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溪收起手机，目光浮现一丝冷意，看着坐在床上的路晓白，缓缓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男人的目光似带着几分审视，让路晓白忍不住泛起一丝寒意。
他就那么想要维护电话那端的人吗，连问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冷意的审视。
路晓白深呼吸一口，淡淡开口：“不疼，谢谢你的关心。”
季宸溪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眉骨微挑，“路晓白，我们结婚吧。”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肯定句。
只是在通知她一样。
路晓白一愣，缓缓笑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和我结婚？”
季宸溪是想把她藏在他身边，等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回来后，就把她一脚踹开吗？
季宸溪看着路晓白略显苍白的脸色，想起牧泽云说的一番话，他看出来了牧泽云对路晓白的势在必得。
可是他怎么可能允许牧泽云把路晓白带离他的身边，她是他的，从开始到最后也只能是他的。
“你的生日快到了，早点结婚，不好吗？”
季宸溪的话里没有半分感情，有的只是偶尔带着的寒意。
路晓白闻言，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忧伤，或许在他心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让他获得快感的玩物。
他不是说过吗，她连那个女人的替身都算不上。
路晓白嘴角泛起苦笑，声音缓缓响起：“季宸溪，我不想现在就和你结婚。”
“不想？”季宸溪语气不好，反问路晓白：“不和我结婚，和谁，牧泽云？”
“不是…”路晓白抬眸直视季宸溪的眼睛，“季宸溪，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是玩物，还是替身？
这是路晓白第一次这么问季宸溪问题，把他问住了。
路晓白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轻轻一笑，“算了，当我没问。”
因为答案，她也知道。
不过好一点就是他深爱人的替身，坏一点，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季宸溪心底浮现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童年时期吃的糖果，剥开糖衣，就是甜甜的味道。
路晓白突然问他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路晓白看了眼快要完的点滴药瓶，对季宸溪淡淡开口，“帮我叫一下护士，谢谢。”
“路晓白…”季宸溪才从刚才她说的话里，回过神来，看着她已经快要完的药瓶，点头，“好，我帮你叫护士。”
季宸溪起身，走上前，按了墙壁上的呼叫按钮，又回来坐下。
路晓白抬眸凝视天花板，似乎没有想要和季宸溪说话的打算。
季宸溪欲开口：“路……”
护士的敲门声打断他的声音，季宸溪不悦的皱眉，语气不好，“进来。”
护士推着满是药瓶的车走进来，给路晓白取了药瓶，拔了针，对她道：“路小姐，你的点滴已经打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路晓白用棉签摁着扎针的位置，对护士轻轻的笑了笑，“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护士边说边收起药瓶，推了车出去。
路晓白摁了两下扎针的地方，确定不会再出血以后，她将手中的棉签扔进垃圾桶，看着季宸溪：“你要对我说什么？”
她的语气冰冷，眼底还藏着一丝疏离。
季宸溪眼神一暗，内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她刚才都可以对一个陌生的护士笑得那么甜，唯独对他却冷漠疏离。
“季宸溪？”
路晓白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穿鞋子，季宸溪抓住她的手，把她压在病床上。
路晓白眉心皱紧，推搡季宸溪：“季宸溪，你放开我。”
“路晓白，你不是问我，在我心里，你算什么吗？”
季宸溪的眸子似氤氲无尽的冷意，他薄唇微启，盯着路晓白的眸子，冷冷道，“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赎罪的玩物，什么都不是！”
“是吗？”
路晓白自嘲的笑了笑，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被季宸溪错过。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那种疼一点点的，从心脏到全身，像是要让她全身上下都要痛一样。
季宸溪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觉得碍眼极了，又想起她想要离开自己和牧泽云走。
心底压抑的怒火直接爆发，他掐住路晓白的下巴，似乎只要一用力，路晓白的下巴就要和她的身体分离。
季宸溪薄唇微启，眼底是冰冷的寒意：“路晓白，记住你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自己不可得到的东西。”
“我知道……”
路晓白忍着疼痛，缓缓开口。
她早就看清楚了自己在季宸溪心里的位置，也知道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奢望，被所谓的温柔迷花了眼睛。
在季宸溪心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什么都算不上。
季宸溪看着她眼底的绝望，松开钳制的手，从路晓白身上离开，“穿鞋子，我在楼下等你。”
话落，季宸溪转身就离开。
路晓白愣怔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明明她都已经决定了不会动心，可是却一直忍不住靠近季宸溪，似乎靠近他，她黑暗的世界就可以得到救赎。
这一刻，路晓白是真的明白了。
季宸溪不是她的救赎，是让她更加接近地狱的恶魔。
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了心，怎么可能会在心里有她的存在。
他的心，早就被别人偷走了。
而她，只是一厢情愿。
路晓白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热热的，就那么想要哭出来，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
她是路晓白，绝不能落泪。
路晓白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子，背上自己的背包，红着眼眶走出医院。
她庆幸现在已经是凌晨夜晚，季宸溪看不见她微红的眼睛，就不会再嘲讽她。
路晓白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关上了车门，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季宸溪余光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发动汽车离开医院，黑色的世爵在夜里穿梭，停在季家大院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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