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溪听了蒋文梅的话，嘴角抽搐，却不得不附和她的话：“我也想要一个女儿。”
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是不是很让人喜欢。
季宸溪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缩小版的路晓白，用着甜糯糯的声音叫着他爸爸。
爸爸……
如果这个孩子能留下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会给她们。
路晓白触及到季宸溪希冀的目光，目光柔和下来，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小腹。
如果这个孩子能保住。
他和她一样是对这个孩子是期待的。
蒋文梅看着两个孩子在空中交汇的目光，立刻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季宸溪见母亲离开以后，抱着路晓白：“晓白，无论这个孩子留不留得住，我们都给她取名叫季暮白，好吗？”
“季暮白——”
路晓白呢喃两声这个名字，眼睛里迸发出别样的光彩。
季暮白。
季宸溪思慕路晓白。
暮，同思慕。
这个名字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很适用。
只是这个孩子……
路晓白不想去想那些不好的东西，逼迫着自己静下心来和季宸溪讨论关于孩子的事情。
“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她回抱住男人，枕着他的胸膛。
“季宸溪，这个是不是留不住？”
她平静了语气问他，因为最后一个医生说的话，她没有听见，而是季宸溪告诉她的。
他告诉她：“医生说，只要你好好养身子，孩子会保住的。”
她那时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真的信了他的话。
可是她的身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她比谁都清楚。
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很清楚。
这个孩子能留下来，可是代价是她的生命。
这是她所清楚的一切。
季宸溪看着她平静的目光，心虚的不敢对视，而是说：“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你好好调养身体，一定可以保住孩子的，笨女人，你在乱想什么。”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宸溪清楚的知道路晓白不是什么都会信的女人，甚至她格外冷静。
在某种躁动情绪过后，她比谁都要冷静。
那样冷静的语气，态度，有时候让他都叹为观止。
“宸溪，告诉我答案。”
路晓白从他的怀抱里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似乎不得到真正的答案，不罢休一样。
“……”
季宸溪这是第一次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用敷衍的语气说，“医生说的话……”
“我不想听医生说的什么，我只想听你告诉我，我的身体究竟如何，这个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她语气微微激动，看着季宸溪深邃的眉眼，“宸溪，告诉我真正的答案，不要骗我。”
“……”
季宸溪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眸，想要欺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甚至想要有种冲动直接告诉她真实的一切。
可是想到路晓白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她无法接受，那样对她又是一整打击。
他不想看见她的笑容不复存在。
路晓白看见季宸溪沉默，最后咬着唇：“我上楼休息了，你…早点上楼睡觉。”
“嗯。”
季宸溪目送她的背影上楼，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医生说的话。
“季先生，令夫人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医生面带难色告诉他。
那样的语气，把季宸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在商界历来最冷静的男人，听了医生说的话居然心跳加速，内心打鼓。
他问医生：“她的身子究竟如何？”
很不好，是不好到了什么地步。
医生叹息一声：“从令夫人的报告来看，她的子宫完全没有从上次意外流产中恢复，甚至有愈加病变的趋势，如果现在不拿掉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和她只能留一个！”
这个孩子和她只能留一个…
只能留一个…
留一个……
孩子和她，他都想要。
即使是和阎王爷抢人，他都要把他们留在身边，他对她从来势在必得，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如果有了孩子，失去了她，他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
医生看着男人的沉默，继续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药膳配合中药慢慢调理，只是那样生下来的孩子身体会很虚弱，对母体的伤害也会很大，甚至以后都无法正常怀孕。”
“我考虑一下……”
季宸溪的汗水逐渐落下。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从医生办公室离开，看着走廊外无神的女人，突然叹息一声，决定欺骗她。
“医生怎么说？”
路晓白急切的迎了上来。
这是云城最后一家医院，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留住这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宸溪勉强笑道：“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上次流产的元气还没有养好，需要好好养身子，这样才能把孩子保住。”
“真的吗？”
他看着路晓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容。
季宸溪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我们回家。”
季宸溪从回忆里收回思绪，想起医生说的话，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孩子可以没有，甚至她喜欢，他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
孩子没有，她却不能没有。
季宸溪无法想像失去了路晓白，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这个女人，他找了她那么多年。
他们经历那么多磨难才在一起，所有风波都已经平定，以为迎来的是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却告诉他——
需要在孩子和她之间选择一个。
他该怎么抉择？
选择她，他会心痛失去孩子。
选择孩子，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最好的结果是她生下孩子，身体却要受到伤害，他也不愿意看见。
这一切…
季宸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拳捶在茶几上，他究竟该怎么办。
孩子和她，他都想要。
楼上，路晓白看着底下的季宸溪的举动，越发肯定季宸溪是欺骗了自己。
却也知道他骗自己，是为了自己好。
只是这个孩子……
她捂住自己的小腹。
无论如何，哪怕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她都要生下来。
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她要把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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