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
傅伯韬挑挑眉,他也不是孤陋寡闻的老古董,但对这个洋名不是太满意。
他也很看不惯如今那些崇洋媚外的年轻父母们,好好一个东方小孩,名字传统些不好么?
“小家伙,爷爷就叫你小威威好不好?”
“William。”小家伙很执着,最后还是老爷子乖乖认输。
下午,老爷子在花园摆好棋盘,William被他抱到身上,小家伙不沉,傅伯韬的老身子骨还受得起。
“威廉,会下象棋吗?”这也是老一辈留下的精粹呢,比那些洋玩意要高尚得多了。
William凝神不语。
“爷爷教你好不好?”
老爷子兴致很高,当时就一个棋子一个棋子指给他看,小家伙不太热心的样子。
“傅老,他才多大啊?让他看动画片还差不多,这个哪会有兴趣,还是我陪您老下吧。”警卫在一旁打趣。
最后,警卫抱着William,抓耳挠腮地和老爷子对奕。
他的棋艺自然不如老爷子,但输得太难看也不行。
但还是没一会儿,他就被老爷子逼到一个死局。
“小心,我要吃你的马了。”老爷子胜之不武地提醒。
小警卫唉声叹气的时候,一只细细的小手伸过去,替他走了一步。
老爷子眼睛一亮,看了眼棋盘,然后两眼发光地转向William。
“你会下象棋?”貌似还下得这么好,这一步完全是神来之笔啊。
William依旧沉默,大眼睛望着他,似乎等他接招。
老爷子见猎心喜呀,这孩子在他眼中就像一座宝藏,越发掘越多惊喜。
他当时就兴致勃勃就和William对奕起来,在他的故意之下还输得很惨。
警卫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傅老,这真是几岁的小孩子呀?”
“呵呵,再来再来,这盘不算。”
一高兴都赖皮起来了。
老爷子连着输了好几盘都兴高采烈的,到后来,他都不知道是自己让的还是真的下不赢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这么聪明啊?”警卫员也咋舌不已:“傅老,这孩子丢了人家父母该多着急啊。”
“对了,警局那边有消息吗,”傅伯韬想起这茬:“有人来认领孩子吗。”
“好像还没有。”警卫问:“要我打电话问问吗?”
“不用不用。”傅伯韬眯眼望着William精致粉嫩的小脸:“要来自然会来的,我们等着就好。”
警卫扬扬眉,听出他的不舍。
傅氏大厦,气派如常。
推开某间紧闭的办公室门,傅纬年听到呀地一声轻呼,他挑眉,一个曲线玲珑的女人对他转过身,双手夸张地捂在身前。
他的视线于是被牵引着,看见她半解的上衣,女人穿着OL制服,狭窄包臀裙那种,年轻脸蛋姣好身材,办公室这种严肃的地方,委实令人想入非非。
“你们总监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人。
有意思,傅默川自从老妈重伤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仅和方若宓出双入对,身边也是美女环绕,办公室里还藏着一个,这大白天的就宽衣解带是想干嘛。
真是由不得傅纬年想歪呀。
美女白他一眼,当然,落在傅纬年眼底毫无威慑力,他笑得更欢。
“代总裁,傅总监的行踪我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知道?”
代总裁,是啊,傅纬年头衔前那个代字还未取消,只是没多少人不识趣地强调这个代字。
他没计较,笑容不变地走到美女面前,手一伸,轻佻地擒住她的下颌。
女人也不躲不让,笑吟吟的,甚至还朝他抛了个媚眼:“代总裁这是想干嘛?”
软软的嗓音,配合她丝丝入扣的表情,令人酥到骨头里。
傅纬年笑得很开心,手还捏着她尖尖的下颌,眼睛瞅着她。
“三弟看女人的眼光果然不错呵,身边的女人个个这么漂亮。”
特别是安晴,仔细看,这女人也有几分安晴的影子,一双眼睛勾死人,却少了安晴那份与生俱来的灵气。
女人媚眼如丝地和他对视,嗲着嗓音,“代总裁,您来找傅总监呀,他现在不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纬年的眼睛继续在她脸上逡巡,上上下下,还落下去,滑到她身上。
美女捂在身前的手也索性松了,大大方方迎接他的审视。
半晌,傅纬年一笑,扣住她的手松开,滑上去,在她红唇上一点。
“行了,我走……你们老总回来也不必告诉他我来过,忙你们的正事要紧,三弟最近也累了,替我好好伺候他,嗯?”
他这个大哥兼上司够体贴吧,傅纬年都被自己感动了。
美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伸手,将上衣全部解开……
灯红酒绿的宴会厅,方若宓终于看到傅默川出现,她微笑地迎过去,还没开口说话,视线转到他身后,笑容一敛。
“方小姐好。”女人穿着红色曳地长裙,唇色也是烈焰红,一眼望去美艳不可方物。
“怎么又带她来了?”她不豫地看着傅默川:“今晚我才是你的女伴!”
“我也是来工作的,带个下属有问题?”傅默川冷冷扔下一句话,掠过她进了宴会厅。
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红色妖娆的身影衬着男人的高大清冷,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差。
看着眼前这一幕,方若宓牙关一咬再咬。
她忍。
就算傅默川带着各种女人来气她又如何?他毕竟接受了她。
可能现在有点不舒服,等他想通了,出了这口气就好了。
最重要的,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越多,越说明他的心没有归属,总有一天,她将取代所有,成为他的唯一。
傅默川只在宴会厅呆了一小会就离开了,留下那两个女人互掐。
夜色淡淡,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灯火里,璀璨迷离。
可是没有哪里的灯光及得上家中那盏,只是远远地看见昏黄的一角光影,没来由地,他心底的烦闷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车停下,他并没有立刻推门下车,夜色中点燃一支烟,轻吐烟雾。
直到烟盏里堆了好几个烟蒂他才推开车门。
楼道口,他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卧室门开着,安晴和平时一样倚在床头,眼睛眯着,似乎又在听小说。
他向她走过去,边走边扯开领带。
安晴敏感地抬起脸,晕黄的光线洒在她脸颊,傅默川看见她扬起嘴角。
“你回来了?”
“嗯。”他解着袖扣,身子已经坐到床沿。
“今晚又有应酬?”安晴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很浓,却依然没压住那股子香水味。
还很杂。
傅默川没吭声,袖子被他推到手肘,他微微俯身,含住安晴的唇。
“……”
又是一言不合便推倒。
安晴后脊背微微一直,很轻的动作,傅默川的手正好搭上她的后背,立刻感觉到了。
“不喜欢?”他咬着她的嘴角,嗓音含糊:“不喜欢老公疼你,嗯?”
安晴无力说话,顺从地闭上眼。
和之前的许多个晚上一样,她默默扮演自己的角色,不争不闹,忍受他的发.泄。
她一向是个好演员,平时演戏的时候NG镜头都很少,可今晚不知怎么了,终究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男人正动情,沙哑的嗓音染着不悦:“怎么了?”
“你先去洗洗吧。”她扭开脸,手还固执地横在两人胸膛间。
傅默川嗓音听不出波折,只是微凉。
“怎么,舍得说出你的真心话了?”
她不说话,紧紧咬住唇瓣。
傅默川依旧悬在她上方,粗砺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
动作很轻柔,他的指尖温暖,可是嗓音冷洌得冰块撞击玻璃杯,散发阵阵凉意:“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嗯?”
“没错!”安晴一把拍开他的手,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朝他大吼出声:“我讨厌你,讨厌被你碰,讨厌你用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我,讨厌你用上过她们的身体来恶心我,我最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你滚!又不是没有女人让你宠幸,为什么要每天回来折磨我!”
没有声音。
没有回应。
安晴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或者任何惩罚都没有,眼睛看不见,她仍然感觉脸上传来的滚烫温度,应该是他的怒视吧,静了片刻,他忽然离开她。
床垫一轻,男人离开的动静。
安晴默,然后在床头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泪水无声无息滑落枕侧。
是憋得太久了么,她今晚有点失控。
她没想对他发脾气的,只是突然间就忍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迷惘间,腰上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不想说话的,可是感觉他抱着她往前走,她再次多嘴了。
傅默川没吭声,低头看着女人微红的眼眶,她的确是个好演员,这片刻的功夫已经收敛了情绪,泪痕未干,却恢复了冷漠,就像刺猬一样,重新竖起了自己的保护色。
“你不是让我洗洗吗?”他答得也淡漠:“做为妻子,伺候老公是你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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