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别人,厨房里还飘荡着一股子的醒酒汤的味道,明显不是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显然是他做的。
这倒奇了,他居然还会做这玩意儿,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呢。
我端了醒酒汤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估计是他用错了配料的分量吧,但这好歹是他的一份心意,我不能浪费了,干脆捏着鼻子喝完。
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做,我干脆去上班,说实话我感觉有点对不住沈羡隶,从我来到这里上班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真是好老板的典范了。
他见我额头上还糊着创可贴防尘,满脸关切:“怎么这个样子就跑来上班了,不在家多休息两天吗?”
我倒是想休息,可我不能白拿工资不干活啊。
“没事,这点小伤不影响工作,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娇气的。”
沈羡隶笑笑,我看他好像有心事,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望他能跟我说,没想到他还真跟我说了。
“有个老太太要过来,但情况有点特殊,她儿子一会儿的飞机没法来送人了,要求我们派人去接。”
“这倒奇了,有能力来这个疗养院的人非富即贵,家里没有人能送来的吗?”
“人倒是有,不过老太太晕车,你总不能用自行车载着她过来,所以对方的要求就是派一个医生跟着过去全程陪同,这样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解决掉。”
我想了想:“你大概是在头痛谁去吧?我来吧!”
晕车不是问题,问题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一路晕车呕吐怕是会出现点别的意外,比如呕吐物堵塞窒息等的。
而且……我感觉其他人应该是不想伺候一个一路上随时都会吐出来的病号。
沈羡隶摇头道:“不行,你伤刚好,现在不适合做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我坚持要跟着去:“我真的没事,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大毛病,再说了,我都这么多天没来上班,干拿钱,日子久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你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羡隶挑眉,像是个看着女儿撒娇的爹一样很无奈,我继续软磨硬泡:“上次在灾区我不小心救了一个土豪老太太,这会儿没准又是一次好运气呢,你就让我碰碰运气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羡隶自然不会再怎么拒绝,答应让我去接人,保姆车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带着东西上车就行。
只是我没想到沈羡隶居然也会跟着一起上车,而且除了司机,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羡隶是故意不然别人跟来的。
司机的存在感略等于无,我和沈羡隶坐在后面,一路上阳光正好,洒进车里,我却闷闷的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谈。
原本我们可以天南地北胡侃很久都不带停顿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车子四平八稳的继续往前开,阳光弥漫的车厢逐渐陷入了一种机器微妙的气氛里。
我努力的想了半天是不是应该找个话题开口打破这种平静,又想到没话说的时候聊天气最合适了,并且今天的天气适合用来没话找话,于是我开口道:“那个……”
“你的……”
没想到沈羡隶也同时开口。
我们彼此尴尬了一下,又是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更尴尬了。
前排司机仿佛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虽然他依旧没表情,但真的好尴尬啊,尬的不行啊。
我只好又问道:“你想说什么?”
然而沈羡隶就像是忽然懂了读心术一样,又是同时开口,又是同一句话。
这就郁闷了,非得有个人闭嘴,于是我选择了闭嘴,同时选择了避开他的目光,去看窗外。
啊,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真好啊,在这种入了秋的日子里,这样的阳光已经算是浓烈了。
内心戏十足的我,闭上嘴等着他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他想要说啥,更不知道此时他看着我脸上该是什么表情,总之我觉得我的表情一定很古怪就是了。
然后等了半天,窗外路边的树飞掠过去几十棵,他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扫了他一眼,沈羡隶只是温柔的看着我,阳光洒在他睫毛上,仿佛落下一层金粉。
额……你不说我说。
“嗯……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好尴尬啊,怎么办尴尬癌晚期了,没救了。
我一边说一边脸上尬笑,心里呵呵,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谁说的没话说就聊天气的站出来,我爆了他菊花,让他拉巨无霸粗的屎出来。
然而沈羡隶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样子,笑了笑点点头,十分配合的看了一眼窗外,并且被阳光刺的眯起眼睛:“是啊,天气不错,挺舒服的。”
不得不说,他眯起眼睛对着阳光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宛如一幅调色完美到极致的油画,整个人都在散发一种柔和的气质,如果他是个女人,我想那种感觉应该被称作娴静。
然后又陷入到没话说的状态。
我更想咬断自己舌头了,为什么要找一个没有下文可以接的话题。
沈羡隶从阳光里收回目光落到我脸上,我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滚烫的。
这一刻时光有点惊艳,宛如停驻不再前进。
他伸手,将我脸颊上挂着的一缕头发摘下来顺到了而后,指尖微热的温度划过而后的肌肤,轻柔的抚摸像是爱人耳边的喃呢细语。
阳光里他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朦胧像是隔了一层雾气,高挺的鼻梁将另一只眼睛洒下阴影,车身行驶的晃动中,让人犹如置身梦里。
“伤口都这么多天了还在长结痂,也不知道当时被撞的时候该有多疼。”
依旧还是带着微热的指尖,顺着我的脸颊抚摸上我的额头,就在我的那已经结痂到硬邦邦的伤口周围来回流连抚摸,勾勒线条形状。
也许阳光太温暖,也许车子晃的太舒服,我看到司云衍靠上来,一脸担忧:“这么长一条伤口,以后若是留下伤疤多可惜,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
我问道:“如果我真的留下伤疤,就此毁容了,你还会要我吗?”
“会呀,当然会,我为什么不要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要你。”
他笑笑,温柔至极。
我想我从来没有在司云衍脸上见过那样的笑容,这都不像他了。
他慢慢凑上来,轻轻捧着我的脸,在我的伤口上落下一个吻。
“雪初,我爱你。”
“我也爱你,云衍。”
“你说什么?”头顶那个温柔的口气骤然变得凌厉,弄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对!我猛然惊醒过来,刚刚坐在我对面的不是沈羡隶吗?什么时候变成司云衍了?所以我是认错了人?那沈羡隶该多郁闷啊……
一个激灵。
我醒了,被这个梦弄的出了一身冷汗。
沈羡隶就在我旁边坐着,四平八稳,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醒了?”
“我……”竟然睡着了,真是没面子,我挠挠头,发现自己刚刚居然靠在他的肩头睡的,幸好没有流口水。
想起刚才那个梦,我都觉得自己好羞耻,太羞耻了……我居然会做那种梦,脑子里想什么呢?
沈羡隶在旁边道:“你这几天一定没休息好吧,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句,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梦实在是让人郁闷,并且准备坐直身子,离沈羡隶远一点。
不然靠在他身上算什么。
然而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掠过我面前,伸过来将我脸颊上挂着的头发给弄到了一边去。
这场景……简直和我梦里的场景如出一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中梦,此时的我,还在做梦呢?
“要是累了的话,再睡会儿吧,反正路还长,到了我叫你。”
“啊?不不不不用了,我不困。”还睡?再做个梦?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坚决不会再睡了。
我拉拉衣服坐正身子,沈羡隶却将我拉过去靠在了他身上:“没关系,现在不算是你的上班时间,你也不要将我当做是老板有什么心理压力,该休息就休息,这个没关系的。”
不要把你当老板?那我把你当什么?心理压力怎么可能没有,我都在你面前睡了一觉还梦见你了,也不知道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
见我浑身僵硬的看着他,沈羡隶看看我的脸,又看看外面的阳光,大概他以为是外面阳光太浓烈了导致我没法好好的闭上眼睛入睡,居然伸出手来,环过去我背后,举在我的头顶替我挡住阳光……
他居然……替我挡阳光……刚好挡住眼睛那点部位。
这已经足够了。
我一时间懵逼。
对这种做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拒绝吧,他没面子,不拒绝吧,难道我还要继续靠在他身上睡觉吗?
简直就是个段子,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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