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羡沉默，摊手。

　　“我抱歉。”

　　却不知认错的这三个字眼，化为三百把利刀不着痕迹刺进了唐舒砚的心里。

　　“所以现在表示抱歉是什么意思？”

　　赵修可不把这当成他有礼貌。

　　齐羡说：“我把她还给你。所以对你很抱歉。”

　　齐羡同样知道，赵修要接手的女孩子，假以时日势必会爱上赵修的。

　　那么——他看到了以后，赵修跟唐舒砚在一起了，现在，他自然应该说一声抱歉。

　　完完全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唐舒砚含泪打开了门。

　　她从来就是一个坦荡的女子，分手的时候跟行饮说得很明白，没有分手时跟齐羡遇到以后，也是说的很明白，从未避讳过谈自己的男朋友。

　　如今也是。

　　她坦坦荡荡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跟他们说：“我都听到了。”

　　明明知道她误会他们的关系他却从不跟她解释。

　　如果解释了，这才是准确的好意。

　　是她偏偏把几个目光都当作示好，是她笨了。

　　齐羡跟赵修都没有想到，门外唐舒砚在，唐舒砚还推开了门，告诉他们，她都听到了。

　　齐羡没有什么意思，也没有什么感觉，如果说有，唯一的就是：“我很抱歉。”

　　是她错以为他温和，他有礼貌，他其实平易近人。是她觉得他不喜欢她才远离，之后又因为相处觉得他浑身都在发着光，如今才明白，她以为他的样子，都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没有比这个更令她灰心，也没有这个更令她想要破釜沉舟了。

　　“要玩儿是么？”她勾唇一笑，把文件夹拍在齐羡面前的办公桌上，对着眼前的他说，“那就玩儿啊——！不过，我只跟你玩儿。”

　　反正她的心思从没瞒过他。

　　她也就不虚伪了，那些什么守护，见鬼去吧。这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守护，也永远不会因为谁的守护而记得谁，只会把这个当作“这是你要做的，与他无关”！

　　不理会赵修，她绕过办公桌，在那个男人静静的目光下，双臂如蛇搂住了他的脖子。

　　齐羡微微蹙眉，却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不动声色：“你要干什么？”

　　唐舒砚扬唇，一瞬间把自己的风情展露无遗：“你。”

　　她倾吐出这个字眼时，看见齐羡黑色瞳孔缩了一下。

　　知道自己快要让这个男人忍无可忍了，她却半点不退缩，带着些赴死的倔强：“是你先开的局。”

　　“……”齐羡不知道该说这个女孩子什么好。

　　“你疯了。”他薄唇轻掀。

　　赵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退场，很明显了，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旁人能插进他们之间了。

　　唐舒砚不知道，游戏还可以展开。唐舒砚知道，那就是唐舒砚跟齐羡的游戏了，没有他存在的地方了。

　　唐舒砚却带着苦意说：“从选择坐上你的车的那一刻，也许我就疯了。”

　　齐羡：“离开我，现在还来得及。”

　　唐舒砚摇头。

　　这一个摇头，就甩掉了自己的全部感情，以及，身体。

　　齐羡拦腰抱起她，她才知道，总裁办公室里原来是有一个提供休息的内卧的。

　　可是表面看过去，那只是一个办公室。

　　里面只放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大大的落地窗，也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好地方，也是一个隐世的好地方。

　　他把她抛在了床上，这是唐舒砚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换成她来问这句话。

　　齐羡的答案跟她一样：“你。”

　　“现在……”

　　“现在。”齐羡表示肯定，触碰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对她早就有了兴趣。

　　唐舒砚是想说：现在应该工作啊——！！！

　　齐羡撩起她的头发，神色含笑：“又怂了？”

　　怂了就怂了，什么叫又怂了！

　　唐舒砚孤勇一现，抬头仰望他：“我不怂！”

　　于是，齐羡低低地哦了一声，目光盯着她粉色的唇，暗了分秒。

　　“唐舒砚。”他低低沉沉的喊她，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唐舒砚动作一顿，继续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接受的动作，却仍然是没有阻止他的下一句话：“你可以跑的。”

　　他说。

　　怂了，你可以跑的。

　　唐舒砚眼眶一热：‘然后就再也跟你没有关系了，是不是？”

　　“真傻。”明明知道，他没有带着好意去对她做这一种事。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撬开唇齿与他相缠。

　　全部的人不知道，她是第一个引起他想要玩一玩的女人。

　　以后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是她这一刻的勇敢，他想要好好奖励她。

　　唐舒砚紧张地揪住他的衬衫，额头上沁出了一层透明的汗珠……

　　初吻啊……

　　他问：“你跟你男朋友是不是假的？”

　　想看不出来她是初吻都难。

　　唐舒砚茫然的“啊？”了一声：“是真的啊……”

　　然后她叫痛。

　　他下手一重，唐舒砚放肆了一下，就轻轻咬住了他的脖子。

　　仿佛等了很久等到了这一刻的幸福，他在乎行饮存在过，总比不以为意要好。

　　“以后不会了。”许下这样的承诺那么危险，但她还是许了，“我不会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齐羡支起身，在热情里给她泼了一顿凉水：“你这是何必。”

　　唐舒砚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他想要哄一个女人为他意乱神迷容易的很，他偏偏不要这样做。

　　知道他坏以后，她情愿他更坏一点。

　　“那你这是初吻吗？”明明不应该问的，还是问了。

　　技术那么好，估计难是。

　　齐羡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的答案告诉她，他挑眉，重新吻住了她，给了她想要的。

　　唐舒砚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这个男人。

　　不是又如何，至少她喜欢的人，从某一种意义上，她得到了。

　　也一并忽略了往后的爱与痛。

　　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疼的弓起了身子，齐羡握着她的腰，细细地抚慰，血迹绽放，不论往后世事如何淡化这一次，他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雨收云歇，唐舒砚累倒在齐羡的怀里，沉沉地又带着满足地睡了过去。

　　仿佛有他在，之后的一切，再恐怖她都不怕。

　　俗称“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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