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艾艾呆呆地目送背影。

　　这下尴尬了……

　　智惜就站在桌前，忧伤地望着他们之间的亲昵，那么自然……

　　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你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人已经带过来了，那么，也只好面对了。

　　杨艾艾看向了智惜，望着她苍白的面容，一旦想起当日那是怎样的一份难受，是她给的，自己就没有办法去原谅，去同情。

　　但是，她也实在不愿意跟她撕。

　　在杨艾艾想怎么开口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却已经开口：“你是在炫耀么？”

　　“什么？！”

　　杨艾艾茫然了一下。

　　智惜朝她走了一步，望着她清澈的眼睛，更觉得那是嘲讽：“让杜一雷把我带到你面前，是打算跟我炫耀么？！”

　　“炫耀……”杨艾艾微微回神，说了一句戳心的话，“看你现在的反应，我成功了是吗。“

　　杜一雷静静地站在二楼，老师说，他是期待杨艾艾发泄出来的，把那一阵子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而洗澡……

　　万一他去洗澡了，媳妇在下面被人欺负了呢？！所以那只是一个借口。

　　“成功了又怎样，失败了又怎样……”智惜眼色发红，她突然端起碗，朝地上摔了下去。

　　清脆一声——

　　杨艾艾深呼吸一口，冷漠地看着她。

　　“我真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伤害别人的人都一样，永远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且永远嚣张，好像全世界自己是王。”

　　杨艾艾说完，指着门口：“你出去——！！！”

　　杜一雷绝对是移情别恋了，找人来气死她的！

　　智惜却一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望着她：“你处置我啊，处置我啊！”

　　杨艾艾空出去的手，骤然一巴掌扇在了智惜的脸上。

　　楼上的杜一雷表示惊呆啦……

　　楼下的智惜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居然真的敢来那么一下子。

　　“杨艾艾，你……”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敢呢？我不会呢？！”杨艾艾说，“因为我本身软弱我还对别人不忍心的坏性格吗。”

　　智惜：“……”

　　杨艾艾说：“我不想，再在这个城市里，看到你。”

　　她讨厌，被人利用性子作践。

　　明知道她舍不得，她会一直站在原地，所以总是肆无忌惮离开的人；明知道她不想耍狠动粗所以就嚣张野蛮的人，她都非常讨厌。

　　因为，一旦自己走了，一旦自己出手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仗着的？！

　　这一类人，杨艾艾也觉得最愚蠢。

　　智惜说：“杨艾艾，我诅咒你不幸福——”

　　杨艾艾觉得很幼稚，“诅咒的人比被诅咒的人先不幸福了。”

　　“……”智惜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转身的时候，泪如雨下地跑了出去。

　　杨艾艾抬头，看向了二楼。

　　杜一雷又露出那抹欠扁的笑容。

　　她冷色转头，收拾了一下地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吃起了早餐。

　　该死的杜一雷……

　　把她早上的平和心情给破坏了。

　　杜一雷一边下楼，一边开口，诺大的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勾唇微笑：“看看，一放杨艾艾出来，心理医生什么的算什么。”

　　杨艾艾：……为什么要用谈狗的句型来谈她？！

　　杜一雷坐在杨艾艾对面看着她吃。

　　杨艾艾：“你干嘛不吃？”

　　“早起去了趟老宅，吃过了。”

　　杨艾艾面无表情：“几点起的？”

　　“六点。”

　　“真早。”

　　杨艾艾抬起头，对他笑：“不过，六点那个时候我在客厅里喝茶呢，杜一雷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杜一雷想了想，“我半夜去的。”

　　说实话吧还是。

　　杨艾艾无语。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真的是女人的克星，在发觉你在怀疑，立刻就说实话的这一种男人，最让女人无可奈何。

　　“怎么，跟一个孕妇同床委屈了？”

　　“……木有！”

　　“那去老宅干什么了？”

　　“想爷爷了。”

　　杨艾艾瞬间：“……”无语了。

　　杜一雷微笑。

　　杨艾艾给他盛了三碗小米粥，也是笑眯眯的：“人家了要是看到就我在吃，我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杜一雷给我吃！”

　　杜一雷：谋杀亲夫啊……

　　最后，两顿早餐，杜一雷撑了。

　　露台上。

　　杨艾艾靠在杜一雷的怀里，静静地翻阅着《哈姆雷特》！

　　春风袭面，她轻轻咀嚼着文字：“你这一生中的迷，必须要用其它的迷才能解开，就像有的梦，必须穿过其他的梦才能醒来，你必须一个一个地走过，才能走出这场连环梦。”

　　杜一雷闭着眼都背出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在奋斗中结束了一切，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

　　“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杨艾艾：“停停……你，你……”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杜一雷闭眼沉迷的样子。

　　“没想到你是哈姆雷特粉！”

　　杜一雷张开眼睛，目不斜视地望着书页：“谁还不能读点书了？！”

　　杨艾艾笑。

　　这个时候，他们听见了外面门铃响了。

　　杨艾艾让杜一雷去开门，杜一雷就只好去开门。

　　“我们要不要请一些佣人？”

　　“就让你去开个门，你就要请佣人了！”

　　“钱多任性！”

　　“我看是人傻钱多！”

　　仿佛是夫妻一样，自然互怼，杜一雷连开门的时候，都是勾唇，能让人一眼看得出来“他很愉悦”的。

　　对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大男孩儿，青涩的面容，在来之前，是很忐忑的，望见杜一雷的好面容，他一个失口，妄自叫了一声：“哥！！”

　　杜一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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