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今天也是被逼到这份上的,他仗义,我看得出来,他怕司云衍因为我再次受到伤害,所以他在逼司云衍,兄弟和女人,只能选一个。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司云衍做不出选择,那么我替他选择好了。
曾经有个鸡汤说,爱情都是自私的,自私到想要占有他所有的一切,哪怕他拉的屎。
也许按照这个理论说的话,我真的不够爱司云衍。
司云衍拽着我,不让我走,脸上写满了愤怒,我有些绝望的看着他:“司云衍我不想你难做。”
“我不难做。”他拉着我的手,拽着我走到黑爷面前,声如利刃:“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别逼我。”
谁也没有出声,黑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苦笑出声,点了点头,连着说了三个好字,最后带着一脸诡异的表情,在他身边女人的搀扶下艰难离去。
步履蹒跚。
那背影像极了迟暮的老人。
我以为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许以后黑爷和司云衍之间会因为我形同陌路,也许他想通了自己不该管司云衍的感情生活,两人还会一如从前一样的相处。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黑爷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那一刻我有种恐怖的预感。
如果目光有实体,此刻黑爷的视线已经穿透了我的身体。
司云衍本能的感受到危险,拉着我试图将我保护在身后。
“女医生,你对他,是真心的不?”
我点点头,无比坚定。
“为了他,是不是你什么都肯做?”
我再次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可司云衍却犹豫了,紧张问道:“黑子你想干什么?”
黑爷冷笑,“女医生,你过来,云哥到底是我兄弟,我告诉你跟在他身边要注意什么。”
我抬腿就要过去,心底甚至有窃喜,还有点不敢置信,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毕竟。
司云衍却拦着我:“不要过去。”
我摇摇头:“他是你兄弟啊,他说的我肯定要听,毕竟是为了你好。”
司云衍捏着我的手臂很用力,盯着我的目光也很用力,然而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指,然后走向黑爷。
不知道为何,明明黑爷终于准备认可我了的时候,我应该觉得很兴奋才对,可为什么我却有点背后发凉。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忽如其来的幸福背后往往隐藏着潜藏的危险。
当我站在黑爷面前的那一刻,腹部一凉。
一柄尖锐的匕首插在我的肚子里,血迹顺着衣服一点点向外蔓延,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在我的体内蔓延开来一丝丝凉气的感觉。
直到我意识到我被黑爷捅了一刀的时候我才感觉到疼。
电视剧里那种被捅刀子之后一脸懵逼的表情也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啊。
疼痛感越来越厉害了,我以为自己会疼的哼出声,然而并没有,我甚至还淡定的朝着黑爷笑了笑,我都佩服我自己。
由于我是背对着所有人的,我的身影挡住了发生的一切,司云衍觉得我们俩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没说话很奇怪,然后我的血滴落在了我脚下。
地板上溅开几朵小红花,越来越多。
“唐雪初!”司云衍大吼一声冲过来,黑爷毫不留情的抽走了匕首。
这才是真正的剧痛,我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滑下去,司云衍从背后接住我,我捂着伤口的位置,感觉热乎乎的血液井喷一样的往外涌,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疼……疼死我了……
“唐雪初,睁开眼看着我,睁开眼……”
好吧,你说睁开那就睁开好了,我努力的睁开眼,但是两眼一抹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司云衍还在不停的吼我的名字,让我不要睡觉,我现在觉得他有点烦,并且头痛我为什么还没有彻底晕过去。
太他妈疼了,我快点晕过去算了,让我睡会儿……
身子一阵晃动,疼死我了……我想骂人,却没有力气说话,呼吸一下都会觉得腹部里头翻江倒海,喉咙里有点痒,我张嘴咳嗽了两声,却带出一片铁锈味的液体。
“别吓我……唐雪初,你别吓我……”
“黑子,你在找死吗!我的女人你也下得去手,她今天要是挺不过来,我宰了你!”
“随便吧,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我替你做好了。”
“滚开!叫救护车……”
好吵啊……身上越来越冷,我只想睡觉。
司云衍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睡过去,有时候晕倒也是种奢望呢。
我身子软趴趴的靠在……大概是司云衍的怀里吧,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许口水横流狼狈不堪,也许像电视剧里那些美女女主角吐血的镜头一样,带着凄凉的美感。
我也不知道这种时候了我为什么还有闲心思去想这些,反正我很疼,但我还没有晕过去。
“唐雪初……”
司云衍吼了半天,我听着感觉他的声音都嘶哑了,身边一片混乱的动静,似乎不远处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大概是来救我的吧?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但我马上想到另一个要命的问题,这样深的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啊,我努力抬起手来,摸索着抓住司云衍,司云衍的声音转而惊喜:“唐雪初,你想说什么?”
“去你妈的……”太疼了,不说两句脏话没有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我都快死了,你……你能不能别……连名带姓的……叫我?”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在计较这种事。
司云衍半天没说话,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刚刚疼的我两眼发黑,这会儿好多了,大概是适应了一些。
“好好好,我不叫了,不叫了,你要说什么,你说?”
你大爷,给我一个爱称那么难吗?我一会儿能不能下来手术台都不好说呢。
“让他们给我……打点麻药啊……我怕疼,疼死我了……”
我是认真的,我发誓,太疼了,还不肯晕过去,除了打麻药让我舒服点之外,这种时候我想不到我该说什么了。
难道要商量后事么?
我倒是想,但估计司云衍不会跟我好好商量,一般来说他会不停的吼叫,我不会死之类的话,不准我说不吉利的话之类的。
司云衍已经被我不走寻常路的脑洞弄的很无奈了,不停点头答应我:“好好好,我跟他们好好说,让他们给你打麻药!”
我叹了口气:“我怎么还不晕过去……好疼啊你大爷……”
担架已经抬进来了,司云衍不准别人碰我,亲自抱着我放上担架。
我的身体从蜷缩成一团的状态到被伸直了放平,伤口被拉扯,疼的我喊出声来,司云衍在一旁吼那些人:“都他妈给我轻一点!”
难得听他说脏话呢。
有点意思。
后来我就被颠簸了一路,再后来我进了手术室,想到从前都是我站在这里给别人动刀子开膛破肚的,这会儿居然轮到我自己了。
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那时候我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等着挨刀子,觉得他们就像是俎上鱼肉,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控,而我的肩膀上担负了神圣的使命感。
现在……
我大概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也许以后我还有机会站在手术台上的话,这种神圣的使命感会越发加剧一些……
后来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受就是好想爆粗啊,去他妈的,好难受,谁给我用的全麻,局部麻醉不行吗?
现在我口干舌燥,六个小时不能喝水,还不能用枕头,躺在这里跟个傻逼一样,头痛甚至盖过了伤口的疼。
关键麻醉的副作用导致我想吐。
而呕吐需要腹部用力……于是又牵扯伤口,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弄的我想死,再一次感觉,晕过去真的是奢望啊……
司云衍就在我旁边坐着。
我瞪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他,头有些晕,看东西都是晃动的。
他如此邋遢的状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画面看起来怎么如此的似曾相识。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表现的我很牛叉,受了伤还能如此淡定的装逼,结果嘴巴干裂,被我扯开一道口子,可疼了。
我又想爆粗了。
司云衍立刻抽了棉签沾着水给我擦拭嘴唇,湿润的感觉让我舒服了点。
“这种时候就别笑了,你想变成兔唇吗?”
我闭上眼,有气无力的纠正他:“兔唇是上嘴唇裂开,我是下嘴唇,你有没有常识……”
“好好好,我没有。”
估计是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他不想跟我抬杠。
好难受啊。
“醒了就别再睡着了,医生说睡多了不好。”
“我就是医生。”我无奈道,“以前……总是让病人坚强点,告诉他们这一关早晚要过,现在……我怎么觉得自己以前那么残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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