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想再作孽一次，真的。”齐爱轻轻地说，“我会说服赵修，还是那句话，我自己做的选择，我自己会承担后果……”

　　齐羡颇有些心灰地打断了这个淡漠妹妹的话，“你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人吗？哪怕我们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是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吗。如果是这样……齐爱，随便你。”

　　那一巴掌，他们是两败俱伤。只是后来，她把所有人抛弃独独留下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才是一道重击，重伤了齐羡。

　　独木难支，要是没有他们，她齐爱不会好好地走到现在，而她记得的总是，自己。

　　所有人拼尽全力陪在你身边，你却一味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把他们都无视掉了，这又岂止是自私呢。

　　“我管不了你了。”齐羡开口，也淡漠了，“唐舒砚，打电话给赵修，告诉他情况。”

　　齐爱咬住了唇瓣，这时，齐羡看了她一眼，刚好撞见她在看着他，他轻轻地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又要瞒是不是？！不过很可惜，我管不了你了，我也不打算再替你隐瞒了。”

　　齐爱：“哥，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没有必要的。如你所说，这是你的人生，你怎样都是你的事，根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言毕，齐羡上楼，悠悠说：“唐舒砚，快点打电话，打完电话我们抱起儿子去马场，骑马，带你们去玩儿。”

　　“……”唐舒砚握着电话，一听齐羡的话真的是……

　　那还真的撂挑子不管了呀？！

　　齐爱知道瞒不了，而且如果连这种事都瞒，不管是因为什么，赵修一定都会很难过。

　　所以就算明知道会遭受压迫性的反对，齐爱还是默认了，她不想他有这一种性质的难过。

　　“我自己告诉他。”齐爱无焦点地盯着某个方向，说，“嫂子，我自己告诉他……”

　　但是，一个电话出去，却没有打通。

　　齐爱蹙了蹙眉，有点担心了……

　　楼上的男人已经在催唐舒砚：“上来换衣服，我跟儿子要走了。”

　　唐舒砚无奈地朝楼上大声回了一句：“没打通赵修的电话！”

　　“没打通就没打通，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可以收手了，唐舒砚，立刻上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口吻冷硬无情。

　　唐舒砚：“……”

　　齐爱心里被那一个又一个的字刺的耳朵都发疼，“嫂子，你去吧……”她却只能强颜欢笑。

　　唐舒砚叹了口气，只能上楼了。

　　齐爱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打赵修的电话，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在这期间，笑笑一直陪着她。

　　“我去给你倒一点水，好不好？”笑笑心疼地望着齐爱苍白的面容，话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一阵儿童无忧的笑声。

　　齐羡一家三口已经在外面玩过儿回来了。

　　笑笑站起身，齐爱则沉默。

　　唐舒砚看到她们还坐在这里，不禁问：“不会还没有打通赵修的电话……？！”

　　笑笑无声点头。

　　唐舒砚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齐羡抱着儿子，冷冷地错过他们上了楼。

　　齐爱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声：“哥！”

　　齐羡步伐一顿，眼神很淡：“怎么了？”

　　齐爱难受地说：“你不要生气，我错了……”

　　齐羡笑：“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无情，是我无法体会到你的感受，是我要杀掉你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够了！”唐舒砚过去扯了扯齐羡的衣角，非常难受了，“齐爱也不容易，孩子的确对母亲是一个无法割舍的存在，你懂吗！难道她就不想活下去吗！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活下去，齐羡，你不要再讽刺她了……”

　　齐爱别过脸，眼眶一红。

　　唐舒砚叹了口气，一时入了情绪，脱口而出：“本来都怕赵修去试药，会出问题，哪里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先出问题的居然是齐爱，怀孕的的确也不是时候。”

　　她也烦哪……

　　可是齐爱的情绪却比她重多了，尤其，在她那句话出口之后。

　　齐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把笑笑搞的一慌，赶紧去扶住她。

　　齐爱捏着笑笑的手，对声音的方向说：“嫂子，你刚才说什么试药！赵修去试药……赵修试的什么药，为谁试？！如果药有问题，他会怎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齐羡淡淡开口：“你也崩溃了吧，为什么都不告诉你呢，嗯？你才被瞒在鼓里几天，而赵修被瞒在鼓里整整两年。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一无所知d感觉很不舒服吧？！如果我现在说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会原谅我们吗？！你会吧，因为你也做过一样的事情，你认为，这样从来都是没有错的！！！”

　　齐爱被齐羡说的哑口无言。

　　齐羡冷冷启唇：“不让你去切身体会一回赵修的处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错的。”

　　对跟错，感情跟理智，为什么总是背道而驰呢？！

　　齐爱闭上眼，脆弱的表情终究被出卖了主人的泪染上。

　　“哥，求你告诉我，赵修到底怎么了？！求你帮我联系他，我知道，你可以联系到他，我知道……”

　　齐羡一开口没有停顿，直接说完：“我是可以联系到他，也可以把他的情况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把孩子打掉。”

　　齐爱摇着头，无力到了极点。

　　“哥，我求你了……让我留下他。再失去他，我不一定会再有孩子了，不相信你问嫂子……”

　　女人的身体其实真的很脆弱，禁不起折腾。。

　　“可是你若没了命，怎么办？！”齐羡满心都是齐爱的生死，奈何她本人，不怯死神。

　　齐爱抚了抚肚子，终于妥协：“你帮我把赵修联系到，我要知道他好不好。”

　　他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你答应了？”齐羡才转过身看她。

　　齐爱说：“如果他也反对的话，我答应……”

　　齐羡冷笑，她心里还在打着名为侥幸的小算盘。

　　只是，不管这一次她如何撒娇，赵修一定是不会答应了她的，他保证！

　　因为联系不到赵修，齐羡转头就联系了那位神秘的调香师，才知道，赵修已经带着没有问题的解药，上了飞机回来了。

　　齐羡说：“谢谢。”

　　“不客气！以后有难，若我帮得上忙，请还想起我。你们跟我，是可以索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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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羡挂了电话，扭头告诉给了齐爱，“他在回来的飞机上。”

　　齐爱紧声问：“他没事吧？！”

　　“没事。运气不错。”齐羡勾唇，“你可以放心服药了，你就能看见了。”

　　齐爱开始发难：“为什么偏偏让他去！”

　　“因为他也想让你体会一遍所谓的“为你好”的这种情感，怎么样，体会到了，你什么感觉，说说啊。”

　　齐羡的毫不客气，终究让齐爱认输了。

　　“好吧，我错了，下一次，求你们别这样做了，是这一次没事，要是有事，我怎么办……”

　　听她这样说，齐羡也缓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是没出事，运气好，如果你这两年内出了事情，甚至是死掉了，赵修回来后知道一切，他会怎样痛苦。”

　　他们的运气是都不错，要不然，只是四个字：惨绝人寰。

　　齐爱咬住了唇瓣。

　　而唐舒砚狠狠地瞪了一眼齐羡，嘴真的是毒啊！！！

　　“……”

　　齐爱突然讲：“送我去机场。”

　　齐羡说：“用不着。”

　　齐爱只能：“哦。”

　　到底是哥哥，只要狠得下心，治住妹妹不在话下。

　　又过了半个小时，齐爱终于打通了赵修的电话。

　　赵修那时候刚下飞机，在机场外拦了辆出租车就去了齐羡的公寓。

　　接到电话，风尘仆仆的他，一瞬间有了归属感，神情都温柔。

　　“喂。”

　　不知道那边紧张地说了什么，下一秒，他漠了神情。

　　到了公寓处，赵修已经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走到齐爱面前，蜷指，打了下她的脑门，眼眸深邃：“你倒是真敢告诉我，怀孕了，嗯？”

　　齐爱点头。

　　“我就是怕自己没有勇气，才一接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告诉你了。”

　　“……”赵修握住了齐爱的手，扭头望着眼前的几人说，“我把她带房间里谈一谈。”

　　齐羡低沉地嗯了一声，眼神微微复杂。

　　突然，赵修对齐羡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

　　齐爱一下握紧他的手。

　　齐羡注意到了他妹妹的小动作，知道，指责赵修远比指责齐爱更让齐爱觉得难受。

　　他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除了讲这个真不知道讲什么了。

　　赵修笑了笑，放开齐爱的手，转身就把她从地上打横抱去了楼上的房间。

　　关上门，空气安静的很。

　　赵修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什么也不讲，就静静地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唇。

　　齐爱抚着他的发，神情软弱到了极点，“能不能……再纵容我一次？！”

　　赵修刚好吻到了她的耳垂，闻言，身体微僵，然后在她的耳边说：“先不要谈这些了，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好吗？”

　　他不是上来就是要跟她谈一谈吗……有时候齐爱是一个心思很浅薄的女孩儿，她把情绪写在脸上，就被赵修一眼看透。

　　亲了亲她的侧脸，赵修说：“那是放给他们听的，我知道，他们很着急。”

　　齐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赵修轻轻笑了笑，眉头却是一直紧皱着的，这一刻他感谢她看不见。

　　他重又吻住了她的唇，眸内在那一刻，闪过一丝深沉的痛。

　　他，不顾她的阻拦，不顾她的担忧：“赵修，不要，我怀孕了……”依然地，一把扯开了她的长裙。

　　赵修按住她的双手固定在枕上，他问她：“你爱我吗？”

　　齐爱说：“我爱你。”

　　赵修眼角竟然一湿润，他笑了笑：“有多爱？”

　　齐爱：“……你是我最爱的人，在爱情里，是谁都无法取代的一个人。”

　　赵修扬唇：“我们的孩子也无法取代的吗？”

　　齐爱笑了，还没有接收到危险的讯号：“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啊……你还吃孩子的醋啊？！！”

　　赵修跟着她的语气说：“也是啊……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齐爱低低地说：“我跟你，是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的关系，而我跟孩子，是只能我为孩子付出生命的关系，你懂吗？！”

　　赵修点头：“有一点懂，但是又有一点不太明白……”

　　“哪里不明白了？”齐爱进套。

　　赵修轻抚她的唇，问她：“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跟孩子其中选一个，你选谁，这一点我不太明白。”

　　“……你们不应该是共存的关系吗？！”齐爱咬唇。

　　“我要你活，孩子却要你死，你说，怎么共存？！”

　　“……”

　　一句话，把齐爱打入地狱。

　　赵修说：“哪怕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也不会因为孩子，而让你死去。齐爱……你可以恨我。”

　　齐爱一慌，彻底明白过来，“放开我——我不要，赵修，我不要这个样子！！！”

　　他要亲自杀掉这个孩子，他知道，如果让她去杀，她之后可能会抑郁，所以，他来杀。

　　“我把解药安全地带回来了，没有任何问题。他一走，你休息两天就可以服药了。你就可以看见我了，不好吗？！”

　　赵修一一地吻去她的眼泪，无论她怎样哀求。

　　齐爱真的快疯了：“我求求你了，赵修，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做，我不要你这样做，我答应还不行吗，我答应你，我去打掉，我去打掉他，你不要，不要……”

　　赵修笑不像笑，“可惜我太了解你了。齐爱，我不会给你恨你自己的机会。”

　　言毕，他低头，温柔到极点地吻住了她的唇，下一刻，就教她强迫地接受了他的存在。

　　齐爱痛叫一声，因为撕心裂肺的痛。

　　一开始，也许他就已经决定了，所以，他才能如此平静。

　　她被他骗了。

　　可是已经晚了。

　　你看，这世上真是有一物克一物之说的，齐羡跟她吵那么久，可是赵修一来，就定了她的大局。

　　赵修的吻很轻柔，可是，每一次要的却不带一丝温柔。他是狠了心做这件事的。

　　齐爱最后哭的都哑了，疼到了极点，空气中，有血的味道，她在那一刻，突然崩溃地晕厥了过去……

　　赵修紧紧地抱住齐爱，把脸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里，男儿泪行行落下，他亦悲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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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是齐羡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赵修连齐爱就孩子这件事情向他撒娇的机会都没给，手起刀落，等他们再次见到齐爱，齐爱已是孑然一身了。

　　医生来看完齐爱，齐爱醒了，却躺在床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角，面如死灰。

　　这现实太残酷，生而为人，她已伤透了心。

　　赵修站在窗前，脑子里只有床上的那摊血迹，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和齐爱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痛……

　　缓缓回头，看到齐爱睁着空洞的眼睛面无表情，赵修艰涩地咽了下喉咙，打起精神，走到她床边坐下了。

　　他伸出大掌，把她修长漂亮的手握住：“我们还会有孩子，齐爱，你听见了吗？”

　　齐爱蠕动着唇瓣：“果然还是男人心狠一点……倒显得我优柔寡断了是不是？”

　　她笑不像笑：“如今你们满意了，孩子没了，被你用那样的方式做掉的……赵修，你狠！”

　　赵修：“你想要我怎样，你说。”

　　“我不要见到你。”齐爱抽开手，“我怕了你了。”

　　赵修苦涩勾唇：“又不要我了，嗯？！”

　　齐爱说：“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你？！难道你跟我再亲近的时候，能够不想起那个孩子吗？！”

　　赵修：“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这一次，齐爱说不出口了。

　　赵修抚了抚她的面容，齐爱闭上眼，捂住脸，也把他的手囚禁。

　　她默默无声，他也是静静地任由她的泪如雨下，淋湿了他整只手。

　　赵修日夜陪在齐爱身边，三天后，赵修突然夜里发了高烧，还是齐爱被他搂着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不正常。

　　齐爱推醒了他，立刻说：“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赵修按着眉心，“头好疼……”

　　齐爱着急地快要哭了：“为什么我看不见……我要是看见，我就可以照顾你了！！！”

　　赵修摆摆手，嗓音沙哑：“我起来找颗退烧药，你继续睡。”

　　他拉着齐爱，让她重新躺回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告诉她：“我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让我担心，嗯？！”

　　齐爱只好乖乖地嗯了一声，“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赵修笑：“好。”

　　齐爱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离开，很无奈，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她不能再沉浸在负面情绪中了，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她要赶紧振作起来，赶紧振作起来……好好照顾赵修！！

　　赵修在卧室外头的小客厅里，找到了医药箱，吃了一颗退烧药，不忘回去抱着她，让她安心。

　　前前后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

　　齐爱靠在他怀里，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了……

　　她抚了抚他的脑门：“真的不要看医生吗？！”

　　赵修淡淡说：“对我的身体有自信一点，睡一觉就好了，没有问题的。”

　　“……”齐爱说，“要是明天还是没好，去看医生好不好？！”

　　赵修点头：“听你的。”

　　齐爱才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听着她安稳的呼吸声，赵修此刻觉得很幸福，知道她没睡着，突然有了旧事重提的勇气：“你恨我吗？”

　　齐爱一怔：“我没有恨你的资格。一切都是我当初选错了人的错。如果当初不跟他认识，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呢？！”

　　赵修却说：“不要这样想，不仅是因为毫无意义，也是因为，不管经历多糟糕，那也是你人生里的一部分。你没有错，其实，是他偏执了。”

　　他偏执在以为齐爱会永远爱他，他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低估了齐爱的绝情。

　　也低估了爱着他时的齐爱的那一份感情。

　　当初多深，以后多淡。

　　齐爱闭了闭眼，“你总是那么包容我。”

　　“你值得。”赵修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齐爱低低地嗯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放了心沉沉睡去……

　　赵修借着月色，静静凝望她的睡容，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要的幸福，他来给。

　　清晨初升，阳光灿亮。

　　齐爱在赵修的怀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一刻，心中那么寂静。

　　心中寂静，世界都和睦。

　　她看不见，就去用手去描摹他的五官，闭上眼去认真感受。

　　可惜人总要走过歪路才知道哪条是正确的道儿，可惜人总要遇见过错的人才最知道，对的人的样子。

　　这份可惜，让她觉得好可惜，又觉得好感恩。感恩在遇到这些可惜之后，他还对她一如当初。

　　能遇见赵修，是齐爱的福气，齐爱想。

　　果然如赵修所说，他的身体很好，吃了药睡了一觉，也不发烧了，只是毕竟是生过一场病的，齐爱在他醒来后，说：“这段时间吃点清淡的吧，别去公司了，在这里好好休养一下。”

　　赵修全都听她的：“好。”

　　齐爱笑了笑，“真的是乖啊……？！！”

　　赵修勾唇：“丈夫听老婆话，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齐爱挑了挑眉，特给他面子：“嗯，这话我爱听。”

　　赵修揪了揪她的脸蛋，“别光说我，你也把自己给养好了，我可不想跟你做一对别人眼中的病娇夫妻。”

　　齐爱嬉皮笑脸的，仿若从未受过伤：“知道啦！！”

　　两个人早上一同出了房间，这可让众人都看向了他们。

　　坐在餐桌上用早餐，唐舒砚笑着问：“雨过天晴了吗？”

　　齐爱难地在人前露出一丝娇羞的女儿家样子。

　　赵修大方点头：“以后也不会再出阴天了。”

　　闻言，作为过来人的唐舒砚感叹了两个字：“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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