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所不知道的萧猫
举起钞票朝着灯管照了照,吧台小妹冷漠回应。
“是吗。”
“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瞧了眼外面深蓝的暮色,陆桑晚若有所思追问。
“就是这后面最破的那间,走路也就几分钟,不过我可先说好了,钱已经收了不兴退的哈!”
似是怕女子临时反悔,吧台小妹连忙将钞票收进口袋,补上后面一句。
“呃,不退!”
尴尬笑笑,陆桑晚摆手道。
办理好手续后,她先去房间把包放好,只带了手机和一些零钱就出了旅社。
石巷中的道路并不平整,甚至连个路灯都没,要不是黄昏未尽还有些光,这到了夜里可真就成了黑灯瞎火了,估计随便跳只猫都能把人吓死。
刚走出巷子,一阵寒风便拂了过来,再加上股能熏死人的臭味。
陆桑晚情不自禁的捂住口鼻,定睛望去。
只见偌大的场地中垃圾堆积如山,到处都是报废的家电,锈迹斑斑的铁架,以及衣物和腐烂的食品。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间不大不小用塑料板盖起的房屋格外醒目。
站在此处的陆桑晚脸上已不能用震惊形容,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可周围除了这间房外,再没任何建筑。
她抱住发冷的双臂,踩着碎石子一步步走去。
屋子门扇虚掩着,裂开的玻璃窗上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咚咚!】
陆桑晚抬手敲了两下,见没反应,这才大着胆子推门进入。
相比起外面,室内看上去还挺干净,洗衣机冰箱这些也都有,只不过却是破旧,像是淘了别人用剩下的。
空气中弥散着酒味,卧室没有门,只用一片浅色的布帘挡住。
掀开帘子,陆桑晚险些被那些酒瓶子给绊倒。
卧室里漆黑如夜,赖着客厅的灯光,能隐约见到那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去,来的不是时候啊!】
陆桑晚拧眉暗道,正要退出卧室时,头顶的灯忽然亮了。
萧猫面带酒气的脸上覆着几分不敢相信,似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她。
早在有人踏进屋时,自己就醒了,装睡不过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嘛!
遍地的酒瓶和碎片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零乱的木板床上,萧猫穿着白T,头发乱糟糟的,气色很差。
惊讶只是短短一瞬,他便露出了羞愤。
“滚出去。”
他冰冷的吐出三个字,随后光脚下床从桌上又拿起半瓶啤酒狼饮起来。
陆桑晚从未见他这幅模样过,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危险。
“好,你休息,我明天再来!”
接受到这抹不善信息,陆桑晚很识时务的举起双手往室外退去。
“你不用来了,我不是已经辞职了么?”
正当女子出门时,萧猫的声音从里面漠漠飘出。
“我来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母亲……”
【啪!】
才说到一半,室内就传出了清脆的酒瓶破碎声。
萧猫带着怒意掀开了帘子,目色冷厉的瞧着门边女子,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怒意。
“怎么?想为她说情?”
土黄色的砖石上,布满了深色液体,一步一个脚印。
淡淡的腥味袭上鼻尖,陆桑晚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自己想过见他时的各种情况,唯独这样的没有。
男人眼中有着再清晰不过的恨意,瞳孔的颜色深邃的好似要将人彻底吞噬。
“你冷静点,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吞了吞口水,陆桑晚僵硬的勾着唇瓣,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
这次,是她撞枪口上了。
“那女人给你说了什么是不是?”
瞧着女子躲闪的目光,萧猫问的有些笃定。
如果不是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会想到来老家找自己?
“是聊了会儿,听说了你家的一些事,但……”
“谁需要你多管闲事了??”
男人蓦然低吼,顺势踢翻了脚边的凳子。
“陆小姐你要是想听故事,有的是人愿意讲给你听,像你们这种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懂什么?”
萧猫脸上挂着深恶痛绝,言之凿凿的指着女子的脸。
凝着眼前颤栗的手指,陆桑晚眼底的温度也渐渐凉却。
少顷,她拨开眼前的手,将唇似笑非笑勾起,微启。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走了!”
心底有些不舒服,没曾想自己一番好意竟被如此曲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就当自己无聊,来了趟山里踏青呗!
没有迟疑的,陆桑晚扭头就走。
门扇在风中吱呀曳动,萧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红的有些不正常。
另一边。
刚踏出屋子的陆桑晚还没走两步,迎面就砸来两颗石子。
虽然力道很轻,但还是打的手臂发麻!
“妈的!谁呀?!”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他妈的现在还被人用石头砸,火气立马蹭蹭上涌。
“疯子家住人咯,快打!”
黑暗中,几个瘦小的身子在垃圾场附近跑来跑去,还不停的朝别处呐喊着。
还没等陆桑晚抬脚,紧接着又是几个东西砸来。
而这次不是什么石头,清一色的铁器,这若是打到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桑晚的身子被人猛然抱住,旋即,就是一阵阵冲撞感袭来。
萧猫将女子的脸扣入怀中,背对众人,咬牙承受从远处飞来的一次又一次攻击。
“哟,老疯子死了,还有个小疯子!”
身后,传来一道道童言无忌却又极度刺耳的笑骂声。
“你放开我!”
陆桑晚奋力的挣扎着,奈何萧猫却好似没听到般。
他冰冷的神情中透着漠然,清眸被灯光笼罩着,很模糊,就像是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承受着。
见挣扎没什么作用,陆桑晚只能放弃,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然后点开手电筒朝垃圾场左右照去。
“臭小鬼,我看到你了!”
故意压下声线,陆桑晚扬声道。
可能是心虚或是害怕,这一招还真起了效果,孩子们停止了攻击,蜂拥逃离。
耳畔全是男人急促的喘息声,陆桑晚下意识的反抱住他高大的身子,以防他摔倒,谁知,双手刚落上他后背,摸到的就是一片湿濡。
那不是汗水,还带着温度。
“萧猫,你振作点,我这就打电话给医院。”
陆桑晚嗓音有丝颤栗,迅速拿起电话拨号。
“不,不用,家里有药,擦了就好!”
冰凉的大手按住手机,萧猫额上布满了汗水,吃力的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去医院,那些铁器也不知道有没有上锈,要是得了破伤风可怎么办??”
在陆桑晚惊讶的目光下,男人固执地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回了屋子。
萧猫咬牙将身上染红的T恤脱了下来,随手从沙发下拎出一个纸盒子,从里面拿出碘酒,纱布,还又几支外伤药。
“得了岂不是更好,反正,我也无所谓!”
他轻声开口,仿若再说件很稀松平常的小事。
半晌,陆桑晚才跟着走了过去,自他手里接过棉花和碘酒,默不作声的为其处理伤口。
整个背被打的血肉模糊,还沾了不少灰尘和碎铁片。
过程中,男人没有喊过一声疼,仿佛凝滞了般,盯着橱柜上方的黑白照片。
相片上是一位白发老人,五官看上去很严肃,被皱纹镌刻的眼角透着少许慈爱。
这,应该就是他奶奶了。
“萧猫。”
“人不能只活在过去!”
陆桑晚收回视线,柔声开口。
“呵,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将我绑走,奶奶不会急的心脏病突发,直到一个星期后才被发现尸体,我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豆大的泪水掉落在铁拳上,萧猫神色沉痛至极。
“当初是那个女人先抛弃的,现在又凭什么担任起一个母亲的角色?莫说要我认她,就算是原谅,这辈子都妄想!”
从小到大他没奢望过什么,只想好好陪着她老人家,做一个孝顺懂事的孙子。
尽管所有人都怕她,说她是老疯子,可对于自己来讲,奶奶是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人。
“你放心,他们会有报应的!”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陆桑晚低头轻言道。
女子专注的清理着伤口,昏黄的光线打照在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透着岁月静好。
萧猫没有说话,仅是这么静静的望着她。
明明离得如此近,但从他的眼神看来却好似隔了万水千山那般,遥不可及。
“陆陆,你是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
蓦然,萧猫转过身体,眼底的情意到了此时此刻再也难掩饰。
接受到那抹炙热无比的视线,陆桑晚连忙摇起头,否认道。
“别说的那么悲观,我不过是你人生中一个小小的过客罢了,总有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过客?”
听到这两个字,萧猫的神色不自觉黯淡,不由忆起许久前的事,继续问道。
“那上次将你从公寓带走的那个人呢?也是过客吗?”
“陆……”
瞬间明白他口中的人是谁,陆桑晚僵硬勾唇,面露难色。
“他,其实……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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