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过来,韩奕名有些口干,喝了口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想了想措辞才说道:“虽然我们已经相识多年,我很相信你的人品,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说的都是真的?”
青木良多也喝了口水,他笑了笑,“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韩奕名身体往前探了探,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一定被别人托付过要保守秘密的。”
“当然,她当然说过让我保守秘密。”青木的手放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身体也动了动,显得有些不安,“她犯了太多错,我只是想帮她赎罪。”
“如果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给他的家人呢,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初衷?”韩奕名是做电影的,看过太多故事,他不问也大概能猜到他和那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但他的私心让他保守这个秘密。
青木收回手,靠在椅子上说:“那是你的自由,我并不会强求你。我对自己说过,那件事我只会告诉一个人。你是唯一的一个,帮不了她只能是个遗憾。”
韩奕名回到酒店,在屋里呆了一下午,他感觉到心里有一个秘密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从道义上来讲,他应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让真相大白,让一个悲剧变成大团圆的喜剧,可这些不能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又去大衣兜里拿那张照片,却淘了个空,他骂了句脏话。照片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他又在别的地方找了一遍,笔记本里,桌子上的书里,抽屉里,别的大衣兜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他不得不想到宋斐然,他的房间只有她来过。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还不是下戏的时候。他又颓然地坐下来,顺手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几笔就画出了一副人像,陶想想的音容笑貌宛如就在眼前。
他看着那张画笑了笑,放进抽屉里。
他回忆了一下,他打探到那个秘密的过程。很简单,超乎想象的简单,他问到陆家查到唯一有用的线索是日本,就联想到青龙会。陆家的势力这么大,一定会想到联合青龙会,青龙会会长的儿子青木良多正好是他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青木良多的身份他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但他也知道青木良多并不参与青龙会的事,他也只是想碰个运气问问,没想到青木还真知道,青木说他要问问。他开始并没抱什么希望,过了一晚上,青木就打来电话说了他知道的那些事。
他想,他当时所谓的问问,其实是在考虑要不要考诉他。刚刚好,他是唯一一个问到他的人,误打误撞地就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
青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心里很不平静。他回想起一年前,陆怀清去日本,他邀请她去和室,他们在一起喝茶、聊天,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上午。过了几天,她又向他求助,安排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依他对陆怀清的认识,那个人绝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只是她救的一个认识的人那么简单,他跟会长,他父亲身边的人打听才知道,最近陆家正在托付青龙会寻找一个受重伤的人,那个人是陆氏企业的总裁,也是陆怀清的哥哥。
他很震惊,默默观察陆怀清,发现她有时候会故意逃避他,会显出不自在的神情。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住在和室里的重伤者正是他们在外面疯狂寻找的人,有谁能想到这个人就住在他的和室里,而又有谁能想到是陆怀清绑架了自己的哥哥。
不过很快,陆怀清就把那个人送走了,去了哪里他不愿意多问。
他一直在想,他应该做些什么,但又不想让陆怀清受到伤害,她并不是一个坏得彻底的人,他想,她做那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应该帮她减轻罪过,当韩奕名问起他的时候,他首先是担心陆怀清的事情有没有败露,但并不是这样,韩奕名说他喜欢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陶想想,而陶想想就是已经失踪的陆竟行的妻子。他只想知道陆竟行到底是不是失踪,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他好决定要不要追求陶想想。
在韩奕名说出他的理由之后,青木就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韩奕名。他希望陆竟行被找到,但又怕陆怀清受伤害,如果韩奕名把事情真相告诉陆家,那陆怀清一定会暴露。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命题,最后他只好把决定权交给韩奕名。
现在韩奕名说不会告诉陆家,他先是替陆怀清松了口气,又替她不能终止错误的行为而难过。他想,等手边的事结束,他要去英国看看陆怀清。
韩奕名那边,等知道剧组收工之后,他就去找宋斐然。
“我来拿分镜图。”韩奕名进屋后,宋斐然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她不确定他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心。
宋斐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韩奕名,“给,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再告诉我,我好改。”
韩奕名接过文件夹,表情还是那样难看,他问:“你去我屋里那天,有没有看见一张照片,陶想想的。”
宋斐然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照片给他:“是这张吗?你给我文件夹的时候没看吗?夹到里面了,我给你收起来了。对了,老师,你怎么有她的照片?”
“选角的时候用的,现在要归档,所以拿出来了。”韩奕名还不想让宋斐然知道太多,以免传出什么闲话,何况连陶想想自己什么都还不知道。
“哦。”宋斐然以为他不记得照片在哪里,相信了她说的,心里有些高兴。
韩奕名眯了下眼睛,声音低沉地问:“你说照片是夹在这本文件夹里?”
宋斐然心虚地把声音抬高了几分,“是啊。老师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韩奕名冷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宋斐然心一下沉了下去,看样子,是被他发现了,真不该冒这个险的,当时就应该撕掉。她决定主动去承认错误。而且,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陶想想。
到十点多的时候,她去敲响了韩奕名的门,韩奕名把门打开,看见是她,冷着脸看了她片刻,那气场让宋斐然想转身逃跑。
“什么事?”韩奕名冷声问。
“我们能进去说吗?”宋斐然语气中带着祈求,眼神也可怜巴巴。
“进来吧。”韩奕名想了想,打算看她准备怎么解释。
宋斐然进门就看见那张大办公桌上放着陶想想那张照片,她的心又冷了一截。
“老师,那张照片……”宋斐然看了一眼神情冷峻的韩奕名。
韩奕名抬了下手,“你就说说你为什么这样做,又为什么撒谎。”
宋斐然难过地低头,抬起来时,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她声音有些颤抖,“老师,因为我喜欢你啊。”
韩奕名没有太吃惊。宋斐然表现得已经太明显,但他冷笑了下,嘲讽地问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我就可以乱翻我的私人物品,可以拿走我的东西?还可以对我撒谎?”
宋斐然眼泪缓缓从眼眶滑落,“老师……”
“别叫我老师。”韩奕名冷漠地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翻你的东西,也不该撒谎。”宋斐然哭得更厉害,小声道,“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韩奕名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你喜欢我是你做错事的理由?”
“我害怕,害怕你喜欢她。”
韩奕名叹口气,说道:“你走吧。我喜欢不喜欢谁都和你没关系。”
宋斐然一动不动,她冷静了一下,擦干眼泪,抬头看着韩奕名,“可是,她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韩奕名开始动怒了,朝她低喊道。
“好,我们不要吵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喜欢她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宋斐然决定以退为进,纠缠到底。
韩奕名果然放软了语气,“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受伤。你说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可以答应你的,我一定不会食言。”
“我什么也不想要,也不会再做冒犯你的事,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求你不讨厌我。”宋斐然可怜兮兮地说。
韩奕名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态度又强硬起来,“好,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不许再哭哭啼啼地来找我,也不要在外面胡说。不然后果自负。”
宋斐然走后,韩奕名觉得自己烦到了极点,他盼着这部戏快点拍完,赶紧脱离宋斐然的纠缠,又想时间过得慢一点,好每天都能看见陶想想。
时间进入冬季,这几天开始下第一场雪,虽然雪花落在地上就化掉,但冬天的感觉更强烈了。
温度也几乎达到零度,片场里,大家都买了电热扇取暖,还人手一个暖宝宝。
宋斐然自从和韩奕名吵过之后,就真的不再出现在韩奕名面前,韩奕名莫名松了口气。
什么都不知道的陶想想,除了拍戏,就在想办法怎么才能从韩奕名那里知道她想知道的那些问题,但她又不想招惹他,就一直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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