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她轻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道：“反正刚才谢谢你，现在我走了。”

　　女孩向后跳了一步，然后伸出手给了程默一个飞吻，转身就离开。

　　齐新南摇头道：“哎，还是你有魅力啊，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还是往你怀里扑。”

　　程默双手插着兜无奈一笑，可是他想要的女人，却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道：“走吧。”

　　齐新南同样双手插兜跟在程默的身后，两个人步伐统一，行为统一。

　　就像是岁月从未穿梭在他们身上一般，还是当初刚认识的模样。

　　“你准备一直不回家吗？”齐新南问道。

　　程默摇摇头，他无奈地笑着，笑容里透着几分凄凉，道：“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妈妈也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妈妈了。”

　　谁都知道程默对墨念的情义有多深，在新婚之夜突然发生那样的事情，任谁都无法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行为。

　　“其实，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情。”齐新南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程默。

　　“发生了什么？”程默问道。

　　“那天晚上，墨念和廖逸险些坠崖死亡。廖逸本来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他宁愿和墨念一起死。”

　　程默快速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齐新南点点头，“我有一个朋友在警察局，那天的事情就是他亲自带队出警，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可能廖逸和墨念两个人就已经坠崖死亡了。”

　　程默的眉心越蹙越紧，目光透着杀意，问道：“是谁？”

　　齐新南道：“是出租车司机的蓄意为之，可是据他们所说和我的分析，没有具体的杀人动机。”

　　程默回想，当天孙红说墨念是和秦欣欣一起回来的，结果是秦欣欣一个人回来，墨念命在旦夕，他竟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心狠狠痛着和自责着。

　　想到陪在墨念身边的是廖逸，他更加无法释怀心里的自责和悔恨。

　　“那天墨念应该是和秦欣欣在一起的。”程默冷着声音说道。

　　“对，他们也调取了当天的监控，但是秦欣欣在半路就下车了，而且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杀人动机。”齐新南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现在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出租车司机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任何伤害墨念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每个字程默都咬的极重，眼眸里的神色如刀光一般寒冷。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一轮新月挂在漆黑的天边，繁星点缀着夜空。

　　走了良久，程默才说道：“其实那天早上，即便没有我和秦欣欣发生的事情，墨念也会和我提出分手的。”

　　一切的转机都是因为那个晚上，廖逸与墨念之间的生死与共。

　　齐新南只是淡淡一笑，墨念其实从遇见廖逸那刻开始，心就已经动摇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齐新南问道：“如果秦欣欣真的怀孕，你该怎么办？”

　　程默抬头望着那轮新月，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顿了一下他又道：“如果她真的怀孕，孩子生下我会负责，如果她喜欢程太太的位置，我也会给她。”

　　只是，这辈子，程默都不会爱上秦欣欣。

　　明天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墨念到了公司时，程默就在她一直停车的地方等着她，见到墨念那一刻，程默冰冷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

　　墨念见到程默，眼眶就会不由泛红，她更希望程默这一辈子都不要理她，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程默对她的好，会让她心里更加难过，她永远无法报答这份恩情。

　　廖逸下车走到墨念的身侧，道：“我上楼等你。”

　　墨念点点头，低头不去看程默炙热的目光。

　　程默走到他身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道：“念念，能和我一起吃个早饭吗？”

　　墨念没有拒绝，她随着程默一起到了一家餐厅。

　　程默点的早餐都是她爱吃的，她所有的喜好程默都记的，可是她却连程默的生日都会记错。

　　程默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墨念说道：“你不要总是想着我，你也要想着你自己。”

　　“我已经把你的喜好变成了我的喜好了。”程默笑着，却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墨念的心被揪痛，她深吸一口气道：“昨天你妈妈来找我了。”

　　“她有没有为难你？”程默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

　　“没有，她只是很想你，如果你有时间就抽空回去看看她。”墨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带着疏离。

　　她最终选择的是廖逸，而且现在她也已经是廖逸的女人，她就不应该左右摇摆，更不能消费别人的感情。

　　墨念的疏离让程默的心痛着，他知道墨念一旦离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

　　那短暂的五年，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一般，现在梦醒了，他连沉浸在梦里的资格都没有。

　　“好，我会回去的。”他依旧笑着答应，不想让墨念有半分为难。

　　餐厅内回旋着淡淡的音乐，程默与墨念两人相对而坐，却像是隔着千万座山一般遥远。

　　“对不起，婚礼前夜我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程默自责地说道。

　　墨念摇摇头，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我，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程默至今无法释怀，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那么事情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了。”墨念一带而过。

　　程默苦笑着，他静静凝视着墨念的眼睛，那双眼眸中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

　　“如果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廖逸，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廖逸了？”

　　程默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这个问题不问出来，他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跳都有些慌乱，静静地等待着墨念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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