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讨厌一个人，可以严重到否决事实的地步，他就愿意相信她是这样一个人……

　　门口那两个人口中的那样一个女人。

　　高昕抱着孩子，缓缓地从地上起来，她的视线终于开始凝聚。

　　“不是这样的——”她掩藏不了自己的脆弱，那一个需要赵章认可的高昕，竟然到亲眼看到孩子被耗死后，还在存活着。

　　高昕整张脸都写着四个字：我很可怜。

　　“是他们……”她颤抖地说，“是他们卑鄙无耻，明明说我只要，我只要伺候好他们，他们就愿意帮我们的孩子请医生。宝宝她发烧了……她被烧死了，你知不知道？！”

　　高昕一手揽着孩子，走到赵章面前，扯着他的衣服，“为什么？”乍然，几近仇恨地剜着他质问，“为什么，你不肯接电话，你不肯来看我们一眼？！！”

　　世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却不知道，强扭下来的瓜，不仅不甜，还含毒性。

　　赵章甩开她的手，犹如沾染病毒似的，嫌弃，厌恶，抗拒地闪过了身，不曾对她的孩子流露出半分不舍，只是冷绝地看着她：“看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高昕的眼眸，微微一凝。

　　“你什么意思？”

　　赵章幽幽地说：“痛失爱女，发疯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对不对？”

　　他转身，背影隐没在一片看似的光明里。

　　高昕终于双腿跪在了地上。

　　这个男人……有时真的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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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可以。”

　　高昕的最终下场，赵母看的明明白白，她让赵章放了高昕，赵章是放了高昕没错，转头却把高昕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且，让她无法责怪。

　　因为，赵章说：“她疯了。”

　　于是她要怎么阻止，要怎么让一个女疯子活在这个正常的世界里。

　　“你……你气死我了。”赵母眼眸沉痛。

　　“那个女孩子，居然死掉了……如果不是你囚禁了她们，又对她们不管不顾，那个女孩子怎么会被耽误？！”

　　“高昕现在也被你搞成了这个样子，我要去见她……”

　　“这就是代价。”赵章看着赵母，面无表情：“你还不懂吗，我这是在：杀鸡儆猴！！”

　　“……”

　　“以后，不管我和毛庆怎么样，母亲最好不要再重蹈覆辙，我拿母亲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对那些女人，有的是手段，让她们生死不如。母亲似乎信佛么，这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你儿子是在造孽，对吧？！”

　　赵章喉咙微微滚动，眸色沉寂，“母亲，您真的不介意我造孽么？！！！”

　　一句话，把赵母逼到了死角。

　　一句话，结束了“高昕事件”，也根除了往后发生类似事件的可能性。

　　赵章这个儿子，赵母如今才看得懂。

　　她闭了闭眼，终于说：“现在她们已经被你解决掉了，你能不能说一句实话，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赵章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往后看到我跟毛庆的孩子就会产生阴影了？！”

　　“到底是不是——！！”

　　赵章弧度渐失：“是。”

　　赵母一下子便病倒了。

　　毛庆还因此觉得奇怪，难道人生真的是这样无常的吗。

　　明明早上还跟她一起吃早餐呢。

　　怎么突然就晕倒在赵章的办公室里，然后被赵章送进医院，昏迷不醒了呢？！

　　从那一刻开始，赵章竟然是一句话都没再说出口。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那间病房，不曾进去，只守护在门外，仿佛一个称职的门神。

　　醒来后的赵母，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的丈夫，何尝不是被那个真相有所打击到……

　　外界都说，董事长，是被他的儿子给气死的。

　　身为母亲的她，现在不得不承认了。

　　赵章的冷落，疏离，自然有他的原因，可因此，让父亲心结难开，抑郁而亡。

　　也是事实啊！

　　赵章还把唯一能让他们欢喜的那个孩子……踢出了他们的世界。

　　“老头子。”赵母望着窗外的太阳，很快刺激地眼睛泪更流，人心与太阳是最不能直射的两个东西。

　　她收回目光，慢慢开口：“你总是以为，你的儿子，书生气重，不爱勾心斗角，不够狠，你不知道吧：他真的狠绝起来，真的玩起了手段，也欸以让人想到“劲敌”这一个词呢……！！！”

　　毛庆在病房门外，里面的亲人……不肯见任何一个人，于是，她静静地陪在赵章身边，想看见他笑。

　　“妈妈已经没有事了，你就说一句话吧，好不好？”

　　毛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赵章。

　　赵章摇头。像一个犯了错玩起沉默的孩子。

　　姿态很别扭的……

　　毛庆没有办法，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他。

　　可是，她也不能仗着关系亲密，直接问：“喂，是你气倒了妈妈吧？！”

　　外界早有传言，说他气死了他的父亲……

　　妈呀，这样说的话，赵章会把她掐死的。

　　任何人都可以把赵章看作是那一种人，唯她不可以。

　　所以，太亲密了，有时候反而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想了解，却又怕弄痛他……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毛庆扯着他的手指，低着头，像是小尼姑念经一样，念念有词，只那一句话：“你说话吧！你说话吧！！你说话吧！！！你嗯哼一声也可以的……不要做哑巴啊，做哑吧是一件事很寂寞的事情呢！！！”

　　她告诉他：“曾经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大傻子的，我也做过软妹子的……“

　　赵章心中扶额，毛庆总是能快速地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他在心里默默地问：“然后呢？”

　　她仿佛听到了一样，轻轻地笑了笑，说：“我也是做过软妹子的啦，生了一场大病，搞得嗓子开不了口。”

　　“我说不出话来了，你知道吗？”

　　赵章低垂眼眸，乌黑的睫毛微微一颤。

　　他听到她说：“原来，能说话却不说话，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呢。”

　　“只有一个人，体会过想说话而不能说话的时候，才会懂得能说话却不说话，是一傻子做的事情……”

　　赵章听出来了：这傻子，在拐弯抹角骂他是个二傻子。

　　可是，偷偷地看过去，毛庆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安静，她低低地喃喃“为什么人们喜欢热闹？为什么人们总是不爱闷葫芦？”

　　“因为，语言创造出来，就是让人说话的啊！”

　　“我去过一次哑巴的世界，很有一种隔绝的意味，全世界再吵闹都与你无关，特别安静……”

　　“但是，我还是想念，能够说话的日子。”

　　“所以，你开口说话好不好——我求你啦！！！你不开口说话的话，那你就是个二傻子——！！！！”

　　赵章笑，“你……”嗓音沙哑，“你真是……”

　　毛庆踮起脚，飞快地吻了一下男人的侧脸。

　　赵章愣住。

　　她温暖地望着他，说：“奖励。”

　　于是，赵章就这样被救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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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不曾知晓，木门的另一面，赵母靠在了门后，听完了全过程。

　　连她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好温暖。

　　毛庆多神奇啊？！

　　能让她的儿子，感受到幸福。隔着一道门，她却是知道的，她能想象得到她儿子的表情。

　　好吧——

　　赵母摇摇头，终于微微一笑。

　　可是，想到赵章的狠绝、冰冷，心底又狠狠一沉。

　　最好，他能够永远，别让这一面，被毛庆了解了。

　　否则……

　　这对于一个存了稚嫩的善心的人来说，不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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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母低头，看着手覆在了门把上，静了静，她拉开了门，抬头，面容平静地望着毛庆，看都不看旁边的儿子一眼。

　　“毛庆，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婆婆的口吻过于严肃，毛庆立刻收了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神色，她乖巧地点头，嗯了一声！！！

　　脚却刚踏出一步，背在身后的手臂，被一只手攥住。

　　温度微凉！！

　　毛庆心中莫名地有了一丝古怪的感觉，回头，看见赵章抿着唇，望着自己的母亲，绝不放人的姿态，不由得更加困惑：“……怎么了？！”

　　不等赵章回答，她换了一个口气，轻松地说：“难道你和婆婆有什么秘密，婆婆要暗地里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外面做坏事啦！！！”

　　赵章冰凉的眸底隐隐就是一沉。

　　坏与好，到底该怎样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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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她！！！”赵母皱眉斥喝。

　　在毛庆纯粹的目光下，赵章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缓缓地收回手……

　　毛庆就此得救，被赵母不由分说地拉进了病房。

　　“给我削个苹果。”

　　赵母进门以后，在沙发上个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边翻边说，“也别忘了欸你自己削一个苹果……”

　　正拿起水果刀，只擅长比较对别人好的毛庆，没有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命令，愣住，却因为她补充的最后一句，微微一呆。

　　望着她不动，赵母蓦然觉得，这个孩子才向一个二傻子呢，手拿着杂志，朝这个媳妇儿微笑起来：“在外面，跟他费了那么多口舌，你看你的唇色白的……女人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

　　毛庆当然赶紧点头：“嗯，嗯，我知道了。”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坦然真诚，让人讨厌不起来。

　　赵母相信，这样的成年女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也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大人。

　　她们婆媳两个人，抱着苹果在沙发上啃，不得不说，毛庆现在才从赵母的身上看出一丝人情味儿来。

　　她听到婆婆问：“你认为赵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毛庆想了想，回答：“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赵母险些一口苹果肉呛出来！！！

　　“正直？！”她努力地淡定了，“哪一点啊？！”

　　正直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的毫不留情么？！

　　毛庆却很认真地回答：“我的丈夫，不仅是一个正直的男人，还是一个很坚定的男人。”

　　赵母点头，赞同：坚定。

　　一个男人但凡不坚定一点，估计也就被高昕与她的女儿给缠住了。在父母的目光下，勉强地放弃毛庆，过上另一种完全被安排好的生活……

　　赵章是够坚决，也足够狠的。从这个方面看，他也避免了很多感情里的狗血问题。

　　赵母点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这一点，她实在无法理解，估计被赵章欺负了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认同，或者看过赵章欺负人时的姿态的那一类人，全部都无法理解毛庆口中的“正直。”

　　难道，是他们从没有认清楚，这个词的含义么？！

　　“他真的很正直，你不知道吗，妈妈。”毛庆把苹果核扔在垃圾桶里，目光是有一点恍惚的。

　　她想起来，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赵章时的情景。

　　是啊。

　　城市里的人，是否都很瞧不上农村考上来的人呢？！

　　哪怕她们付出了加倍的努力，哪怕她们，帮着做很多事情，都永远无法融入那一个大环境里，永远地被排斥着。

　　她穷，无法跟那些女孩子们，去双眸发光讨论哪里新款又上市了。

　　她觉得只要有衣服穿，就很满足了呀，为什么，还要盯着其他呢？她不太懂。

　　而她们，却好似很懂得她，在一次挖苦中，哦，成年人挖苦人，是很有技巧的，让你笑着去听，却不能显现出一点不爽，要撕破脸的样子。

　　很恶心，但是吐不出来。

　　在她想离开的时候，神奇地仿佛出现了……紫霞仙子似乎幻想过有一个英雄能踩着七彩祥云来娶她是吧？！

　　她是毛庆，所以她永远都不敢这样去幻想。

　　做梦，容易丧志，同时，它也是需要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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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在连做梦都不可以，只能昂着头不问是非地一直往前冲。

　　他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她的背后，以一个靠山的姿态，让她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刹那心软。

　　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了。

　　因为她的世界开始围绕他转了。

　　像一种终于到来的劫。

　　她听到他说：“女孩子，正派作风不学，偏偏学阴阳怪气，她不如你们？我看，是你们加起来，都没有她一根手指值钱。”

　　“嘴太臭，是不是对病人也这样啊？！”

　　“既然，那么瞧不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了你们几尊需要叩拜崇敬的大佛。”

　　他用低低沉沉的嗓音，给这个事件画上了终止符：“自觉递交辞职信。”

　　然后，她被他严肃地看了一眼。

　　“婆婆，你一定想不到，赵院长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真傻。”

　　毛庆笑，心中感动的不成样子：“他们都说，一见钟情，钟情的是脸……我说不是。”

　　“那是什么？！”赵母问。

　　“是感觉。”毛庆道，“是一个人，遇到了一个磁场里的人的……那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从那一刻我就确定了自己的心之所向：我要追随他！！”

　　赵母低声一说：“原来是如此，所以，你认为，他是个正直的人。”

　　“也许他只是顺手……”

　　毛庆闻言，低低地问：“当时，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有医生，病人，护士，为什么偏偏他为我出头？”

　　赵母无言。

　　又听到毛庆说：“我认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最后偏偏是一个……不曾相识的人，帮我出手，拉我一把呢？”

　　为什么，这个人路过了太多酒馆，最后偏偏走进了这一家。

　　赵母懂了。

　　她的儿子，似乎从来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男人哪！！

　　他是慵懒的。

　　除了对理想有一点兴趣外，其他的，只恨不得个隔绝的彻底。

　　为什么偏偏就帮了毛庆？！

　　“自从认识他以后，他让我变得有一点骄傲。”

　　毛庆甜甜地微笑，“我都不太会自卑了……”

　　说的入神了，毛庆挠着头，傻气的摇了摇头：“想不通……！！”

　　想不通……

　　想不通！

　　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我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了，我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了，这不像是我啊……

　　我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你能让我变得那么充满积极性。

　　我真的想不通。

　　所以，连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怎么去找办法去根治？！

　　赵母微微一震。

　　也是爱过的女人，却被人最后告知：这个神秘世界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所以，挣脱不出这轮回。

　　听了毛庆的好多话，这个孩子，是不瞒人的。

　　赵母确定自己开口不再那么突兀的时候，才缓缓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那些话。

　　“如果有一天，他做出了，让你认为他不够正直的事情来，或者，直接让你无法接受了……那时候，你会怎么做？”

　　毛庆无言。

　　赵母说：“人，是双面的。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毛庆抬起头，灼灼地盯着赵母。

　　在那一刻，赵母居然觉得自己被这丫头看穿了所有的心思。

　　毛庆好无奈啊：“妈妈，我知道，都知道的……因为，男神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不简单的人和不简单的人玩在一起，我怎么会不知道，阶层这个道理呢？！”

　　“看过男神在夫人面前时的样子，也看过男神不在夫人面前有多黑暗……我怎么会不知道，人是双面动物？！”

　　“未来可能有很多矛盾，但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赵章，因为，我看见过他最脆弱的样子。”

　　毛庆的回答，赵母当然无话可说，她甚至，真心地喜爱了这个儿媳妇。

　　那不是起初的无奈之情。

　　是真心的疼爱，喜欢。

　　而门外。

　　赵章真是被这一对婆媳折磨的不成样子。

　　婆媳在一起，那就是一出戏。

　　这倒是没什么。

　　关键他做的那些事情，被赵母知道的一清二楚，随便捅出哪一件，都够毛庆对他横眉冷对的。

　　而且，孕妇情绪都很敏感的啊——要是毛庆那个二傻子，透过高昕事件，来怀疑他呢？！

　　她只是一句挖苦：“你会不会也对我和我的孩子，毫不留情啊？”

　　他就受不了了——！

　　赵章头疼地靠在墙上，真正地认清楚了：羁绊是什么。

　　其实，很多事情，你不想，就不可怕。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反正也不会死。

　　她还能跟他离婚？！

　　不可能……

　　反之，这件事越想越可怕，赵章简直在等待的过程中，心惊胆颤。

　　他不希望，毛庆知道那些黑暗。

　　知道那一个，黑色的他。

　　门终于被打开。

　　赵章没看清楚，他的女孩儿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耳边是她的笑声，他悬在嗓子口的心，终于放下……

　　赵母站在门口，嘲笑地看了赵章一眼，转身了。

　　“好开心好开心——”毛庆说。

　　“开心个什么劲儿？！”赵章不由被她感染，面上竟也染了笑意。

　　毛庆说：“还以为你会一直沉默地装忧郁下去呢！”

　　赵章无声叹息，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父母面前，有时候太不是个东西了——

　　又不能太是个东西，任父母掌控。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苦的，都要他来尝。

　　与最亲的人，这样的局面，让他很难过。

　　“妈妈说要去旅行！”

　　“是吗，你们已经决定去哪儿了？”

　　“现代建筑不好看，去古镇。”

　　“赞同。我带上钱跟你们。”

　　赵章不由自主，紧紧地抱住了毛庆。

　　“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毛庆回头回想了一下，她抬起头，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

　　“装傻就不好玩儿了啊！！”赵章危险地望着她。

　　毛庆思考：“她问我，觉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章心脏一收：“你怎么回答的？”

　　“正直，坚定。”

　　“……谢谢。”

　　“不客气。”

　　这一对夫妻都好有礼貌的。

　　“然后呢？”赵章一身冷汗。

　　“然后妈妈……”

　　她否定了吗？赵章脑子又疼了。

　　“妈妈又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变了，变得不再正直了……我会怎样？！”

　　毛庆笑着，在赵章专注的凝望下，很坦然：“我说反正我不会离开你的……”

　　赵章的第一个感觉，居然是：真傻。

　　她知不知道，不应该这么早早放出底的？！

　　她知不知道，这对于她很危险的。

　　他若日后，要到不得不伤她的时候，他只是把今天这话一搬，她就欲哭无泪了。

　　她知不知道，成年人……都把真心话，放在心里的啊？！

　　“你……”最后，赵章莫名恨铁不成钢，揪了揪她的白脸蛋就说，“永远都学不会自保是不是？！”

　　毛庆：“……”她无辜地望着他，好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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