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如果的话，那么就会出现了“完美”吧——！！

　　“可杜一雷，也有这样一句话，月盈则亏，很多事情一完美，就再也没有上升空间，便只能往下走了。”

　　她素手捧起他的脸，“你不脏。你现在很好，”教他不要自卑，“世间所有的诱惑，想必以后，是再也蛊惑不了你的吧！”

　　杨艾艾微微一笑：“是我喜欢的样子啊……”

　　杜一雷看着她的微笑，自己却苦笑：“杨艾艾，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的。你做好准备了么？”

　　杨艾艾眼神微凝，望着他，“我们，”她喃喃，“还会分离对吗？”

　　我们还会分离的，杨艾艾消极了。

　　杜一雷捂住她的眼睛，低头，低低沉沉地说：“别再那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舍不得我。”

　　杨艾艾沉默地抿了抿唇。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悬挂的月。

　　“你知道吗，杜一雷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和一个女人，那么认真地在一起……”

　　“所以，世界上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杨艾艾，你可能会和你的丈夫离婚么？”

　　杜一雷毫不避讳自己的恶毒：“天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如果你现在还不可能，那我就再等一等。可是时间到了，我一点也不介意让你变成寡妇……”

　　杨艾艾心中一惊。

　　“我这一生从未执着过，你是唯一一个，所以，我不想再放手了。”

　　杜一雷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你好好地想想。”

　　是做善意通知的样子。

　　却让杨艾艾后背生寒，终究，她拉住他的手，说：“不要这样，不要去，以任何理由伤害任何人。”

　　杜一雷低呵，可是杨艾艾，我不伤害别人，就是被别人伤害，并不像你，不被人伤害，从此善意深入骨髓……

　　我，你能懂得吗？

　　终究他只是叹了口气：“那么担心你丈夫啊……”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够无耻的，但是又难以自拔，“杨艾艾，你对我，有一点的，小残忍……”

　　杨艾艾没办法说了，被他看的，脑子很乱。

　　她干脆伸出手捂住他的一双眼睛，“不早了，求周公的时候到了。”

　　杜一雷很清醒地“嗯”了一声。

　　却，两个人相拥在一张床上，闭上眼睛，都没有睡着。

　　……

　　可是，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夜色幽深。

　　杜一雷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杨艾艾的睡颜。

　　我会努力让你懂，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幸福是什么？我以前从来斗不懂的，既然你让我明白了，我应该谢谢你，就以给你幸福为谢礼。

　　你可以不要，但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可是，你回来了。

　　那么，就容不得你不要了。

　　杨艾艾，你再也没有离开我的机会。而我，并不介意，为你疯狂。

　　淡漠慵懒的人，一旦找到了目标，如狼似虎，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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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阳光很好，却在下午的时候，突然晴转阴，杨艾艾站在窗边，安静地望着外面瓢泼大雨。

　　她从这些雨水里，感受到了难得的干净清凉。

　　旁人讨厌雨天，其实她倒是喜欢的很。

　　耳边传来阵阵咳嗽声，杨艾艾轻微侧过头，就看到书桌后，杜一雷坐在大班椅上拿着纸巾捂住嘴轻咳。

　　右手，却奋笔疾书。

　　她忍不住一笑，问：“我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啊，真的那么着急写检讨啊……？”

　　他却跟她说：“杨艾艾，你错了，我杜一雷这辈子没写过哪怕一份检讨，我现在可有新鲜感了呢！别打扰我啊……”

　　杨艾艾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边走向他边说：“你吹牛，就你，能做不用写检讨的好学生？！！！”

　　杜一雷斜眼睨她，一副“你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正的坏学生，他会写检讨……才怪！”

　　杨艾艾微晕，反应过来以后，简直了。

　　并不温柔地把水杯望他手肘旁一放：“你慢慢地写吧，坏学生，我去打游戏了！！！”

　　杜一雷笔锋一顿，抬头，跟随着女人的背影：“什么游戏？”

　　“第五人格，哈哈哈！！！”

　　“……”

　　杜一雷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跟吃了苦瓜后，没区别。

　　“杨艾艾，不许玩！！”

　　“为什么？”杨艾艾不悦地扭头看他。

　　杜一雷振振有词：“夫唱妇随，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做什么你都应该陪着我的，怎么能够扔下我，玩单的——！！！”

　　杨艾艾无语：“杜一雷，你现在最好不要忤逆我。”

　　听着窗外的雨声，她幽幽出口继续：“否则，我让你写一百份检讨不带喘气的！！！”

　　杜一雷：“行，你牛。”

　　他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

　　杨艾艾见着他那副不得不屈服的样子，无声地关闭了游戏窗口。

　　她忽然，想要看他，胜过玩游戏。

　　只不过，电话仍然不识趣地打了过来。

　　她看到，居然是那一位丈夫的来电，再想想自己现在跟杜一雷在一起……

　　她摇了摇头，还真的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

　　可却并无心虚感。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低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

　　杜一雷看向杨艾艾。

　　刻意放低的分贝，是怕打扰到他吗？！

　　他忽然又想起，杨艾艾那一位显得很神秘的丈夫。

　　呵！

　　杨艾艾说：“你找我？”

　　那一位：“我当然找你了。蜜月期已经结束了，你得跟我回家了。”

　　杨艾艾张了张嘴：“什么？”

　　“什么什么，杨艾艾，你答应帮我做挡箭牌的，所以，我爸妈那边，你肯定是要现身，做一个合格的媳妇的啊！”

　　杨艾艾觉得非常可笑：“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挡箭牌了？”

　　“你不爱我你跟我结婚，我和你结婚了是吧，你自然要许我回报，做到我想要你做到的。”

　　“……”杨艾艾突然很庆幸，这个男人喜欢男人，不然又是纯正渣男一个。

　　她冷冷地说：“互不干涉，我为你挡箭，你也别指望我做好你要求的事儿。否则，就分。”

　　“杨艾艾，你什么态度啊！！”

　　他吼的很大声，杨艾艾本能地看向了杜一雷。

　　见到他低着头写检讨，才放了心，收回目光，低声道：“你的态度决定了我对你的态度。那一头的事情你自己解决，不要妄想，我嫁给你，就应该把你人生中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我不是来当保姆的，OK？！”

　　这一番话，她说的温温和和，对面却听的暴跳如雷。

　　可是，杨艾艾并不惧怕。

　　她甚至礼貌地在挂掉电话之前，说了一声：“再见！”

　　遇人不淑，大概如此了。

　　但所幸遇人不淑，让她有机会，看到了杜一雷的另外一面……

　　在她失神时，身旁猛然多了一个身影。

　　“检讨写好了，杨总。”

　　杨总……

　　杨艾艾回过神望着杜一雷，杜一雷坐在她身边，拿着玻璃水杯喝了一口茶。

　　也不问她，谁打来的电话。

　　她相信，那一声大吼，他肯定听到了的……

　　不过，他不问，杨艾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先跳过，拿起他的检讨书看，不可思议。

　　“晴天的时候，你就在写，下雨了，你还在写，现在你交给我的，上面居然只有一句话？”

　　杜一雷慵懒含笑。

　　杨艾艾无语。

　　那一句话赫然是：老婆说的，错的也是对的，永不跟老婆争吵！

　　杨艾艾深表怀疑：“你不跟我吵架，你可能吗？”

　　“杨艾艾，你这话不对。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毕竟你性格不坏是吧……”

　　“性格再好，可惜近墨者黑啊！！”

　　杨艾艾叹，煞有介事。

　　杜一雷怒：“你又想被亲了？”

　　杨艾艾：“……”

　　检讨的事情，就那么过去啦。

　　好像，随着这一句话的检讨，过往的不愉快，也都过去了。

　　杨艾艾靠在杜一雷的怀里，欣赏着外面的雨，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生活的样子吗？！

　　寻寻觅觅，到头来，她努力要离开的那个人，却给了她最想要的感觉。

　　始终如此。

　　“杜一雷。”

　　“嗯？”

　　“没事，难得那么安静，想叫一叫你。”

　　杜一雷说：“我在呢。”

　　杨艾艾问：“你还会离开我吗？”

　　“现在，我……“

　　他突然语气一顿，令杨艾艾起了好奇心：“你什么？”

　　现在，我只怕你离开我。

　　“不会的。”他揉了揉她海藻般的黑发，“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在你的身边。毕竟，离开太需要力气了，我懒得动……”

　　杨艾艾扑哧笑了出来。

　　离开，这个词，让她不由自主回想当年。

　　如果当年他没有走，也许，他们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最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偏偏，故事的结局，是好的另一面。

　　一个蹉跎，就过了那么多年，发生了那么多事……

　　命运太奇妙了，奇妙地不知道，下一秒是发生好事还是坏事。

　　杨艾艾不想留后悔，所以问他：“当年，到底，是真的不喜欢我了，所以和我分手的吗？杜一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就一个短信说分手，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算什么？过了两天自称你助理的人，送过来一张支票，又算什么啊？！！！杜一雷，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其实有多：失望……”

　　“我把你放进了未来的计划里，而你，却从未准备参与我的未来，以及，让我参与你的未来。”

　　杨艾艾心痛难忍，挫败，“你为什么要做伤害人的事情……”

　　杜一雷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紧皱眉头，望着她，“你别这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收下那张支票代表你欣然同意了的。如果你，你不理解，你反对，你为什么要收下那张支票？！”

　　杨艾艾忍着眼泪反问：“人都有一点骄傲不可以吗？何况你的助理跟我说，你都已经上了飞机离开了！你前前后后做的那么绝，你要我拒收支票去追你吗，好啊，那我去追你，那我问你，你会改变吗？”

　　杜一雷低下头。

　　她似咄咄逼人：“你会改变吗？！”

　　杜一雷脸色难看，艰涩地挤出两个字：“不会……”

　　杨艾艾别过脸，低嗤。

　　“你不会，原来你真的不会。”

　　杜一雷说：“当时的我不会……”

　　“为什么？”她突然盯着他问，“为什么不会？”

　　为什么不会……

　　为什么不会！

　　杜一雷不看她的眼睛，“也许，我不够爱你。”

　　杨艾艾立刻相信，杜一雷的这句话了。

　　他没有撒谎。

　　所有的放弃，不是因为自己有隐疾，他现在就没有隐疾了吗，他还是不让她走不是吗。

　　所以，是不够爱。

　　所有的放弃，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不够爱。

　　杨艾艾抽了口气。

　　他拉住她的尾指，生平第一次忐忑的很：“我没打算爱人的。”

　　爱……他终于提出了这个字。

　　杨艾艾故作可怜地望着他：“为什么不打算爱？”

　　四目相对，雨声清冷。

　　杜一雷叹气：“因为，爱，不是个好东西。”

　　杨艾艾故作疑惑：“我不懂。”

　　杜一雷却笑了：“傻姑娘……你不懂真的是太好了。”

　　你要是懂，那证明你被所谓的爱，伤害过。

　　杜一雷说：“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我大概就是这个心理了。”

　　杨艾艾扁嘴：“抱歉，我没有你的境界。可为什么最后会认为是这个样子的，总有一个过程吧，杜一雷，你是因为爱过，才知道，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吧。”

　　杜一雷又去揉她的头发：“我没爱过，就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了，我是天才，不可以吗？”

　　杨艾艾仰头霸道：“不可能！”

　　她表现的认真，杜一雷就不笑了。

　　帮她理着头发，“如果，有人以爱之名……不要你了，你说，你还会见爱生笑吗？杨艾艾，其实我刚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挺讨厌你的名字的，你看看，同音，真可恶。”

　　杨艾艾突然不忍心再问下去。

　　这就好像是，你看到了站在你面前的人，哪一个地方被伤了，你还要去，去撒盐。

　　只要不提，那个伤口，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啊……

　　“问一个人的过去，其实并不是很有礼貌的。”杨艾艾硬着头皮讲，“杜一雷，我，可不可以问一问，你的过去呢？”

　　她需要得到一个点头，一个嗯。

　　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她受不了。

　　可是，先礼后兵，她今日却觉得是恶人行径……

　　“过去？”杜一雷说，“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杨艾艾歪头：“大概是。”

　　心中苦笑，这种明知故问，已经还没虐到杜一雷，就虐到自己了。

　　杜一雷说：“我的父母，都是幸运的人，因为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爱情。”

　　杜一雷说：“但是好可惜，我不太幸运的。因为我的父母双方遇到的爱情，都不是对方，所以，多余的是谁，你应该秒懂。”

　　杜一雷说:“小时候我就在想，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因为这个东西，不要我？！”

　　杜一雷说：“当时我觉得，这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最坏的女巫，是要有多坏，才会让大人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太坏了……”

　　杜一雷说：“等渐渐长大，我又想，连血缘之亲都不可靠，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靠的。爱情……更是瞎扯的东西罢了。”

　　杜一雷说：“一个连感情之根——亲情都没有的人，还谈友情，爱情。这一类人，是我，也是我父母。”

　　杜一雷说：“杨艾艾，你去过沙漠吗？一望无垠的沙漠，其实比大海好看多了。你到了那里，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心里。你去过一次沙漠，再回来，你就会发现，你看到的，你所感受到的，其实终归于虚无。”

　　杜一雷说：“但你从小生长在一个无害的环境里，你体会不到的，就算你去了，也只能得到新鲜感而已。”

　　杨艾艾听到这里，鼻头一酸：“是，我承认，我跟你不同。”

　　她覆住他的手，告诉他：“我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她死的……唉，反正，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别的朋友，都有妈妈，别的朋友的妈妈都没有死，为什么就我的妈妈死了，就我没有妈妈？！你也一定想过吧，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爱着，宠着，你却要在同样的年纪里，只能接受，你的父母……离开你。”

　　“这是不是所说的苦难？这就是苦难了。”

　　“但是，经过以后，是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如果一辈子都心心念念着这几件苦难，我们怎么去幸福啊？！”

　　杨艾艾皱着眉，有点激动：“我不可能因为自己没有母亲，就去鄙视那些有母亲的孩子，或者，那些孩子的母亲吧……同样，你也不可以因为你父母的不正确，而把爱跟你父母全部抛弃。你把自己封闭在当年的这件事里，可门外，有那么多人等着爱你呢，你知不知道？？”

　　他们双方，今天在一个房间里，都说了那么多话，可是终究，杜一雷摇了头。

　　他把她搂进怀里：“杨艾艾，算了，算了吧，别提以前了……我不曾封闭自己，我只是，看透了，看透了，你明白吗？？”

　　杨艾艾哽咽地问：“你看透什么了？”

　　“……你相信我，我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对你停留在爱的层次上。我会对你好，好的胜过他们那所谓的爱。不要跟我提这个字，求你了。”

　　杨艾艾摇着头，却被他紧紧地漏搂住。

　　他们无法四目相对，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杨艾艾，我现在请你告诉我，刚刚的电话谁打给你的？是不是你丈夫？！！”

　　杜一雷出奇的有礼貌，已经代表上一个话题必须终结。

　　杨艾艾没有办法，只好终结：“是啊，是他。”

　　还是要慢慢来的，今天不是已经有效果了吗。

　　她相信，今天他可以对她说出来，也会有一天，他相信她，也相信了爱。

　　她真的不喜欢，他一身的薄凉气息。

　　“真的是他？”杜一雷瞬间忘了自己只是在转移话题，他推开她望着她，“……我对你有一点，一言难尽。”

　　杨艾艾：“你想说我无耻你直说好了！”

　　在他心里，她可不得多无耻呢。

　　有丈夫还，跟他私会。丈夫来电话了，还面不改色的接了。

　　他问起来了，还坦然地告诉了。

　　“就算我无耻，我也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无耻，不像是某一些人，心里面打着小算盘，在适当时机把那算盘珠一摔，自以为厉害的不要不要的，其实在别人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杨艾艾心火一来，在杜一雷面前也从未掩饰过，立刻把心里话全都放出来了。

　　可是，杜一雷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说谁呢？那么激动。”

　　当然是，她那所谓的丈夫了……

　　杨艾艾：“说你呢！”

　　杜一雷：“我发现，我总是在无形之中得罪你。但其实，杨艾艾，你也得罪我了。”

　　杨艾艾抬起头：“如果我无耻，你会陪着我无耻吗？”

　　“嗯。”

　　“你可以为了我，背叛全世界？”

　　“为什么不可以？”杜一雷把她冷不丁问的两个问题全都爽快回答了。

　　第一个是：嗯。

　　第二个是：为什么不可以。

　　杨艾艾：“为什么可以呢？”

　　“……全世界对我来说不重要。”杜一雷懒懒道，“人本能地去选择与他而言重要的人，很难理解吗？”

　　杨艾艾觉得杜一雷的思想，可真的危险啊。

　　“幸好啊，我不是一个坏女人。否则，你要是爱上了一个坏女人，那还不得和那个坏女人一起为非作歹，闹得天下不宁啊……”

　　杜一雷：“……”

　　杨艾艾觉得特有道理。

　　杜一雷望着她，她认为，他爱她。

　　回头望见杜一雷静止的神情，杨艾艾一愣：“怎么了？”

　　杜一雷笑：“没事。”

　　爱中伤害成分太多，所以杨艾艾，我永生永世不会爱你的。

　　但是，我会永远，把杨艾艾放在心里面，欣然成为“杨艾艾至上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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