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只要董事长需要。”席幕年从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楚雄扭头看着席幕年，以往精明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暗淡。
“那以后，如果我不在了呢？”
“董事长说笑了，就算是事实，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听了席幕年的放，楚雄的笑容有点悲伤。
“恐怕也等不了太久。”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席幕年当然清楚，楚雄知道他自己快不行了，可是，他却要装作不懂的样子。
“董事长没必要这么悲观，如果身体有不舒服，早点看医生，就不会有大碍。”
“身体？呵。”楚雄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身体的病，哪儿有这里生病来得严重？”
“您的意思是……”
楚雄看着席幕年，犹豫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早一点告诉你，也好，免得到时你没有准备，不瞒你说，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就不行了，在我走了以后，华言，我还是想托付给你，帮我看管着，这个，我已经在遗书中写了，你不用担心到时别人接过楚家以后，你没有话语权，有我的任命，你永远都是华言的总裁。”
“董事长……”
“你听我说完。”楚雄摆了摆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样东西，这样东西，席幕年眼熟，汪凯南的奶奶送给秦沫的发簪。“你替我保管着，直到有一天，有个人问你拿，你就给他。”
席幕年接过东西，理应问一句。
“谁会问我拿？我该给谁？”
“谁问你，你就给他。”楚雄轻声的回答，好像力气就快耗尽了一样。
席幕年看楚雄就像是在交待后事，心中，闪过悲伤这个词，其实，他明白，楚雄是想让自己把东西交给秦沫或者是汪凯南，在席幕年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问。
“董事长，我能问一下，以后我是为谁效力吗？”
“我无儿无女，家业大概以后，还是要给楚家的人。”
“是楚小姐吗？”席幕年问了出来。
楚雄看了一眼席幕年，点了头。
“应该是吧，楚家后辈并不良多，无论我给了谁，我想，最后都会落到她的手里。”
这个决定，让席幕年不解，他看着楚雄，在想，楚雄是不是疯了？
那个楚悬是给他下毒的人，后辈？应该是凶手才对！
明知道她是贪图楚家和华言，却仍是要把这些东西留给她，席幕年觉得，楚雄不应该是这么一个软弱的糊涂人。
“董事长已经决定了吗？”
“我别无选择。”楚雄凄苦一笑，一个老头子的脸上，全是数不尽的忧伤。
从楚家大宅离开后，席幕年的脑海里，全是楚雄说的话。
别无选择？
其实，他想有其他的选择才对吧！
只要秦沫肯，那么整个华言和楚家都是秦沫的，根本轮不到那个心狠手辣，对亲人都能下此毒手的女人。
下午四点半，邦安集团的会议室里，人人神情凝重。
“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几个人轻轻的点头，他们不管有什么想法，也要服从安堇颜的决定，对于集团不忠不义的人，留不得，不管是那几个抓住机会贪污采购钱的采购员，还是向华言告密的那一个。
“散会。”
安堇颜起身，冷着脸，出了会议室的门。
陆雪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听到会议室里的人又热闹了起来。
“诶，那几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我看啊，是心大，这下完了吧？不仅被开除，还要被起诉。”
“还有，你们部门那个告密的，也是奇葩，你说，有什么他不会跟你讲，跑去跟华言的人讲，这不是吃多了？还是说……”
“喂喂喂，你不要乱说，我跟贪污可没关系，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如果不是你有问题，你手下的人怎么不跟你汇报，要去华言那儿告密？”
“胡说八道，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是疯了！”
“疯了？未必吧，我看你啊，还是小心些，万一安总仔细查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你的，我看你才有问题，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和采购部的人混在一起打牌吗？搞不好，你才是背后的主使。”
“切，打牌归打牌，我可没有做那样的事，谁做谁心里清楚。”
他们的争论，没有避开陆雪这个安堇颜的耳朵，想来，有些话，也是说给陆雪听的，陆雪一贯的竖着耳朵，却不说话，收拾完，自己就走。
“安总。”
“又听到了什么？”
“呵，他们相互怀疑。”陆雪想到刚才，觉得好笑。
安堇颜笑不出来，集团内部这个样子，是不利的，却是难以避免。
“不动他们，他们和谐得不得了，一动，就互相咬。”
“是这个样子了。”
“看，连你都习惯了。”安堇颜指了指陆雪，叹了口气。“余下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
“我知道，我会盯着的，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你汇报。”
“嗯。”安堇颜点头。
陆雪看了看时间，望向了安堇颜。
“安总，下班后，陆远约了我。”
“去吧。”
“我……”
“好啦，不要用负担，尽管去。”安堇颜冲陆雪笑了笑。
陆雪咬着嘴唇，轻轻的点头。
她从那天开始，就是一个间谍，一个警察派在安堇颜眼皮子底下的间谍，也是掌握邦安内幕最多的间谍。
露天茶楼，寒风萧索，陆雪冷得只能抱住茶杯，眼神不善的向陆远埋怨。
“下次见面，能不能挑个暖和一点儿的地方？”
“没办法，经费有限。”陆远对着陆雪笑。“邦安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陆雪看着陆远，虽然一句话也不想对他说，却不得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被亲人威胁的女孩儿。
“今天开了几个人。”
“开除？”
“嗯。”
“为什么？”陆远好奇的看着陆雪。
陆雪依照自己了解的，实话回答：“贪污公款，还有，就是向华言告密。”
“等等，我没听懂，贪污公款和向华言告密，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陆雪不耐烦，还是要解释：“邦安和华言有个合作项目，最近，邦安有人向华言举报邦安用的材料有问题，经查实，是采购部的人，贪污了一笔材料钱，现在，邦安开除了那几个贪污的员工，还准备起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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