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澄总算是知道自己说自己是神经病的样子多可怕了。

　　“你干什么？”她刚刚问完，男人就带着平静的阴沉朝一路带她上楼的他的秘书开了枪。

　　这不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她仍然不寒而栗。

　　秘书应声倒下。

　　男人享受地嗅了一嗅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仿佛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

　　他呵呵一笑，粗暴地将顾清楚拽进办公室。

　　“顾小姐，别来无恙。”他走向她，面上平和，“我暗中找你很久了，你终于出现了，可是你被齐琛保护的那么好，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快一点扳倒他，弄死你。”

　　顾清澄摇了摇头，咬牙骂出了一句疯子。

　　“你想扳倒他，你做梦！”

　　“我连殷厉都弄死了，还怕他？”男人兴奋的露齿道；“弱点那么明显！”

　　“你害死我哥，你的手段高明到哪里去？卑鄙！小人！你连我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男人被辱骂，心情当然不爽，他虽然高高在上不过几年，可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笑脸。

　　突然有一个不畏惧他，那么冷脸拆穿他的为人，他觉得愤怒，却也觉得有趣。

　　这个世界忽然真实了好多一样。

　　“那么，齐琛呢？”他幽幽问。

　　“你敢拿我做文章？”顾清澄吼，“你敢！”

　　她一转头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白婷婷。

　　男人背过身脱下西装外套，一边说：“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你想到你哥，想到这个公司，等了多久才等到你自投罗网，不管我拿不拿你威胁齐琛，你都是走到绝路了。”

　　他扭了扭脖子，突然回头盯着她，“为什么我不敢拿你做文章，你这个蠢女人都已经看穿了我，还对我的人性抱有什么期待么？或者你就那么自信，我拿不下你，嗯？”

　　白婷婷无声叹息：“你这几天缠着我替你催眠，原来不过是预备了今天的这场戏在这儿。”

　　原来，决心魔化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什么噩梦，什么绝望和救赎，也许是他，但现实里的荣华权利，杀死了他。

　　“你是我尊敬的人。”不再理睬顾清澄，“因为，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我的人。”

　　“因为，我会催眠。”白婷婷苦笑，起身，“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转身，走向门口时，听到男人对顾清澄，口吻柔软的诱哄。

　　让她想起初次见面，在她的诊所，他表情和声音都是委屈的。

　　“我不过就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好一点点，我没有想害人，可是，我想改善生活，我只能骗人，害人。他们也是这样子，我没错，我没错是不是？”

　　……

　　把顾清澄按坐在沙发上，曾经的副手，如今的总裁问：“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以前每年你跟着殷厉过生日的时候，我都有跟你说一句：顾小姐，生日快乐。”

　　顾清澄冷冰冰地看着他：“不记得了。”

　　托殷厉的宠爱，她有了生日，和他同一天，那一天，人总是多的，她的确不记得他了。

　　男人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笑言：“以前你高不可攀，被你哥哥养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谁都不可以过度靠近，尤其是男人，我以为，他爱你，他是真心疼你的。直到，你被他送给了齐琛，我才知道，你也不过是他驰骋商界偶然路过顺手拿起利用的一颗棋子，一粒尘埃。”

　　顾清澄眼眸低垂，睫毛还是忍不住一颤。

　　“多亏你喜欢的男人是齐琛，他刚好要把你送给的那个人。我总在想，如果不是呢？那就好看了。”

　　“他借你的喜欢，你的纯洁，去蛊惑一个魔鬼。有幸我比他多活了几年，看到你和齐琛如今终成眷属，我是应该祝福一声的。”

　　顾清澄忍不住冷讽：“祝福？你就是杀了你的下属来祝福我的？如今一道门紧闭，你想做什么？”

　　“你想出去，是不可能了。所以，你是乖乖的跟我去董事会，承认我，还是要受点折磨才肯听我的话，自己选。”

　　顾清澄咬唇：“你要我承认什么？是你勾结利用一个女人的爱情及其嫉妒心害死我哥，还是想方设法找我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或者是你已经痛苦到要去催眠封锁记忆？”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表情越来越难看。

　　“或者是承认你威胁我，也行。”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转身打开酒柜，拿出一瓶辛辣的威士忌，轻松的启开瓶盖走到顾清澄身前：“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说话也不好好说，喝点酒会不会好一点？”

　　顾清澄摇头：“我不能喝。”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逼紧；“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顾清澄仇恨的瞪着他。

　　“这孩子，开春就生了吧，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多好啊，那么会挑季节，一定很聪明，但是可惜，他的妈妈却笨的像一头猪。”

　　男人说的越起劲，顾清澄心中就越觉得可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说的真对。原本她就来看一眼，他做好总裁的姿态就好。他却是因为心虚，平白多做了那么多恶，原本能得到好结果，如今却是多做一件，多做十件都不一定能得到好结果了。

　　“好了，我看你的脾气才最不好，说话才最难听。”顾清澄努力别开嘴巴，不靠近瓶口，就怕给他寻着机会真给灌下去，那就是真的完了，“我识相还不行么，你离我远一点。”

　　随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听到他说：“我叫东明。”

　　顾清澄说：“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如果反供的下场？”

　　“你要是反口，我当场崩了你。富贵险中求，我什么也不怕。”

　　但是她与齐琛却有太多顾忌，原本齐琛也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后来开始怕她在乎她，偏偏她不如他，她有太多恐惧与难以放下，连着他也要为这些负责。

　　董事会的大门被东明推开，东明一秒钟变成一个好哥哥，搀扶着她，顾清澄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温柔而疼惜，似乎就怕她下一刻有个什么意外。

　　顾清澄低笑一声，莫名悲冷。

　　“早就听说顾小姐回来了，你怀孕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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