么多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
合作的双方,竟然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这一点,他也没有想到。
“这就是一直以来,你拒绝我的原因?”
“……”安堇颜没想到席幕年是这个反应,一时间,她恍了神。
嗯了一声,安堇颜没说别的,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吵翻了天。
为什么自己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就因为他是华言的人,所以,她才不能接受他?
这么说,她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听不见对话,秦沫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和嘴角,已经在帮安堇颜忐忑了。
席幕年却笑出了声。
“傻瓜。”
把安堇颜搂得更紧,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头顶。
“我到华言工作,纯粹是因为他们出了不错的价钱,让我觉得满意,我和他们没有更多的关系,如果你是顾虑这个,我说过,为了你,我愿意离开华言。”
席幕年的这句话出口后两分钟,秦沫走了过来,她现身,是因为她从安堇颜和席幕年两个人的唇语里读出几次华言。
她猜,到了摊底牌的时候。
“席幕年。”
在墓地这种地方,听到背后有陌生人叫自己的名字,席幕年被吓了一跳。
回头,看到秦沫时,他把安堇颜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猜到了,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是吗?”秦沫玩味的笑着,看向了被席幕年当兔子一样保护着的安堇颜。“恐怕,有些事情,你还没猜到。”
席幕年顺着秦沫的视线,看向安堇颜,安堇颜正在对秦沫摇头,她是想告诉秦沫,她还没跟席幕年说她们俩的事。
两个女人都在笑,虽然是不同意义的笑,这说明了一件事情,席幕年明白了。
“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秦沫不客气的把安堇颜从席幕年的身后,拉到了自己的旁边。
俩女人互视一笑,把她们的关系,跟席幕年说了个清楚。
听得席幕年小动作颇多,不是手指抹过鼻子,就是抖腿。
他让两个女人给耍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没怀疑过。
“你们……”
让人戏弄,席幕年不会开心,可是他却不能真的生这两个女人的气。
“我说呢,我老是将你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席幕年照着两个女人要好的程度,猜到了另一件。“这么说,她上次整我的事,你也知道?”
安堇颜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席幕年有种冲动,想风度尽失的和秦沫吵上一架。
可是,吵架这种事,他试过了,男人不如女人,何况,秦沫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三个人,终于坦诚了所有。
在墓地没待多久,他们就换了地方。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比他们的家更安全,他们都是小心的人,买下别墅的时候,就差没把墙体敲开了检查,所以,在家里,他们不担心别人窥探。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留在华言?”
席幕年皱眉的样子,连秦沫也不否认,他很帅气,可秦沫关键的重点,现在是他的去留。
“没错,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你在华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外聘这么大的权利?”
安堇颜看着席幕年,心里同样疑惑。
席幕年一下子笑了,他的回答听起来像是自夸。
“因为我一年能让他们有五个亿的利润。”
五个亿……利润。
安堇颜瞄了秦沫一眼,这个数字,对于邦安来说,是个梦想。
秦沫不怀疑席幕年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她还是不放心。
“就因为这个?”
“表面上是。”席幕年点头,他袖口的金纽扣反着灯光的光亮,有些刺眼。
他在华言,也是个刺眼的存在,请动他的人,说是想让他为华言赚钱,其实,他猜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华言的内乱。
……
席幕年就像是一只无法约束的大手,乱砍乱伐,偏偏是这样,他让某些人很称心,所以,席幕年才能为所欲为。
听到席幕年这样说,秦沫信服。
华言很大,大在它不断吃掉其他的弱小集团,还有就是它身后那些实力雄厚的股东,这些年,屹立不倒的原因,就在这里。
见两个女人都问完了,席幕年也有自己的疑问。
“你们知道当年和文庆海交易的人是哪一个吗?”
秦沫和安堇颜一起摇头,她们问了,可是不知道文庆海是不是实话,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一切都是中间人在连络。
席幕年想了一阵,才指出了另一个尴尬的问题。
“说句实话,以邦安的实力,要想在华言底下混口饭吃,还可以,但要想和华言斗,有些自不量力。”
这个,安堇颜何尝不知,不然,她不会请秦沫回国,不会变得不择手段。
“有小沫在。”
“她?”席幕年知道秦沫聪明,但他不会认同没资本的斗法。“一个人能挽回什么?”
秦沫听了,不觉得气,反而笑得开心。
“现在不是还有你吗?”
“就我们三个人?”席幕年哼笑。
秦沫笑得诡异,把盘中的点心用叉子划成了三份。“正好三个人。”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是个古语。
太久远的东西,席幕年没这么迷信,现实已经这样,他只庆幸,安堇颜的身边,有他和秦沫,两个聪明,又下得去手的。否则,个个都如安堇颜一般手软,迟早要死在别人的黑手下。
“那现在只等度假村那边完工了。”
“嗯,完工后,我就开始做。”安堇颜身上有制造假文件的责任,这个也只有对邦安最了解的她,才能完成。
吃着蛋糕,秦沫心情大好,邦安的事,又有一个来分忧,她伤的神就少了些,也不用再翻窗户那么难看,于她,算是春暖花开,嘴上,也就闲了。
“席幕年,林陌深那边,你怎么打算?”
提到林陌深,席幕年向安堇颜看去。
“不想让堇颜难过,如果他们不犯蠢,我不想招惹。”
“如果他们招惹你呢?”秦沫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把这个问题跳过。
安堇颜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席幕年是在意,却也没法让秦沫闭嘴,只好回答。
“怎么让他们安份,就怎么来。”
这个答案,秦沫已经在安堇颜的口里听过,她现在再提,有她的小心思在里面。
“不如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那你这个忙,我就代劳了。”
安堇颜和席幕年同时看向了吃蛋糕吃得正嗨的秦沫……
秦沫下手?
黑!
安堇颜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让秦沫去对付林陌深,要不然那一家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懂为什么秦沫要这样做。
席幕年的心里,笑开了花,对付林陌深,他是有些不方便,因为安堇颜的原因,不出手,自己吃亏,出手吧,怕安堇颜的心里有疙瘩,秦沫要帮忙,是他求神都求不到的好事。
“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
“找个人。”秦沫继续吃着蛋糕,头也不抬,相较于才从非洲回来,她已经白回来了许多,古铜色换成了小麦色,一度,她怀疑是国内的大米比较养人。
听到找人,安堇颜微张着嘴,但是一个字也不敢猜。
还好,她什么也没说,因为不像她想的那样,秦沫要找的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是另外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徐乐?”席幕年确定了读音后,积极的问了重要的。“有他照片吗?”
秦沫摇头,把空盘子放到桌子上后,看向了席幕年。“有可能连名字也是假的。”
找人,不确定名字,不知道长相,席幕年心里被雷击了一次。
“你这样,我怎么找?”
“我有个办法,很简单,就是需要你在国外的身份,用点儿钱就行。”
“什么办法?”遇上秦沫,席幕年才知道心里发毛是什么感觉,这女人总能让他意想不到,他不知道秦沫会有什么鬼点子。
秦沫看着席幕年笑了笑,轻描淡写:“花重金,说你要杀一个身上有九尾狐纹身叫秦沫的女人。”
“你疯了?!”安堇颜跳了起来。
席幕年认同安堇颜的说法,他也觉得秦沫疯了,重金之下,为之拼命的多的是,各种杀手都会有,为了找一个人,就要把一堆杀手引到自己的身边,这样的女人,他觉得应该关进精神病院。
“值得?”
“嗯。”秦沫点头。
一看席幕年和安堇颜的脸色,秦沫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笑了。
“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席幕年,你照着我说的做就好,发布消息的时候,除了我刚才的那句话,指明要杀一个有九尾狐纹身的叫秦沫的女人,没有照片,他们也很难找啊,除非,有个人知道我有这纹身,而且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听了秦沫的话,安堇颜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刚才是真被吓到,现在,她没有那么担心了。因为九尾狐纹身,秦沫纹在左腹,秦沫不喜欢穿露腰的服装,所以,只有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才能看到,有过关系,又是杀手的,安堇颜想,秦沫应该没有交很多个。
席幕年点头,认可了秦沫这个女人的聪明劲儿,她说的做法,确实能避免众多杀手的追杀,但是,就凭她是安堇颜的好朋友,他不能无视其中细小的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人,会为了钱杀你,你该怎么办?”
“他有种,就来啊。”秦沫脸上的无所畏惧,笑得甚欢。
“好吧,成交。”
席幕年高兴的与秦沫握了握手,三个人中,这下,只有安堇颜好像不是很开心了。
她在心里祈祷,祈祷林陌深一定要安份。
这时,林陌深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席幕年。
“查过了,他几乎没有别的弱点。”
有些头痛的闭上眼睛,林陌深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女人挺着肚子,就坐在他的旁边,看到林陌深伤神的模样,忍不住叹气。
“唉,都说了,除了安堇颜,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乎什么。”
林陌深睁开眼,看着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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