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砚微微低头，盯着地面说：“齐总好……”

　　很闲？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她情不自禁地皱住了眉头。

　　“既然知道我是齐总，就应该知道，你也只会在公事公办的地方遇到我这样叫。既然在公事公办的地方，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现在该做什么，现在……什么是主、什么是次。”

　　他一番话说的淡淡的，仿佛不存在任何伤人威力，仿佛只是，对一个稚子开口提点。

　　可这每一个字，到了唐舒砚的耳朵里，深深地堵住了她的心。

　　“我知道了。”她捏紧手，点了点头，也没有抬头看他们，“我这就进公司做事！”

　　说完，三个男人的目光下，唐舒砚回头大步走进公司。

　　唐舒砚走的很快，闷不吭声地也很专心，直到进了电梯，她才眨了眨发热的双眼。

　　第一次，被那么不客气地对待。

　　被喜欢的人暗指主次不分。可，只是男朋友送她到公司门口，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她真的没有恋恋不舍，把公事抛诸脑后的意思啊！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她？！

　　铺天盖地的委屈只能自我消化，好多解释，最后只是欲言失语。

　　她的脑海里总是记得，第一次坐上他车，他不自知自己多有吸引力地放射着光芒。

　　最普通的举动到他身上，都仿佛带着光令人难以离开视线。

　　叮——

　　高跟鞋，皮鞋交错的声音，每个人从她面前走过，消失。电梯门重新合上，她放纵地靠在了后面，在想，好没有道理。

　　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好没有道理的事情。

　　在这之前，认为世界万物万事都是存在道理的。

　　在这之后，才知自己不过孤陋寡闻，井底之蛙。可从这井底里出来了，还不如像之前一样待在里面。

　　现在……不得不疼。

　　电梯门再次打开，她缓缓地抬头，目光含泪，一下对上站在电梯门口将进来的人的眸里。

　　齐羡望着她。

　　她立刻扭头，盯着数字，原来，电梯下来了……

　　她开始慌乱，更加无措，急忙揉了揉眼睛，装傻，笑：“呵呵齐总好！真巧！！”

　　“……”赵修都看不下去了。

　　唉！

　　这姑娘，是陷进去了吗？

　　齐羡面色有点静，别人不懂的静。

　　他望着她，不曾移开眼眸。

　　终于走进电梯。

　　赵修跟着走进电梯。

　　而她却是要出来了，一边抬脚一边说：“我下来有一点事情……”

　　真是要多拙劣就多拙劣的借口。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齐羡拉住她的小臂，目视前方，薄唇轻掀：“如果，之前我说的话伤到了你，我表示抱歉。”

　　他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

　　唐舒砚觉得难堪，挣脱了他的手，他碰触的温度，没有温暖到她，反而透过表层，灼伤了她的灵魂。

　　唐舒砚伤极反笑，声音如他所愿公事公办：“让上司对我开了口，员工，也就是我，首先应该检讨的是自己。至于伤不伤的……既然出来做事了，基本就得做一个伤的起的人了，这点觉悟，我有！！”

　　……

　　电梯门一开，唐舒砚就飞快走出去。

　　话说的专业无比，却不知道该目送上司先走出电梯。

　　人处热闹场合里，永远于细微表情见真意。

　　而唐舒砚，不是一个好演员，在只有连她一起，才三个人的场合里，她都让人看透了全部……

　　赵修双手揣着西装裤袋，站在齐羡身边说：“你看你，纯心想要伤害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就是结果。还没在一起就把人家女孩子伤成这样，真在一起了，她那颗心还不得稀巴烂？！”

　　对方却只是发出一句机器人总结：“你扯的是感情，我扯的是公事。有一点你也看出来了，就是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公事上，她的心理素质……都很低弱。”

　　赵修叹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儿让他注意上了。

　　齐羡却已经离开。

　　他说他谈的是公，赵修望着，想，在那一刻你下车的神情，可不是办公事的样子。

　　唐舒砚忙忙碌碌到下班，回到家里，父亲跟姐姐都问她适应的怎么样，然后她说很好，她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情况。

　　只是，在睡觉之前，唐舒砚问了唐舒雅：“姐，我的工作，真的没有人可以替代吗？”

　　“……你不想干了？”这倒是出乎唐舒雅的意料。

　　唐舒砚说：“有一点。我怕心乱。”

　　唐舒雅知道她已经谈恋爱的事情了，想了想：“你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就得实践——逃避见面不是正确的放弃方式，起不了作用反而会耽误你的人生。”

　　唐舒砚好累，明明只在那里一天，就好像已经几个月了一样。

　　以前从来不知道，会遇到……好像一直在等待，终于等到的这样一个人。

　　以前从来不知道，和一个人相处，只是见了两三面，说了两三句话，却好像打了一仗还打败了那样累——这个人，都是同一个人，名字叫做“她正在放弃的人！”

　　“姐姐，你一直都这样理智吗？”

　　唐舒砚问完就走了，好像并不追究她给她答案。

　　唐舒雅却未必恍惚了好久。

　　一直理智……我不是的，那一晚刻意不跟你讲清楚是和齐羡去吃饭，就是姐姐的私心，姐姐被自私的感情操控了。

　　不然也许，有了那一顿饭，你们的关系也会和缓很多吧……

　　如果是理智，她应该巴不得唐舒砚攀上齐羡才对，自嘲一笑，齐羡不可以是她妹妹的，唯独不可以是她身边的妹妹的。

　　你看，她不理智，她偏激的很。

　　这一夜，唐舒砚睡的迷迷糊糊，她早上四点钟就醒了。

　　打开电脑，处理文件。

　　两个小时后，起床晨跑。

　　今天是阴天。

　　天空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她小跑到公园里有一点累了，干脆到路边买了个鸡蛋饼，去草地，盘腿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开始用起一天里的第一顿餐。

　　这样的天气，总是有一些古怪的采风的人——她一扭头，目光对上一个镜头，浑身就醒了。

　　“喂——”立刻起身。

　　男人正在看相机里他刚拍下的角度良好的照片，听到叫声，他微微拿开相机，对不远处已经站起来的漂亮女人，自以为魅力地一笑。

　　路过，齐羡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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